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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二年(1852 年)的紫禁城选秀大典上,16 岁的钮祜禄氏站在人群里,算不上最娇艳,却凭一身端庄气度被咸丰帝一眼相中。谁也没想到,这个广西右江道穆扬阿的女儿,会在半年内完成 “三级跳”—— 二月封贞嫔,五月晋贞贵妃,十月直接册立为皇后。
要知道,清代后宫晋升向来按部就班,连后来权倾朝野的慈禧(当时的懿贵人),此时还在底层苦苦熬资历。咸丰帝为何如此破例?《清史稿・后妃传》给出了答案:她 “性端谨,娴于礼法”,恰好戳中了咸丰对后宫秩序的渴求。当时朝政混乱,内有太平天国起义,外有列强环伺,咸丰急需一位能镇住后宫的 “贤内助”,而钮祜禄氏既出身名门钮祜禄氏(清代顶级后族),又自带沉稳气场,完美契合需求。
成为皇后的她,很快展现出治宫才能。咸丰喜好宴乐,大臣劝谏无用,唯独她轻轻一句 “国事艰难,陛下当自重”,就能让咸丰收敛心性。后宫妃嫔争斗不断,她从不偏私,连懿贵人诞下皇子载淳(后来的同治帝),她也真心照料,没半点皇后架子。这种 “柔中带刚” 的手腕,让她稳稳坐了 9 年皇后宝座,直到咸丰驾崩。
1861 年,咸丰在热河病逝,25 岁的钮祜禄氏被尊为 “母后皇太后”,与同治帝生母 “圣母皇太后” 慈禧并尊,合称 “两宫太后”。世人都说 “东宫优于德,西宫优于才”,可实际掌权后,大家才发现这位东太后藏着真本事。
同年,她联合慈禧、恭亲王奕訢发动 “辛酉政变”,以雷霆手段铲除肃顺等顾命八大臣,直接掌控朝政。垂帘听政时,她看似不掌具体事务,实则手握最终决定权。曾国藩、李鸿章等洋务派能获重用,是她拍板;临阵脱逃的两江总督何桂清被诛杀,也是她定的主意。最让人震惊的是同治八年(1869 年),慈禧宠信的太监安德海打着 “采办龙袍” 的旗号出宫敛财,沿途敲诈勒索。山东巡抚丁宝桢上报后,慈安当即下旨 “就地正法”,根本没给慈禧说情的机会。
这波操作彻底暴露了她的权威 —— 在 “祖宗家法” 面前,就算是圣母皇太后也得让步。慈禧虽有才干,却始终受制于这位嫡母,朝堂上但凡涉及重大决策,都得先问过东太后的意思。有她在,慈禧不敢过分张扬,晚清出现的 “同治中兴”,其实离不开她的幕后制衡。
1873 年,两宫太后开始筹备自己的陵寝。按照祖制,后陵应附属于帝陵,且规格不能超过帝陵。可大臣们递了多个方案,都被两位太后驳回 —— 她们要建独立的两座陵墓,就在咸丰定陵东侧,合称 “定东陵”。
最终的方案透着微妙的较量:慈安的普祥峪定东陵在西侧,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在东侧。别误会,这可不是 “东太后住西院” 的笑话,而是清代陵寝的规矩 —— 离帝陵越近,身份越尊贵。慈安作为先帝皇后,位置天然比慈禧更靠近咸丰的定陵,这是慈禧再争也改不了的尊卑。
更惊人的是花费:慈安陵耗时 6 年建成,花了 266 万两白银;慈禧陵只花了 227 万两。要知道,当时清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几千多万两,这两座陵墓堪称 “砸钱堆出来的体面”。有人说慈安喜好奢靡,可细想便知,这哪是享乐,分明是用陵寝规格宣告自己的正统地位 —— 就算慈禧母凭子贵,在 “嫡庶” 大防面前,永远矮她一头。
光绪七年(1881 年)三月初十,一则消息震惊朝野:慈安太后驾崩了!前一天她还好好地召见大臣,怎么突然就没了?《清实录》只简单记载 “偶染微疴,遽尔宾天”,可民间流言却炸开了锅。
有人说她是被慈禧毒死的,因为她手里握着咸丰密诏,内容是 “若慈禧骄纵,可凭此诏除之”,慈禧为自保下了狠手;也有人说她是突发脑溢血,毕竟她素来体胖,又常年操劳朝政。真相到底是什么?至今没有定论,但有个细节耐人寻味:她去世后,慈禧立刻独掌大权,再也没人能制衡她。
慈安的葬礼办得极为隆重,光绪帝亲自主持,谥号 “孝贞显皇后”,葬入早已建好的普祥峪定东陵。可再风光的葬礼,也挡不住历史的误解。后来人们提起晚清太后,只记得慈禧的独裁,却忘了这位东太后曾是朝堂的 “定海神针”。
很多人觉得慈安软弱,可细品她的一生,满是智慧与魄力:
16 岁封后,靠的不是美貌是格局;25 岁掌权,靠的不是运气是手腕;杀安德海,显的不是无情是原则。她或许没有慈禧的政治野心,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晚清 20 年的稳定。
《清史稿》对她的评价很中肯:“当国垂二十年,综核名实,海内称治”。意思是她掌权的 20 年里,政绩扎实,天下安定。若不是 45 岁早逝,晚清历史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