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抗日期间的大汉奸,汪精卫的名字始终萦绕耳畔,但有一个汉奸甚至比汪精卫还可恨。
如果不是他,日本人恐怕连中国大门都进不了,这个汉奸就是黄浚,黄浚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说他比汪精卫还可恨?
汉奸黄浚
黄浚,1891年生于福建福州一个书香门第,其父黄彦鸿曾是清翰林学士,家学渊源深厚。
他自幼聪慧过人,4岁识字,7岁能诗,有“神童”之誉,其师陈衍在《石遗室诗话》中称赞他:“秋岳年幼勤学,为研体文,出语惊其长老”。
少年时期,黄浚随外祖父潜心向学,于书卷翰墨间结识了同乡陈宝琛、严复等贤达之士,他才情出众,深得梁启超赏识,于学问之道初绽光芒。
1902年,他负笈北上,于京师译学馆求学,民国初期,黄浚东渡日本留学,在此期间,与当地人士多有往还,缔结诸多情谊。
归国之后,黄浚于北洋政府谋职,梁启超执掌财长之位时,聘其为秘书,待北洋政府倾覆,他经由同乡林森引荐,得以进入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任职。
他博采中国古典文化之精华,深谙三门外语,于语言之境游刃有余,又投身中国古玩研究,独具慧眼,于斑驳古物中洞察历史幽微,尽显非凡才识。
1937年7月28日,卢沟桥事变后三周,蒋介石在南京中山陵孝庐主持了一次最高国防会议。
会议决定采用“以快制快”、“制胜机先”的策略,趁日军主力集中于华北之时,率先歼灭其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
会议当即决议,于长江下游江面最狭处的江阴水域开展封锁行动,先于江中沉船以阻塞航道,再借助海军舰艇与两岸炮火之力,果断截断长江航路。
此计划旨在围歼盘踞于长江中上游九江、武汉、宜昌等地的日军,欲将70艘日军舰船及6000余名日海军陆战队一网打尽,予以毁灭性打击。
这项决策属最高国防机密,除蒋介石、汪精卫、白崇禧、何应钦以及少数国防委员外,只有担任会议记录的侍从室秘书陈布雷和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知情。
然而,就在蒋介石的命令还未下达到有关部队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宜昌、汉口、九江、南京等长江各口岸的日本军舰和商船突然沿江顺流而下,向长江下游逃跑,有的甚至冲过了江阴要塞。
蒋介石得知情报后震怒不已,1937年8月13日晚,他打电话给驻军扬州的空军第五大队,命令他们14日凌晨起飞追击日本向黄浦江方向逃跑的舰船。
空军按命令执行了,但为时已晚,除俘获少数日本商船外,其他日本舰船均已逃入黄浦江中,江阴封江计划泄密后,国民政府内部接连发生蹊跷事件。
更“诡异的是”1937年8月16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前往南翔前线视察,刚出司令部就遭敌机袭击,一路上多次被轰炸,险象环生。
8月24日,第九集团军总司令张治中由南翔司令部去最前线的地区视察,汽车刚开出司令部,就遭日机扫射轰炸。
8月26日,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的汽车在沪宁公路上遭日本飞机追逐袭击,汽车被炸翻,大使重伤,而蒋介石原本计划搭乘这辆汽车去上海,因临时变卦而侥幸躲过一劫。
连续发生的泄密事件让蒋介石意识到,日本间谍已经打入了国民政府中枢部门,他密令宪兵队总司令谷正伦秘密调查内部,限期破案。
破案小组经细致分析,对数次最高军事会议与会人员层层筛选,锁定黄浚嫌疑极大,此人平日生活放浪形骸,与日本人多有勾连,尤与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须磨弥吉郎过从甚密。
调查人员发现,黄浚的司机经常到新街口附近一家外国人开办的咖啡店去喝咖啡,他每次进店后,就将自己的礼帽挂在衣帽间的衣架上。
几乎与他同步,一位日本人踏入店中,点了咖啡,随后,他将一顶和小王别无二致的礼帽,挂在了小王所挂礼帽的同一衣架之上。
那位日本人饮罢咖啡,率先离店,竟错戴小王的礼帽,大摇大摆地走了,随后,小王咖啡喝毕,也戴上日本人的礼帽,从容离去。
礼帽传情报的方式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而黄浚集团的重要情报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流向了日本特务机关。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庞大的间谍网络浮出水面,黄浚在日本早稻田大学上学时,是时任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须磨的同班同学,这个所谓领事,实际上是披着外交人员外衣的日本间谍头子。
黄浚间谍集团中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南造云子,这个出生于上海的日本女间谍,娇俏动人,能歌善舞,是日本间谍界与川岛芳子齐名的王牌间谍,号称“帝国之花”。
于南京逗留之际,南造云子化名为廖雅权,化身汤山温泉招待所的一名服务员,悄然潜藏于此,妄图在不为人知中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黄浚很快被南造云子征服,随时听从调遣,他不仅自己为日本服务,还将儿子黄晟拉下水。
1937年夏,黄晟从日本留学回国后,黄浚通过各种关系,将黄晟安排在外交部工作,父子俩共同为日本间谍机关服务。
掌握足够证据后,侦破小组设下一计,他们伪造了一封须磨给黄浚的信,指示黄浚在次日晚11时,约齐所有“有功人员”在黄公馆聚会,届时须磨亲自到场颁发巨额奖金。
假信通过礼帽传递渠道顺利送到黄浚手中。黄浚信以为真,如期召集同谋在自己公馆聚会。
当晚,当黄浚集团成员全部到齐后,前来“发奖”的不是须磨,而是大批武装特工人员,黄浚间谍集团成员被一网打尽。
经审判,黄浚父子对汉奸行为供认不讳,1937年8月26日,黄氏父子同被处死。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黄浚在文学艺术领域有着非凡的才华,他不仅是政府高官,还是梅兰芳身边的文士之一。
彼时,京剧各名角身旁皆汇聚一众文人名士,为其编戏、改戏、运筹谋划,于环绕梅兰芳的文人核心群体里,黄秋岳(黄浚)便是其中一员。
在梅兰芳演出《霸王别姬》时,黄浚把那段历史给他讲透了,虞姬的性格也就悟出来了,演起来才得心应手。
他曾先后出任北平《国维报》《星报》《社会日报》《京报》、《庸言》杂志、《新申报》及《时事新报》之主笔,以笔力为各报增添思想光彩。
黄浚所著《花随人圣盦摭忆》一书,颇具价值,后来,史学大家陈寅恪对其赞誉有加,称此书“实为上品”,足见其书之不凡。
黄浚的双重人格令人惊叹:一方面是学贯中西的才子,另一方面却是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他生活喜奢侈,好舞姬,时常出入青楼酒肆,颇有中国古代纨绔子弟的习气,正是这种生活作风,使他成为日本间谍的目标,无法抵挡金钱诱惑。
黄浚被处决后,南造云子被判无期徒刑,但她在南京沦陷时乘乱逃脱,潜往上海继续从事间谍活动。
1942年4月,那恶名昭著的“帝国之花”于上海霞飞路,被军统特工果断击毙,随着枪声响起,她罪恶的一生就此戛然而止,为其累累恶行画上了句号。
黄浚案已过去八十多年,但他的故事仍在警醒后人:才华若没有气节支撑,反而会成为通往毁灭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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