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学霸逆袭北大博士路
29岁的娄滔,这个从湖北咸丰小县城走出来的姑娘,原本该在北大校园里继续她的学术生涯,可谁也没想到,这个被称为“历史学界新星”的女博士,会在人生刚要起飞时突遭变故。
娄滔家里日子紧巴巴,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她从小就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成绩一直拔尖,尤其痴迷历史,课本里的古埃及文明故事能翻来覆去看十几遍。
高中毕业后,她一路考进中央民族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又保送北京师范大学读硕士,2015年,她更是凭着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考进北京大学攻读古埃及史博士,期间发表了好几篇核心期刊论文,导师都说她是块搞研究的好料子,前途根本不用愁。
身体求救信号与渐冻症确诊
2015年暑假,娄滔回湖北咸丰老家看父母,总觉得腿软,走路像踩棉花,上楼梯得扶着扶手,她以为是博士论文写得太累,歇几天就好。
开学回北京,症状却越来越重:左脚踮不起来,右手拿笔都抖,写论文时字歪歪扭扭,有次端水杯,水洒了一桌子。
先去校医院,医生说“可能是缺钙”,开了钙片;又跑三甲医院骨科,拍片子、做CT,查不出问题。
直到有天在图书馆查资料,手指突然不听使唤,书“哗啦”掉在地上,她才慌了神。
2016年1月,北京协和医院的诊室里,医生拿着肌电图报告,声音低下来:“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就是渐冻症。”
娄滔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这个读了20多年书的姑娘,第一次听不懂医学名词,却从医生眼神里看到了“没法治”三个字。
求医无门也要倔强抗冻
拿着诊断书从医院出来,娄滔在地铁口蹲了半小时,秋风把头发吹得乱蓬蓬,她想不通,自己才26岁,怎么就“冻”上了。
跑遍北京的大医院,医生都说“没特效药”,吃的力鲁唑一盒要几千块,吃了仨月,手还是抖得更厉害,连筷子都捏不住,吃饭得母亲喂。后来腿也站不住,得坐轮椅,再后来脖子都撑不起头,说话含混不清,只能靠眼神和手势比划。
男友每天下班来医院,她却板着脸赶人,“你走吧,我这样的人,不能耽误你。”男友哭着不肯,她就绝食,直到男友红着眼签了分手协议。
老师同学要来,她也拦着,说“别来,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手机里存着以前的照片,都是笑盈盈的,穿着学士服站在未名湖边。
家里积蓄早花光了,父亲在工地打零工,母亲辞了工作全职照顾,每月护理费、呼吸机租金好几千,实在撑不住,同学偷偷发起募捐,钱打到卡里那天,娄滔盯着转账记录,眼泪掉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即使后来全身插满管子,喉咙里插着呼吸机,她还是用眼神示意母亲读《古埃及文明史》,母亲读累了,她就眨眨眼,让歇会儿再读,就这样,病床上“听”完了60多本书,书里夹着的书签,还是当年在北大图书馆借的。
生命尽头的遗嘱与牵挂
2017年开春,娄滔呼吸突然困难,脸憋得发紫,医生说肺功能只剩两成,得进ICU上呼吸机,管子从喉咙插到肺里,她疼得浑身发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ICU躺了仨月,全身只剩眼珠能动,有天她盯着母亲,眼睛眨三下算“是”,两下算“不是”,一字一句“说”遗嘱:“器官……能用的……捐给病人……头……给医院研究……别办丧事……不立碑……骨灰……撒河里……”
母亲趴在床边哭着记,笔都握不住,她又眨眨眼,示意“停”,转而看父亲,父亲蹲在墙角抽烟,烟蒂堆了一地,她盯着父亲发白的鬓角,慢慢眨两下眼——那是“爸,好好活着”,又转向母亲,眨三下——“妈,多出去看看”。
父母红着眼点头,在器官捐献登记表上代签了名字,娄滔看着签名,眼角滚下泪,滴在登记表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未冷善意与未竟捐献
娄滔的事很快在网上传开,老师同学、网友都心疼这个姑娘,你五十我一百地凑钱,前前后后捐了100多万,钱打到卡里那天,母亲汪艳梅数着转账记录,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
北京大学给她寄来“荣誉系友”证书,红本本烫着金字,湖北校友会还在校园捐了把纪念椅,椅子上刻着“娄滔(1988-2018)”。
但真到了那一天,医生说她器官都感染了,而且法律规定器官捐献得脑死亡或心脑死亡,娄滔走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意识清楚得很,捐器官的心愿到底没成。
母亲替女圆梦器官捐献
2018年1月5日凌晨,湖北咸丰老家的灯还亮着,娄滔躺在母亲怀里,眼睛慢慢闭上,再也没睁开,才29岁。
父母没办丧事,把骨灰撒进长江,江水带着女儿的名字,一路向东流。
汪艳梅摸着女儿留下的那本《古埃及文明史》,书页边角都磨卷了,她抹了把泪,跟丈夫说:“滔儿没完成的事,我来替她圆。”
当天下午,她就去县医院,在器官捐献登记表上按下红手印,说等自己走了,能用的器官都捐出去,就当是女儿的眼睛,再看看这世界。
被忽视的渐冻症生存微光
娄滔的事不是个例,中国有10万渐冻症患者,大多和她一样,跑三五家医院才能确诊,有个山东患者说,从县医院到省医院,查了半年才知道是“渐冻症”,之前一直当“颈椎病”治。
一盒力鲁唑几千块,吃一个月就得一万多,普通家庭根本扛不住,有患者家属在网上晒账单,三年花了80万,房子都卖了。
呼吸机、护理床这些设备,进口的要几十万,国产的用着不趁手,好多人只能在家硬扛,靠家人手动翻身、吸痰。
2012年民政部搞过“融化冰冻的心”援助项目,但钱少,覆盖的人不多,好多患者在贴吧发帖求助,评论区才几个赞。
娄滔走了,但她妈捐器官的事上了新闻,有人开始问“渐冻症能治吗”“怎么帮他们”。
她留下的那本《古埃及文明史》还在老家书架上,书页边角磨得发亮,就像这10万人的日子,难是难,但总有人咬着牙翻篇,等着有一天,这“冻土”能真的晒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