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寒冬的12月12日,天刚蒙蒙亮,中南海的晨雾还未散去。负责照料邓公起居的工作人员像往常一样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这位为中国改革开放操劳半生的老人,此刻正艰难地喘息着——他无法自主起身,剧烈的咳嗽让他连最简单的早餐都难以下咽。
工作人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望着老人苍白的面容,他们意识到:这位带领中国走向富强的领路人,生命之火正在渐渐黯淡。在家人和医护人员的紧急安排下,邓公被送往仅10公里外的301医院。谁也没想到,这短短的车程竟成了他与家的永别,而医院的白墙将见证他生命最后的时光。
那么,这位伟人在弥留之际留下了怎样的话语?为何听闻者无不掩面而泣?
其实自1994年春节后,公众视野中已鲜见邓公身影。境外媒体捕风捉影,频频发布病危传言。实际上,老人一直在北京四合院里静养,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令人意外的是,当时他的主要脏器都很健康,既无糖尿病也无前列腺问题。但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正在蚕食他的生命——无法治愈的帕金森综合征。这个顽固的神经系统病症先是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继而影响吞咽功能,最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健康状况尚可时,邓公的生活极有规律:晨起后,一碗温热的牛奶配上水煮蛋就是他的标准早餐。随后他会伏案批阅文件,或戴着老花镜细细品读报纸。书房里,《史记》《资治通鉴》总是摆在最顺手的位置,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更是他茶余饭后最爱的消遣。每天上午十点,工作人员会准时提醒他活动筋骨,状态好时还能打打牌、游游泳,或是隔着绿茵场看年轻人踢足球。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1996年那个寒冷的清晨戛然而止。住院期间,1997年元旦那天,北京城飘起鹅毛大雪。难得清醒的邓公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突然指着画面中模糊的身影问护士黄琳:这是谁?当得知镜头里正是年轻时的自己时,老人脸上竟浮现出孩童般腼腆的笑容。
在病榻上的最后时光,邓公始终保持着惊人的毅力。无论治疗多么痛苦,他从不呻吟抱怨。当人们期待他留下更多嘱托时,老人只是平静地说:该说的都说过了。这句看似简单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瞬间红了眼眶——原来他早已把身后事看淡,就像一位卸下重担的旅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1997年2月7日,农历新年的爆竹声里,邓公迎来了人生最后一个春节。正月十九日晚9时08分,93岁的老人安详闭目。早在四天前,夫人卓琳就遵照他的意愿,将不设灵堂、不办告别仪式、遗体供医学研究、骨灰撒向大海的遗嘱呈交中央。
一位改变中国命运的老人就这样悄然离去,而他播下的改革种子,早已在神州大地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