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年7月的一个雨夜,被征召前往渔阳戍边的陈胜和吴广正面临生死抉择。连日暴雨冲毁了道路,他们已无法按时抵达驻地。按照秦朝严苛的律法,误期者将被处死。在潮湿的营帐里,两人辗转难眠,眼前只剩下三条绝路:继续赶路必死无疑,逃跑被抓也是死罪,唯有揭竿而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这句震铄古今的呐喊,点燃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的烽火。为凝聚人心,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天意表演:先在鱼腹中藏入写有陈胜王的帛书,又让伙夫在深夜模仿狐狸叫声,散布大楚兴,陈胜王的谶语。当押送军官醉酒时,吴广故意激怒他们,在挨鞭子后引发众怒。陈胜趁机杀死军官,振臂高呼: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走投无路的戍卒纷纷响应。
起义军势如破竹,先攻占大泽乡,又以陈县为中心连克周边数城。胜利冲昏了陈胜的头脑,他不顾张耳、陈余当以天下为先的劝谏,在陈县急不可耐地自立为张楚王。他大建宫室,任用亲信,昔日同甘共苦的作风荡然无存。这种忘本之举让各地将领离心离德,为起义埋下祸根。
起义军内部很快分裂成两派:以周文为代表的农民军和六国旧贵族势力。东路将领武臣攻占邯郸后,在张耳、陈余怂恿下自立为赵王。陈胜虽勉强承认,却再也无法号令这支军队。其他将领纷纷效仿,反秦力量严重分散。更致命的是荥阳前线爆发内讧,田臧假传王命杀害吴广,导致军心大乱。
章邯率领的秦军趁机反攻,田臧战死,起义军节节败退。当秦军兵临陈县城下时,陈胜亲自督战,张贺率残部浴血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而城破。退守至安徽涡阳时,众叛亲离的陈胜竟被自己的车夫庄贾杀害——这个见证他崛起的仆人,最终用旧主的头颅换取了自己的前程。轰轰烈烈的大泽乡起义,在持续六个月后黯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