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于民国时期,你是否可以承受这战火纷飞和时代巨变?
如果写作40年寂寂无闻,60岁才华方能为人所知你是否可以坚持?
如果在特殊时期经历三抓三放,你是否还能用恬淡心境去面对这满目疮痍?
如果一生要面对这么多的磨难沧桑,你是否还可以用纯真的心去爱这个世界,爱它的一花一木,爱它的街角小巷?
对此,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有自己的答案——“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世界先爱我的,我不能不爱它。“
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1920年,汪曾祺出生在江苏省高邮市,那个他说有着最好吃的咸鸭蛋的地方。
从小接受了正规的教育,但父亲对他没有太多家庭的严苛,反而更倾向“放养”式的教育,这对他后期乐观不羁性格的塑造起了不少作用。
汪曾祺
他所生活的年代是大变革的关键时期,在动荡的社会中,他四处求学、求职、写作,被定义为“Y派”,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即使经历无数的苦难和波折,受尽不公正待遇,他一直保持平静达观的心态,慢慢悠悠的苦中寻乐。
1905年科举制度覆灭本意味着士大夫终究成了个历史名词,但是他愣是把自己活成了我们心中的士大夫模样。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原因如下:
从作品的文学性来说,他跟同时期的其他学者不太一样,更倾向辞章考究的文章,做的是阐幽发微的事情。
他的散文有明清的影子,不刻意灌输观念但引人自省,他总是以含蓄、淡远的风格,从小角度切入,记生活琐事,写乡土民情,用词考究,让我们有幸重温古典主义名士风散文的魅力。
小说自带灵性与中国味道,不拘泥于俗套。
从历史大背景来说,他创作的一个重要时期就是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盛行之时。
那时,大多数创作者复制粘贴式地用民主与自由来表达对特殊时期的反思,从而达到某些个人诉求。
但是他却如一个局外人一般,依然闲散自由,唠唠家常,赏赏花,看看桥水院落,寻寻美食,笔下描述的近乎是一种桃花源式的生活。
美食达人
说起美食,这便是汪曾祺的第二个不可忽视的标签了。
毕竟,提到他的名字,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那高邮的咸鸭蛋、云南的汽锅鸡、湖南的腊肉、北京的豆汁儿……还有去世前没喝上的那一口龙井,总而言之,第一反应更多是各式美食。
如果民国时期有微博、直播、短视频这些,他绝对是“吃播”达人、美食博主。
那时他在云南,没过几个月,就把家里给的生活费给吃光了。
别人去西南联大都是认真学习,搞研究,他倒好,大街小巷搜罗吃的,汽锅鸡、火腿月饼之类的云南名吃自不必说,那各式各样的蘑菇菌子和米线甚至被他吃出了一溜清单。
他是西南联大出了名的不听话学生,各种“懒”,但是因为吃他倒是出了名。
那时学校经常遭受轰炸,有一回,大家都奔向防空洞,唯独他,突然一个人闷头冲向松林。
那时大家为他捏了把汗啊,以为他是要去干什么舍身取义的大事情。结果发现,他之所以如此这般勇敢,是因为松子熟了,他嘴馋。
关于吃,他可谓是骨灰级爱好者。
作为一个作家,私货夹带性质的写写美食自不必说,专门为了食物写的文章也不在少数。
我最是喜欢《五味》里一段话——“我不爱逛商店,爱逛菜市。看看那些碧绿生青、新鲜水灵的瓜菜,令人感到生之喜悦。做菜的人一般吃菜很少。从这点说起来,愿意做菜给别人吃的人是比较不自私的。”
作为一个喜欢做饭的人,深以为然。菜市场的烟火味儿,就是最美的人情味儿,给别人从买菜到做菜,那能带给我分享的幸福感。
面对盲目疮痍,依然能享受每一顿食物,汪曾祺在告诉我们,人生短短,要吃好每一顿饭,人生有味是清欢。
旅居的行者
“人,是美的,是诗意的。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来歇一会儿,喝一杯不凉不烫的清茶。不纠结、少焦虑,随遇而安,以一颗初心,安静地慢煮生活。”
曾经有人说,如果你快乐,可以读汪曾祺的文;如果你不快乐,更要读他的文。他的文字就是他人生的印证。一生颠沛流离,从未曾见得他有半分不适应,热爱生活的人儿永远都不会孤单。
所以我们能看到,当西南联大的学生面对着随时呼啸而下的轰炸,扛着家国、民族的重压,为中华民族之崛起而读书,同在一方天地的他,竟然眼里笔下都是云南的好山好水好食物。
有时甚至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些。
也能看到,当被错误定性,房子被收,只能和一大家子人挤在妻子的单位宿舍里时,他依然乐观。
“我当了一回Y派,三生有幸,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面对人生窘境,他似乎天然带有阳光的滤镜,时刻能看得到积极的一面。
人生是一段旅程,我们身在其中。有些时候有些地方,我们可能幸运,遇上好人好景好时节;也有那么些日子,我们不幸颠沛流离。
可是生活既然如此,不如随遇而安,带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感知这段旅程,相信人生处处是风景。
灵魂伴侣
汪曾祺大抵是幸运的,即使颠沛一生,即使长时间被下放,但依然有那样一位可爱的人儿一直陪在身侧,相濡以沫终此一生。
爱情和婚姻最美好的模样大概就是像汪曾祺和施松卿那样,我以爱你为一生骄傲,而你以懂我为终身自豪。
他们的相识发生在西南联大,只不过他们的相识有点反常规,是不见其人而先闻其名。
那时他是出了名的不听话学生,沈从文的得意门生,还有就是那些为了吃的光辉事迹。而那时的施松卿是一个名声在外的冰美人,甚至有着“林黛玉”之称,据说还一度遭围观且不乏追求者。
在西南联大毕业后,他们因缘真正相识,一起在昆明当地建设中学共事,正因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他们才意外发现了彼此,能懂彼此的可可爱爱,随时引起共鸣。
两颗滚烫的心慢慢靠近,望向对方满目柔情,所以我们也开始从他的笔下频繁看见施松卿的影子。
也有了这一句——我们结婚了,这是我的妻子施松卿。
多年以后,当女儿追问母亲:“那你怎么看上父亲了?”施松卿脸上瞬间有了少女的娇羞和一种骄傲:“他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他有才。”
只因她在认识他这个人之前,早就识了他的文字,毕竟字如其人文亦如其人。
我们时常说灵魂伴侣,施松卿和汪曾祺大抵就是的。
于她而言,他就是那快乐发射机,和他一起总是有趣的,即使前路坑坑洼洼,也可以跳坑玩儿。
于他而言,她就是那随行的灯光,照亮他的前路,是他坚持做自己的底气,永远温暖。
1997年5月,汪曾祺和这个世界告别,永远地离开了。
一年后,施松卿随他而去,应是在天堂相遇了。
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离开了,但是他热爱的世界继续陪伴我们,等待着我们去发现他想留给我们的话,可能就藏在某个街角小巷,也可能就在那农家升起的炊烟之上。
所以亲爱的你,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不幸福的话就一定要读一读汪曾祺,然后就可以大喊,我爱这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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