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作为八大古都之一,虽然年代久远,不像时间晚近的古都相关信息多,地上的实物能一眼看到,但其实郑州这座古都的辉煌,确实了得。
撰文 | 张广智
01/
弹指四十年
郑州就是第二故乡
四十年在时间长河里,不过一瞬。在一个人的一生里,那可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你身体再好,能整出几个四十年来?
我在老家只生活了二十年,那是故乡呀!魂牵梦绕,不知哪天做梦就回去了。家人都在,包括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奶,场景还是原来的场景。
如今我已在郑州生活了四十年,当然也可以说工作了四十年。时间是在老家的两倍,虽然两地况味有别,但我可以说,这郑州啊,就是第二故乡,就是咱的郑州,咱就是郑州人。
我是在开封读的河南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郑州工作。从豫东偏远农村,到开封去读书,一下子就觉得天地大了许多。
你想,集上(公社所在地)比村里热闹,县城比集上热闹,开封比县城又热闹多了去了。如今又到了郑州,到了省城,一来就迷路了。
从开封坐火车到郑州,一路都是向西,进了郑州火车站停下时却是南北向。
谁知道这坐火车和坐汽车不一样,坐汽车转弯时你看得着,火车拐弯时没注意,下车时还认为是东西向。
迷迷糊糊出了车站,走人民路去单位报到,经过二七纪念塔,附近还有河南人民剧院。因为我在车站已经迷了方向,看河南人民剧院在东北角,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过了两天,我从单位去火车站乘车回家过年,走的也是人民路,经过二七纪念塔,嘿,河南人民剧院居然坐落在了西北角。
先入为主,或者说将错就错,好长时间我从人民路经过二七纪念塔,总把河南人民剧院挪过来挪过去。心里暗自埋汰自己,真是土包子进城!
二七纪念塔,这可是郑州的标志。
河南大学的隔墙就是铁塔公园,铁塔就在学校旁边矗立着,所以称呼河南大学的学生为“铁塔牌的”。二七纪念塔既然是郑州的标志,社会上就把郑州大学的学生称为“双塔牌的”。
初来郑州工作时,还很少看到高楼大厦二七纪念塔既秀气又高大,与周围建筑物比起来,可谓是鹤立鸡群、一柱擎天。
可不知不觉间,二七纪念塔怎么变矮了,二七广场怎么变小了,河南人民剧院也没了。再经过二七纪念塔时,心里那份迷路的尴尬是没了,却隐隐地觉得少了些什么。
02/
从花园路东走到花园路西
是我一辈子工作的起点和终点
单位的家属院位于顺河路上,我住的楼下就是司家庄的麦地。
推开窗户往外看看,好像回到了老家村头。地里麦子已经返青,稀稀落落几棵树,有的刚刚抽叶,离得远认不出是什么树。
开着燿眼紫花的肯定是泡桐,树下还有几座隆起很低的坟头,有几只鸡在那里刨食,还有一头猪,也在那里拱麦根儿。
再往远处看,逃蒙着的淡淡的烟霭,混沌了天际。如果在晚上,窗外有零星的灯光,虽然没有火热的工厂、楼厦的繁灯,但仍可看到明月和寥落的星星。
后来工作单位换了,住的地方也换了。新单位的家属院坐落在东风路上。
刚搬去时,东风路宽是挺宽,但没铺柏油,还是土路,路中间的车辙沟很不规则地延展着,骑自行车没点儿真功夫,还真有人仰车翻的可能。
有一天下大雨,文化路与东风路交叉口积水很深,有几辆汽车已在水里漂浮如舟,我们一群人站在路边引颈观望,等着交警的指挥,不敢贸然下水。
那时的东风路,向东通到花园路,连经三路都到不了。今天的东风路,不但向东延长成东风东路,通到熊儿河还不过瘾,又一转弯向南弄出个东风南路来。
现在住的地方,西面是东风东路,东面是东风渠,上班走东风南路。退休了,整这么多“东风”干啥!
少年心事当拿云。年轻时什么都敢想,上天人地,纵横四海,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概。
现在老实了,尘埃落定,一辈子也就是从花园路东走到花园路西。
我参加工作时的省教育厅,在花园路东的54 号楼,楼址就在花园路立交桥的东北角,已拆掉十多年了,据说要建个什么高档酒店。
后来的工作单位是省政协,在花园路西,在这儿退休了。省教育厅和省政协,论东西隔着路,论南北直线距离不超百米。
这就是我一辈子工作的起点和终点。
下班了,站在花园路上,南北看看,花园路还是那条花园路只是车多了,楼高了。总还少点儿什么吧?对了,路两边那树冠硕硕、枝柯相连的法桐不见了。
四十年了,人生易老心未老,换身轻薄裤褂,到新建的这园那园,到古老的运河黄河,去走走、去看看吧。
(本文节选自张广智著《郑州 郑州》一书,由大象出版社出版,作者授权豫记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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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智
男,汉族,1957年1月生,河南柘城人,
研究生学历,管理学博士学位,教授,
博士生导师,河南省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长。
1974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
1977年考入河南大学学习,
毕业后分配到河南省教育厅工作。
历任河南农业大学党委书记,河南省农业厅厅长,安阳市委书记,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河南省政协党组副书记、副主席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