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中，蔡伦无疑是伟大的，他对纸张的革命性改良，为人类精神食粮以及物质食粮提供了轻便、舒适的载体。那么，在没有纸的时候，人们是用什么来清理物质粮食的“将来时”的呢？

在芒砀山汉墓中发现的一间两千多年前建造的厕所，边上有一堆小竹片，这就是古代的手纸。名字起的很文雅：厕简。将木片或竹片削制成三五寸长，打磨光滑就可以了。有点像没掰开的方便筷子，更像古代记事的竹简。

《南唐书·浮屠传》说李煜帮和尚削棍，怕有刺便亲自用脸试爽滑度，“后主削僧徒厕简，试之以颊，少有芒刺，则再加修治。”这从侧面证明了直到宋朝，中国人一直用棍子处理排泄物。

元朝开始用纸如厕了。“凡纸质，用楮树皮与桑穰、芙蓉膜等诸物者为皮纸，用竹麻者为竹纸，精者及其洁白，粗者为火纸，火纸十七供冥烧，十三供日用。”当时皮、竹两种纸，好的用来写字，粗糙的日用。

元朝时用的纸张应该还很粗糙，推测皇族大概是用“还魂纸”。《天工开物》记载：“一时书文贵重，其废纸洗去朱墨污秽，浸烂入槽再造，北方即寸条片角在地，随手拾起再造，名曰‘还魂纸’”。意思就是废纸回收再加工。

“还魂纸”粗糙如砂纸，要享受“丝般顺滑”还得经过改良。明初，皇上用的厕纸是四川野蚕吐丝织布而成，明代谢淛撰写的《五杂俎》记载：“大内供御厕所用，乃以川中供野蚕所吐成茧，织似成帛，大仅如纸。每供御用之物，即便弃掷。”

对于这种蚕丝厕纸，看起来似乎还比较奢侈。明孝宗是个节俭的皇帝，下令停止上贡厕纸，不料地方官报告：蚕农因此失业，食不果腹，颠沛流离，恳请恢复上贡。无奈之下的孝宗只能继续用丝绸擦屁股了。

直到明朝后期的皇帝才开始用纸如厕，由内宫监纸房抄造。原料是废纸，石碾轧浆、淘洗，然后放水池搅匀，竹帘把纸浆捞出来，刷到木板晒干后揭下，裁成三寸见方，为淡黄色。这种纸张估计吸水性可以但拉力一定不够，应该还不是理想的如厕纸张，但因为是皇帝用纸，所以有一个霸道的名字——圣纸。

更为霸道的是慈禧的厕纸。纸裁好后用水喷湿。隔着湿布用熨斗过两遍让纸光滑平整。据说她的厕纸是白棉纸，宫女每次在慈禧如厕前都要做大量的工作，为的就是让慈禧有个顺滑的享受。

而光绪皇帝用的稍差点的毛边纸。将嫩竹放入坑内加生石灰腐蚀四十天，换清水在浸泡发酵三十天，去竹子杂质后捣烂，用竹帘水中捞制而成，进入风房，刷火墙上烘干。这纸不错，他原是明代藏书家毛晋的印书纸，毛晋习惯在纸边上盖一个“毛”字印章，是谓“毛边纸”。将他揉搓一下，就是光绪如厕用纸。

民国时代厕纸竟然有了质的飞跃，1948年通货膨胀，上坟烧真钱比烧冥币划算。法币贬值到比废纸还便宜，有人回忆说：“我常见厕所内法币满地，变为手纸，也算是废物利用。”这大概是人类最奢侈的厕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