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7岁少年的坠亡,成为甘肃通渭夜色里最沉重的痛。大风新闻今天发了一篇文章,详细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
据家属提供的QQ空间动态,他曾写下“活着是别人校园欺凌的玩物”——这是他对痛苦的主观倾诉,还是客观经历的真实记录?至今未被官方调查最终认定。
围绕事件的调查,呈现出需要理性辨析的矛盾:纪委监委因“校园欺凌调查程序违规”(如未履行法定告知义务等)处分3名责任人,强调“调查过程的合规性”;法院一审驳回家属诉请,理由是“学校已尽到教育管理职责”(如及时介入处理欺凌投诉风),关注“学校责任的边界”。
两者结论看似冲突,实则指向同一个核心问题:我们的教育管理,是否真的“看见”了这个孩子的痛苦?
物理层面的“监控未覆盖”是最刺眼的符号——少年可能被欺凌时未被摄像头记录,但更隐蔽的“盲区”,是教育生态中“对精神痛苦的失察”。他生前两个多月的情绪异常(媒体称,查看其qq空间,曾四次表露轻生念头),是否真的被学校的心理健康筛查捕捉到?还是像很多孩子的求助一样,淹没在“流程化的问卷”里?当我们用“填表格”“打分数”代替“面对面谈心”,即使流程再完善,也可能错过孩子最需要的“被看见”。
更深层的反思,在于教育管理中“重流程、轻感受”的倾向。
当我们过于强调“按规定办事”,是否忽略了“教育的本质是关注人”?比如,37人的调查委员会因“程序违规”被问责,这是对“流程合规”的监督,但其“未发现欺凌事实”的结论,为何与家属认知冲突?是调查疏漏,还是“欺凌”的定义需要更清晰的边界,还是没有更多的欺凌证据?
这种倾向可能导致的风险是:流程变成“免责工具”,而非“解决问题的手段”;调查报告变成“文字游戏”,而非“倾听生命的载体”。但这不是“冷酷”,而是“能力不足”——我们还不擅长“用温度处理问题”。当孩子说“活着没意思”时,能否放下“流程”先抱抱他?当家长反映“孩子被欺负”时,能否放下“规定”先听听孩子的委屈?
教育的灵魂是“心心相印”,管理只是“保障人”的手段。若让“管理”取代“教育”,用“流程”取代“倾听”,便偏离了教育的本质。
真正的改变,需要从“管理本位”转向“生命本位”:心理关怀要“去形式化”,从“填表格”变为“定期谈心”,让老师真正走进孩子的内心;欺凌调查要“透明化”,引入家长代表参与,过程公开,让“调查”成为“倾听”而非“定性”;责任体系要“前置化”,不是“出了事再追查”,而是“提前发现孩子的痛苦”——比如在学校设立“倾诉角”,让每个孩子都有“能说心里话的地方”。
少年的坠亡,是对教育最沉痛的提醒:我们可以用流程保障安全,但无法用流程温暖心灵;可以用制度界定责任,但无法用制度替代“看见”。
就像陶行知先生说的:“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达到心的深处。”当我们真正“看见”每个孩子的痛苦,“生命至上”取代“管理至上”,那些在心灵边缘的孩子,才不会“坠落”在我们的“盲区”里。这,才是对这个少年最好的告慰。
(图源网络,侵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