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登高张家界 云海揽胜寄秋思
文/钟昱
天门洞开,九重秋色入画来
九月初九,正是登高望远时。张家界的奇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仙人执笔泼墨,将三千石峰绘成天地间最壮阔的山水长卷。立于天门山巅,脚下云海翻涌,天门洞如巨轮悬空,洞穿苍穹,一缕晨曦自洞中倾泻,似金线织就的锦缎,将“我失骄杨君失柳”的苍茫历史与“造化钟神秀”的自然神工交织于云端。
石阶蜿蜒,茱萸香气随风浮动。白发老者拄杖徐行,孩童嬉笑追逐,山间栈道上人声与松涛相和。玻璃栈道如银链横空,有人闭目扶栏,有人俯身掬云,脚下万丈深渊中,金鞭溪的流水声似古琴清响,将“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千年怅惘,化作今日山河无恙的欣然一叹。
峰林深处,人间烟火暖秋寒
武陵源的秋色是泼辣而温情的。袁家界的“乾坤柱”擎天而立,云雾缭绕间恍若阿凡达的悬浮山重现,石缝中斜生的古松以虬枝蘸墨,在岩壁上书写着三亿八千万年的地质传奇。山腰处,土家阿婆支起竹篾簸箕,晾晒的红辣椒与黄菊瓣交织成重阳的调色盘,一坛菊花酒启封时,醇香裹着“酸肉”“岩耳炖鸡”的烟火气,漫过“十里画廊”的丹枫翠谷。
暮色将至,天子山的观景台上人影渐稀。一对银发夫妻相偎而立,丈夫指着“神鹰护鞭”的剪影,讲述五十年前新婚夜读《沁园春·长沙》的旧事;妻子从布囊中取出重阳糕,掰开时芝麻馅流淌如金,恰似当年共咬一口糕时,那句“愿得此生长伴君”的誓言。远处,晚霞将“夫妻岩”染作胭脂色,天地为证,峰石为媒,岁月在此刻凝成琥珀。
星河夜话,山水有情代代传
夜宿武陵源农家小院,虫鸣与溪声漫过木窗。八仙桌上,葛根粉晶莹如玉,土家三下锅热气蒸腾,老板斟满自酿的桂花酒,笑谈吴冠中当年如何以一幅水墨惊破“养在深闺”的沉寂。院中孩童追逐萤火,忽而指着北斗七星惊呼:“看!那是爷爷说的天上茱萸!”
老者闻言抚须而笑,取竹笛吹起《梭罗河》,笛声穿越云雾,惊起金鞭溪畔栖息的白鹭。恍惚间,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与贺龙元帅守护的青山叠合成影——原来这“世外仙境”从未远离尘世,它承载着湘西剿匪的壮烈、扶贫攻坚的汗水,更寄托着每个登临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深愿。
后记
临别回望,秋雨又为群峰蒙上轻纱。玻璃桥上,年轻情侣将同心锁扣入铁链,锁身刻着“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山脚下,志愿者正搀扶轮椅老人登上观光电梯。此刻方悟:张家界的“九”不仅是奇峰之数,更是华夏文明对“天长地久”的永恒追寻——在这片被云雾亲吻、被历史浸润的土地上,每一次登高都是对山河的朝圣,每一缕秋思都是对生命的礼赞。
岁在甲午,序属三秋,值重阳佳节,登高远眺,感怀良多。细数此岁,虽得小文二三十篇,然竟无一整理成册。思之愈深,愈觉此年之忙碌,竟胜过往昔二十余载。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竟不知时光何以匆匆至此。
忆昔年少,闲来提笔,或抒胸臆,或记见闻,皆能从容为之。而今虽笔耕不辍,却常为琐事所扰,文稿散落,未及梳理。每欲静心整理,辄为俗务所牵,终未能成。甲午之年,恍如白驹过隙,忙中偷闲,竟成奢望。
然细思之,忙碌之中,亦有所得。虽文稿未整,然字里行间,皆为此岁之见证。或记山水之胜,或抒胸中之思,或录人间之事,皆为我与时光共舞之痕。虽未成卷,然此中真意,已镌刻于心。
甲午重阳,登高望远,云海苍茫,峰峦叠翠。感天地之悠悠,叹岁月之匆匆。愿此后岁月,能得闲情,将甲午之文,细细整理,以慰此年之劳,亦不负笔墨之缘。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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