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在特朗普宣布实现伊以停火后,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中国身上。
他发文声称,现阶段中方可以从伊朗购买石油,但他更希望中国能大批量地购买美国石油,这对他将是“巨大荣幸”。
这明显和美国长期制裁伊朗,针对中国的立场不相符,那他此时发声,向外界释放了怎样的信号?
特朗普的这一表态看似突兀,实则是他对能源战略的延续,通过制造地缘紧张与释放“合作”信号的双重手段,推动美国石油出口。
而且特朗普对能源外交的热衷由来已久,早在2020年国际油价暴跌期间,他就曾宣布购买7500万桶原油以填满战略储备,试图通过政府干预稳定市场。
而在第二任期内,其能源政策更趋激进:一方面施压欧佩克增产以压低油价,另一方面却又鼓励国内页岩油商“钻吧”。
所以,美国从未放弃试图在全球能源市场占据领导者地位的野心,而此次伊以停火的时间节点也尤为微妙。
再加上中东地区的不稳定性,特别是伊朗与以色列的紧张关系,威胁着霍尔木兹海峡等关键运输通道的安全。
不仅如此,根据国际能源署(IEA)2025年3月报告,全球石油市场正面临供应过剩压力。
与此同时,中国作为全球最大原油进口国,却在特朗普的贸易战中大幅削减美国石油采购——2025年第一季度,中国自美进口原油同比减少97%,仅占总进口量的0.3%。
这种“增产遇冷”的困境,迫使特朗普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中国市场。
2024年,美国对中国的石油出口仅占中国进口总量的1.74%,远低于俄罗斯和沙特的份额。
推动对华石油出口不仅能缓解美国能源行业的压力,还可缩小中美贸易逆差,为国内经济注入活力。
而特朗普通过允许中国继续购买伊朗石油,同时扩大美国石油的市场份额,试图减少中国对中东和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从而增强美国在全球能源格局中的话语权。
这一策略还与美国对伊朗的“最大压力”政策相呼应,2025年2月,美国宣布目标是将伊朗石油出口降至零,但伊朗出口的韧性超出了预期,特别是在中国市场的支撑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原因,那就是伊朗与以色列冲突缓和后,特朗普试图通过能源合作倡议巩固其在地区事务中的影响力。
这个提议也被视为对伊朗制裁政策的微妙调整,可能为未来与伊朗的谈判保留空间。
面对特朗普的喊话,中国早有应对,数据显示,2025 年 3 月中国从加拿大进口原油量飙升至 730 万桶,创历史新高。
而加拿大跨山管道扩建后,其对华出口量已超过美国西海岸进口量,这种“北移”策略并非偶然。
因为特朗普对盟友的贸易打压,比如威胁对加拿大钢铝产品加征关税,反而促使加拿大加速能源出口多元化,而中国则通过灵活的采购机制填补了这一空白。
更值得关注的是,中国与伊朗的能源合作并未因美国制裁而中断,尽管2025年初美国加强对伊制裁导致中国进口量下降20-25%,但通过昆仑银行等渠道,中国仍维持了日均160万桶的伊朗原油进口,占总进口量的13%。
这种“曲线合作”的背后,是中伊长达十余年的能源纽带——自2011年起,中国就成为伊朗最大石油买家,而2025年投入运营的中伊铁路更是将石油运输时间从海运的40天缩短至15天,为双方贸易提供了战略通道。
特朗普可能忽视的是,中国能源安全战略早已超越单一来源依赖,2025年第一季度,中国LNG进口量中,美国份额从2024年的5.6%骤降至零,而俄罗斯管道气增量达70亿方,完全覆盖了美国LNG缺口。
这种多元化布局,使得中国在面对外部压力时具备更强的议价能力,所以,中国炼油厂正努力摆脱对委内瑞拉、俄罗斯等国的依赖,但这并不意味着会转向美国。
特朗普的提议可能对中、美、伊三方关系及全球能源市场产生深远影响。
如果中国减少对伊朗石油的进口,转而购买更多美国石油,伊朗的财政状况将进一步恶化,可能削弱其在地区事务中的影响力。
这将对中伊关系构成考验,因为能源合作一直是两国关系的重要支柱,但是美国虽然在石油出口上具备技术优势,可他的政治目标与市场原则矛盾早就形成了多种限制。
他一面要求中国购买美国石油,一面却在稀土、科技等领域对华加征关税,这种“交易式外交”难以建立互信。
正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郭嘉昆所言:“贸易战、关税战没有赢家,加征关税只会让美国企业和消费者承受更大损失。”
因此,中国作为全球最大能源消费国,其采购决策将深刻影响国际油价和市场格局,而特朗普的“石油外交”,最终可能沦为其任期内又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政治表演 。
这就提醒了美国政府,在未来中美能源合作想要取得突破成效,就需要在技术交流或局部市场开放领域上拿出诚意。
当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为“促成停火”自鸣得意时,国际能源市场的格局已悄然改变。
美国石油的全球份额在下降,中国的能源朋友圈在扩大,而中东的硝烟尚未散尽,这场以石油为筹码的博弈,最终将证明。
在全球化的今天,任何试图以“球长”姿态号令世界的企图,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