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蜿蜒流淌了八百公里,最终在丹东汇入黄海。这里便是中国东北边界的起点。
丹东,作为一个沿着鸭绿江延展的城市,从上游的振安区到入海口的东港市,跨越了数十公里。 与对岸高耸的边界铁丝网和严密的军事禁区不同,丹东的街头,尤其在疫情之前,常常能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很多人都是冲着朝鲜这个邻国的名气而来。 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着不少来自朝鲜的朋友,他们有商人、服务员、司机等,几乎所有人都能说流利的汉语,甚至一些人还懂英语。 丹东作为东北地区为数不多的出海口,曾在过去几年的发展中颇为不错,尤其是因为朝鲜改革开放的希望,吸引了不少地产投资。然而如今看来,丹东的楼市仍面临较大的去化压力,可能要等到未来某天,首尔到丹东的跨境高铁修建完成,才能为这座城市带来真正的利好。 走在鸭绿江滨江公园,凉风拂面,仿佛置身于海边。江面上,船只往来穿梭,偶尔有情侣们在这里拍摄婚纱照。 江对岸,能隐约看到新义州的废弃工厂,那些灰蒙蒙的建筑被杂草覆盖,几十年未曾改变。 曾几何时,朝鲜是苏联在远东打造的社会主义样板,不仅人均GDP远超中国,甚至一度领先韩国。朝鲜的纺织业曾非常发达,改革开放初期,中国还曾计划引进其先进技术。 新义州,作为朝鲜的第四大城市,位于平安北道,是该地区的首府。然而,从城市的规模来看,它大约相当于丹东的一个区。 实际上,朝鲜这样的国家,体量较小,往往只能支撑起一个大城市,类似于中国的省会。而朝鲜的首都平壤,人口超过300万,第二大城市咸兴则只有70万人,而新义州,作为全国第四大城市,人口不到40万。 在中国古代,中原王朝对朝鲜、越南等藩属国并没有所谓的国界概念,甚至连国都属于中原的范畴。若真要提到边界,倒更像是皇帝对藩王的封赐。 1728年,安南(古代越南)国王曾上奏雍正帝,要求清朝划给他们120里的争议土地。清朝同意先给80里,安南仍不满足,继续上奏表示忠诚。雍正见其如此忠诚,便大手一挥,将剩下40里也给了安南。 雍正曾表示:朕统治着整个世界,凡臣服于我的国家,皆为我所有。安南作为藩地,无论是我自己的土地,还是安南的土地,皆无区别。 清朝与邻国的国界问题,直到鸦片战争才真正浮现,特别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签订的《北京条约》让清朝割让了大量土地给沙俄,这其中也牵扯出许多界限问题。 1880年代,清朝与朝鲜联合进行了边界划定。传统上,中朝的边界是以图们江和鸭绿江为分界,然而划界时存在问题。上游河道复杂,难以判定流向和主河道,这导致中朝双方对于图们江的源头争论不断,最终谈判破裂。 随着清朝甲午战败、朝鲜升格为独立国,以及日俄战争的爆发,东北亚局势发生巨大变化。最终,在中朝第二次划界时,谈判桌的对面已经是日本代表。 清朝历史中,东北曾是满洲人龙兴之地,长期封禁,不允许外人进入。直到19世纪末,沙俄的侵略才让大清开始关注东北边界问题。此时,许多朝鲜人因朝鲜半岛缺乏耕地,纷纷越过图们江来到中国东北开荒,成为今日中国朝鲜族的祖先。进入20世纪后,朝鲜半岛的局势更加动荡。日本吞并朝鲜后,对朝鲜人跨境进入中国的现象并没有限制,反而乐于看到朝鲜民众流入中国,以此扩大日据地区的控制。 清朝政府在意识到情况严峻后,开始重视图们江的边界问题,并在1909年与日本签署了《图们江中韩界务条约》。此条约确认图们江以北的地区为中国领土,进一步确立了中朝边界的划分。 二十世纪初,随着日本吞并朝鲜,图们江流域成为了中日争议的焦点。日本在此期间设立了派出所,试图控制间岛地区。清朝在交涉后,在1909年签订的条约中,成功维护了中国对图们江以北地区的主权。 经过这些波折,图们江、鸭绿江等流域的边界争议,成为了东北亚复杂地缘政治的一部分。朝鲜半岛的历史和中国东北的联系在这一时期愈加密切,许多历史事件为未来的中朝边界问题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