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辈子打了无数硬仗,靖难之役靠自己拼出皇位,五伐漠北亲自带兵冲,连死都死在北伐路上,妥妥的“战斗皇帝”。
可到了选继承人的时候,他却犯了难,二儿子朱高煦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能打敢冲,还救过他的命;大儿子朱高炽又胖又多病,连走路都得人扶,看着跟“战神老爹”半点不沾边。
更让人费解的是,朱棣明明多次暗示过想给朱高煦机会,最后却还是把太子之位给了朱高炽。这背后到底藏着啥门道?
先说朱棣自己的处境,他这皇位来得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当年他以藩王身份起兵夺了侄子朱允炆的江山,即便最后赢了,全天下的读书人却都在背后戳他脊梁骨。方孝孺宁愿被灭十族,都不肯给他写登基诏书,还当面骂他是“篡逆之君”;后来他想迁都北京,不少大臣明着暗着反对,其实就是不服他这个“半路皇帝”。
朱棣心里比谁都清楚,光靠打仗镇不住天下,他得装回“规矩人”,把自己打造成维护封建秩序的样子,不然底下的藩王、大臣随时可能学他的样搞事情。
而皇位继承就是最不能乱的“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嫡长子继承制”,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皇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别瞎琢磨。
朱棣要是放着嫡长子朱高炽不选,偏要立二儿子朱高煦,那不等于打自己脸吗?他自己就是破坏规矩的人,现在又接着破坏,底下的皇子们肯定会想:“既然老爹能这么干,我们为啥不能争?”以后明朝的皇位传承就彻底乱了套。
当时内阁首辅解缙也跟他说过,选长子是老规矩,朱高炽仁孝,天下人都认,要是换了老二,以后皇子们都争位,天下就别想太平,以前的朝代全是教训。朱棣听完这话,心里肯定更犯嘀咕,他可不想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因为选继承人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再看朱高煦这边,真是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他确实能打仗,靖难之役时好几次把朱棣从死胡同里救出来,朱棣也确实说过“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这种暗示的话。可他除了会打仗,其他地方全是毛病。
朱元璋还在的时候,就特别讨厌这个皇孙,觉得他没规矩。建文帝时期,他偷偷把舅舅徐辉祖的宝马偷走,路过涿州的时候,就因为一点小事把当地的驿丞杀了,大臣们当时就把账算到朱棣头上,说他教不好儿子。
等朱棣当了皇帝,朱高煦更是变本加厉。他不光天天找朱高炽的麻烦,还到处跟人说自己像唐太宗李世民,要知道李世民当年可是杀了哥哥弟弟才当上皇帝的,这野心简直写在脸上了。朝中大臣本来就不喜欢他,后来跟他关系最好的军方大佬丘福又出事了。
永乐七年的时候,丘福带十万骑兵北伐蒙古,因为轻敌中了埋伏,整个军队全军覆没,丘福自己也战死了。丘福一没,朱高煦在军方的支持就没剩多少了,朱棣对他也越来越疏远,到后来甚至有点厌恶——这样一个没分寸、没口碑的儿子,怎么可能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可别以为朱高炽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他能坐上太子之位,靠的可不是“嫡长子”这三个字。
靖难之役的时候,李景隆带了五十万大军围攻北平,当时朱棣正带着主力在外面打仗,北平城里就剩朱高炽和一群老弱残兵。
换别人早就慌了,可朱高炽特别沉着,他一方面组织士兵加固城墙,另一方面发动城里的百姓一起守城,甚至让妇女们都上城头帮忙搬石头、运弓箭。就这么守了好几个月,硬是把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挡在了城外,保住了朱棣的大后方。这一手下来,谁还敢说他只会待在宫里养病?
后来朱棣在北伐路上突然去世,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朱高炽一点没乱。他一边赶紧让漠北的精锐骑兵往北京赶,守住京城;另一边派亲信去南京坐镇,防止有人趁机搞事。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直到最后顺利登基,没出一点乱子。你看,这哪里是个“病胖子”?分明是个懂军事、会政治的狠角色,只是平时不咋显山露水罢了。
最后还有个关键人物,帮朱高炽稳稳地拿住了太子之位,那就是他的儿子朱瞻基,也就是后来的明宣宗。
朱棣一开始在立储这事上还犹豫的时候,解缙就跟他提了一句“好圣孙”,朱棣立马就下了决心。朱瞻基这孩子是真争气,文武双全,小时候就跟着朱棣读四书五经,长大了又跟着去漠北打仗,骑马射箭样样行,朱棣每次看到他都眉开眼笑。有一次北伐,朱瞻基还亲自带兵冲阵,把蒙古兵打得落花流水,朱棣当场就夸他“像我”。
说真的,朱高炽能当上太子,多少沾了儿子的光。朱棣心里肯定盘算过,就算朱高炽身体不好,在位时间短,可朱瞻基这么优秀,以后接过皇位,肯定能把大明的江山守好。
后来的事也确实像他想的那样。朱高炽在位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朱瞻基接过皇位后,先是快刀斩乱麻平定了朱高煦的叛乱,又三次去北方边境巡视,稳住了对蒙古的局势;还让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延续了永乐年间的国威。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老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减轻赋税,好让明朝的经济慢慢恢复。后来史书上把他和朱棣统治的时期合称为“永宣盛世”,这“好圣孙”的名号,确实不是白来的。
其实朱棣选朱高炽,根本不是什么“感情用事”,而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他得考虑封建秩序的稳定,得看儿子们的能力和口碑,还得为明朝的长远打算。朱高煦虽然像他,却没他的城府和格局;朱高炽虽然看着弱,却有治国的本事,还有个优秀的儿子做后盾。这么一对比,选谁其实早就定了。
而朱高炽、朱瞻基后来的表现,也证明了朱棣的这个选择,确实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