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五年夏,南京城酷热难耐,胡惟庸案余波未平,锦衣卫四处抓人,京城人心惶惶。朱元璋微服出巡,内官监太监总管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随行。老太监怕出事,哀求朱元璋回宫,朱元璋却要趁这天气看人心躁动,了解百姓生活。
街边摊贩叫卖声不断,朱元璋指出卖瓜的缺斤短两,让毛骧记下。行至巷口老槐树下,他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乞丐。这乞丐虽衣不蔽体、伤痕累累,但坐姿讲究,腰背挺直,双手搭膝,呈防御姿态,朱元璋判断他是行伍出身。朱元璋赏乞丐碎银,乞丐看出是官银,又弹回给朱元璋,毛骧抄住银子,欲动手被朱元璋制止。
朱元璋与乞丐交谈,乞丐称不讨饭,在等债主和故人,欠了十几万兄弟的命债。朱元璋蹲下细看,乞丐毁容严重,疤痕、残耳触目惊心,且熟悉感愈发强烈。朱元璋命乞丐撩开头发,乞丐照做,朱元璋认出他是曾与自己在鄱阳湖决战的陈友谅。陈友谅称“陈友谅已死,鄱阳湖尸骨无存”。
朱元璋追问陈友谅如何活下来,陈友谅称跳湖后被渔夫扔在荒滩,脸被船桁划伤,耳朵冻烂,腿摔伤,手砸断,像野狗一样苟活。朱元璋又问为何来南京,陈友谅表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来南京是想看看朱元璋把天下治理成什么样。他指责朱元璋规矩多,百姓活得小心,皇宫、龙椅是用无数人骨血垒就。侍从首领呵斥,朱元璋制止,问陈友谅拦驾目的,陈友谅称不想躲了,来看看朱元璋模样,还说朱元璋老了,心里不痛快。
朱元璋听后,内心波澜起伏,最终平静下来,起身回宫,让撵走“疯乞丐”。侍卫拖走陈友谅,陈友谅目光空洞望着御辇远去。御辇内,朱元璋闭眼,脑海中浮现陈友谅的脸和那句诘问,感到彻骨寒意,意识到自己虽赢天下,却似失去了什么。御辇驶入宫门,合拢之声似合上一段历史、一座囚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