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一生充满了无奈与憋屈。他虽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却被自己的儿子抢夺权力;虽然是开国之君,却常被后人说成儿打江山爹坐殿;虽然文武全才,却被评价为无能之人。
然而,这些看法其实多是不了解历史或者盲从传说的人才有的误解。如果仔细研究历史,会发现李渊虽不是特别伟大,但完全称得上大唐的开国皇帝。之所以会出现这些误读,是因为我们接触到的历史常常被人为筛选和包装。李渊出生于关陇门阀的陇西李氏,他的祖父李虎是西魏八柱国之一。父亲李昺虽然名气不大,但绝非平庸之辈,他的唐国公身份也并非继承而来,而是靠自身努力获得。 李昺早逝,李渊年仅九岁便承袭了唐国公的爵位,得到了优厚的待遇。按照门阀世袭制度,他本该逐代递降,只能降为郡公,但李渊却保持了国公的身份。这主要得益于他与隋文帝的亲属关系:隋文帝是他姨父,独孤伽罗是他姨妈。李渊自幼丧父,母亲脾气急烈,因此独孤伽罗对他格外关照。在姨妈的庇护下,李渊的少年时期顺利度过,十几岁时就成为千牛备身,为姨父当贴身侍从和护卫。 成年后的李渊曾在中央和地方任职,但职位不高,多为太守级别。那时候的他更像个富家公子,爱好饮酒、舞蹈、音乐,交友广泛,男女皆交,生活态度轻松随性。人们很难看出他有何过人之处,除了出身高贵。他的表弟隋炀帝也并不看重他,甚至讽刺他阿婆面,意思是长相柔弱,越看越像老太太。因而,当桃李子的预言传出时,人们没有怀疑李渊,反而让李金才、李敏叔侄背了黑锅,被隋炀帝处死。 随着隋炀帝征高句丽、平定杨玄感之乱以及镇压农民起义,李渊逐渐受到重用,掌握了兵权,具备了割据资本。直到五十岁左右,李渊才真正展现出他的谋略。早在隋炀帝第一次征高句丽时,身边的豪杰便曾鼓动李渊起兵。随着时间推移,他周围聚集了一批野心勃勃的人,他们表面上是酒肉朋友,实际上都在为起兵谋划。 这些人包括武士彟(武则天之父)、裴寂、刘文静、殷开山、刘弘基、长孙顺德,他们或是世交、或是姻亲、或是老部下。从大业十一年起,他们开始策划起兵之事,李渊甚至在长安布置间谍。但在公开场合,他仍扮演忠臣的角色,保持着慈祥温和的阿婆面。直到大业十四年,李渊借突厥入侵之机,在太原正式举兵。但他非常谨慎,旗号是反隋炀帝不反大隋,即便攻入长安,也让杨侑登基,而非自己篡权。 李渊极善伪装,懂得低调忍耐,即便被讥讽也不动声色。他利用家族关系和多年积累的官场人脉默默布局,显示出非凡智慧。由此可见,所谓儿打江山爹坐殿完全是对历史的误读,而李世民在历史记载中刻意塑造了这种假象。 我的观点全部基于史实,没有一丝臆造。历史虽然被美化或篡改,但只要仔细分析,仍能看出真实脉络。比如,有传言说李世民联合裴寂设仙人跳,迫使李渊起兵,从而让李世民获得首谋功劳。这完全是谎言:一是《旧唐书》中根本无此记载;二是李渊起兵早在三四年前就已暗中筹划,与年轻的李世民毫无关系;三是裴寂用晋阳宫宫女招待宾客是常事,根本不可能成为起兵的导火索;四是李世民年轻力壮,为何非要拉平庸的父亲入伙?五是那时的李世民,除了这一条靠不住的记载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主导起兵的证据。显然,这是李世民故意剥夺父亲的功劳。 再比如,有人声称大唐是李世民打下来的,认为没有他就没有大唐。我承认李世民是伟大的帝王,但大多数人并不了解他真正的贡献。他的军事成就得益于父亲李渊的扶持,而非天生神力。李世民起初只是个小兵,先替大哥效力,经历失败后才逐渐成长。若没有李渊的信任和资源,他不可能独立取得如此成就。李渊对实权的安排非常清楚:朝廷由李建成掌控,兵权交给李世民和李元吉,实现父子兄弟协作。 李世民通过一次挫折迅速成长,而李元吉能力不足,迫使李渊将侄子李孝恭、李瑗推向前台协助。史书对李元吉有些黑化,实际上他年仅十四岁,无法与十八岁的二哥相比。李渊如此安排,也是出于对门阀集团的谨慎,不能轻易将兵权交给外人。即便是如李靖这般千年一遇的军事家,李渊也不敢完全信任。 所以,李渊有李世民这样的儿子是幸运,但不能说没有李世民就没有李渊的天下。李世民确实军事才能出众,但他并非不可替代。大唐统一的过程,江南、江淮、秦岭以南地区的征服,主要是由李孝恭和李靖完成的。李渊无法独立掌握兵权,只能依靠这些人才。李世民若不在,完全可以复制李孝恭与李靖的模式,培养新的将才。像罗艺、王君廓、李道宗、李大亮、苏定方,都是潜力之人。秦琼、尉迟恭则不具备这种能力。 此外,改朝换代中,军事重要,但政治更关键,尤其在隋唐门阀士族林立的时代。李渊凭借身份和家族势力才得以成功,而非单凭个人能力。隋末的英雄如李密、王世充、窦建德、杜伏威、萧铣,也才华出众,但因缺乏门阀支持而失败。李渊则拥有庞大的家族网络、世交和官场人脉,起兵前已具备强大优势。到河东后,关中豪族纷纷拥戴,李渊几乎轻而易举地围攻长安。连他的女儿平阳公主,也能组织十余万人的武装,靠的正是家族和父亲的地位。她的家奴马三宝,用口才拉拢多支武装加入,其中包括李密族叔李仲文和李渊堂弟李神通。这样的政治资源,其他人难以匹敌,李世民、窦建德、李密、萧铣都不具备。李渊看似窝囊,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玄武门之变让他光环尽失;二是李世民为了自证合法,不惜篡改历史,把自己塑造成大唐开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