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中正的用人标准非常简单,那就是黄、浙、陆、一,也就是说,只要满足这四个条件中的任何一项,就有机会得到晋升。如果能同时符合多个条件,那么这人几乎注定会飞黄腾达,仕途顺利。这个做法并不奇怪,因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蒋中正的这种偏好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就拿阎锡山来说,他只信任山西人,尤其是五台山的人。据说,学会五台话,就能拿洋刀。蒋中正自从担任黄埔军校校长以来,浙江籍的学生就成了黄埔军校的常客。虽然有很多青年是抱着报效国家的理想来黄埔的,但也有不少人是看中了和蒋中正同乡的关系,想借此机会谋取一条官路。以黄埔军校1期到6期的11000多名学生为例,湖南籍学生有3666人,广东籍学生有1332人,而浙江籍的学生则有949人,三省的人占据了超过55%的入学比例。湖南人素有勇武之风,自曾国藩创湘军起,便有无湘不成军的说法,所以湖南人的比例较高也可以理解;广东是革命的发源地,黄埔军校又设在广东,那里出将入伍的多也不奇怪。但浙江作为一个不以出兵为主的地方,竟然排在了第三位。如果单看黄埔1期的学生,37名浙江籍学生中,就有10人来自奉化,这显然和蒋中正的个人背景不无关系。再看黄埔1期到6期的这些学生中,最终被任命为将军的有681人。虽然浙江籍的将领数量并没有精确统计,但仅浙江诸暨一地,毕业于黄埔的将军就有150人。可以想见,浙江籍的黄埔生,如果不因战死或脱离军队,大部分都能成为将军,保守估计,他们占据了这681名将军中的一半。这个数字非常惊人!难道浙江真的从一个文人之地变成了武勇之乡?这背后,实则是蒋中正的裙带关系,且极为严重。
不过,这些人并不全是蒋中正一手提拔的。蒋中正的黄埔嫡系部队中,形成了四大派系,分别是何应钦派、陈诚派、胡宗南派和汤恩伯派,而其中,陈诚(青田人)、胡宗南(镇海人)和汤恩伯(武义人)都是浙江人。他们掌控的兵权几乎占了蒋中正军队的60%。除了一些直属蒋中正的部队,例如杜聿明的第5军、关麟征的第52军和王耀武的第74军,黄埔1期到6期的浙江籍学生大多服役于陈诚、胡宗南和汤恩伯这些派系。再加上像浙江诸暨的大佬蒋鼎文的支持,浙江籍黄埔生的升迁之路就显得特别顺利。尽管浙江籍黄埔生的将级军官数量很多,但却没有出一位名将,这倒是令人费解。有人会认为,陈诚、胡宗南和汤恩伯是不是名将?严格来说,他们三人虽能自立派系,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但论指挥作战的能力,除了汤恩伯稍微强些,其他两人根本不配称为名将。 自清末以来,中国军事逐渐从冷兵器时代过渡到热兵器时代,这也带动了战术的转变。陈诚虽然在保定军官学校学习过,但学校教授的战术并不先进。大多数教官或出自旧式部队,或是一些关系户,真正有军事才能的人并不多。即使是外籍教官,也不愿意传授先进的战术给中国学生。比如,日籍教官就把中国学生单独分班,生怕他们学会更先进的战术。陈诚所学的主要是炮兵,步兵战术并不擅长。尽管如此,陈诚还是一路晋升,因为当时的许多军阀将领所学的战术差不多,大家大多都是用冷兵器时代的思维来打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只要拼命,装备和后勤保障好,就能打胜仗。所以,虽然陈诚赢得了很多胜利,指挥能力却并不突出。胡宗南虽然是蒋中正的得意门生,但他在抗战中的表现并不突出。比如,在淞沪会战和武汉会战时,胡宗南的表现都比较差。尤其在武汉会战中,胡宗南因为擅自放弃信阳,差点让江北战场的中国部队被日军合围。战后,大家普遍认为胡宗南的指挥能力不行,甚至连蒋中正的其他将领都对他嗤之以鼻。对于将胡宗南视为名将,恐怕只能说是一种过度的奉承。 相比之下,汤恩伯的指挥能力稍强。在台儿庄会战中,尽管他有机会立即出兵援助,但他选择等到时机成熟,再进行攻击,打得日本军队措手不及。虽然有一些损失,但从战略角度来说,这种做法是成功的。汤恩伯的战术运用确实值得称道,但在台儿庄战役后的几次战斗中,他没有乘胜追击,错失了歼灭敌军的好机会。后来,汤恩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争夺兵权和地盘上,忽略了战场上的表现,错失了成为名将的机会。 与这些大佬相比,浙江籍的黄埔毕业生中,也有一些表现突出的将领。比如,俞济时虽然曾担任第74军军长,但他更多时候依赖蒋中正的外甥身份,而不是依靠自己的指挥能力。他参战虽多,表现却差强人意。最终他辞去了军长职务,继续做蒋中正的大卫士。另外,邱清泉被认为是准名将,他既有勇气,又有一定的战术头脑,尤其在昆仑关战役中,他指挥的部队成功阻击了日军援兵,展现了自己的战术才华。不过,邱清泉在战场上的表现并不总是完美,他的情绪波动较大,遇到困境时往往过于激进或过于悲观,这使得他未能成为真正的名将。浙江籍的黄埔毕业生大多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而蒋中正的其他省籍部队则不一样。比如,蒋系部队中的草根将领——杜聿明、关麟征、廖耀湘、孙立人、张灵甫等人,他们的升迁完全依赖个人的军事才能,且他们都没有背景。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他们通过战场上的表现赢得了蒋中正的青睐。 总的来说,浙江籍的黄埔生虽然数量众多,但很少能独当一面。这也是蒋系部队三大派系的一个悲哀。难道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吗:温室里长不了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