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87年(鲁成公四年)夏季,鲁国国君姬黑肱(即鲁成公)前往北方的晋国,拜访晋景公姬獳。在晋国的接待过程中,鲁成公发现晋国上下对他的到访并不重视,晋景公在接见时态度冷淡,完全没有将鲁成公放在心上。当鲁成公秋天返回鲁国后,他向主持政务的正卿季文子诉说了自己在晋国的遭遇,表示自己受到冷落并愤怒地说道:这样傲慢无礼的国家和君主,根本不值得我们继续与之交往。今后我们应当与南方的楚国发展关系。听到这些话,季文子立刻劝解他:对于晋国的无礼行为,您不必太过在意。晋景公这种态度终究会受到报应。子接着解释道:我们不能和晋国断绝关系。一方面,晋国离我们很近,是个在各诸侯国中威望较高的大国;另一方面,晋国是我们同族的国家。季文子认为,楚国并非鲁国同族,而且鲁国与楚国的文化和心态有差异,楚国人不一定会真心待鲁国。因此,他认为鲁国与晋国应当继续保持联系,毕竟两国有着共同的血缘关系。而楚国,虽然有强大的实力,却非吾族类,其心必异,鲁国与楚国保持距离反而更为稳妥。听完季文子的劝说,鲁成公经过一番思考,最终放弃了与楚国结盟的打算。季文子这一看法也反映了春秋时期周王室及其所属诸侯国的普遍观点,即楚国与中华文化的差异。根据史料记载,春秋时期的楚国确实与中原地区的国家有所不同。
公元前887年,周夷王时期,楚国的领导人熊渠明确表示过,楚国是蛮夷之地,不愿遵从中原的规则。他自称为蛮夷,并宣布不接受周王室的影响。在熊渠的领导下,楚国成为了一个强大的独立王国,并与周王朝形成了两国并立的局面。直到公元前740年,楚国的统治者熊通再次称楚王,恢复了楚国的王权地位,并与周朝共同存在。楚国的独立性和与周王朝的对立也持续影响着后来的历史发展。 再看公元前690年,楚武王在征战途中去世,其子熊赀继位,即历史上著名的楚文王。楚文王不仅以出色的军事才能闻名,还因其深厚的学识和雄才大略被历史铭记。在公元前689年至675年的统治期间,楚文王扩展了楚国的疆土,将汉水流域的息国、申国、邓国、夔国等国收入麾下,甚至将楚国的势力延伸到淮河上游,对中原各国构成了威胁。然而,尽管楚文王有如此伟大的政绩,他也曾面临臣子的严厉批评。 据《吕氏春秋·直谏》记载,楚文王曾因不理朝政而受到臣子葆申的鞭打。葆申批评楚文王在带着猎犬和美女游玩时,荒废政务,三个月未归,还对朝政不闻不问。葆申以占卜的结果为依据,认为楚文王应受鞭打。楚文王面对如此严厉的指责,竟然没有发怒,反而顺从地接受了鞭刑。这一事件揭示了春秋时期楚国君主的权力并非绝对至高无上,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楚王还需遵循某种更高的权力约束。 公元前675年,楚文王在征讨巴国时失利,败退时,城门守将鬻拳不允许楚文王进入都城。鬻拳的拒绝,表明楚文王的权力并非无所不能,失败后他依然无法对城门的守将产生绝对的控制。在随后的战斗中,楚文王带领大军攻打黄国,取得胜利,但不幸在返回的途中病逝。得知楚文王去世的鬻拳悲痛欲绝,最终自杀殉葬。 从这些事件来看,楚国的君主并非绝对的权威,他们的权力受限于上天的意志和神灵的力量。楚人崇信神灵,并认为天命是至高无上的,所有人,包括君主,都不得违背上天的意志。在《楚语》与《国语·楚语》中,有着民神同位的说法,意味着在神灵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不仅仅是君主拥有绝对的权力。这与中华文化中,天子高于一切的等级观念截然不同。总之,春秋时期的楚人与中原中华文化中的人民不仅在地域上有所不同,更在精神文化上存在较大差异。楚国人对神灵和天命的崇敬使得他们与其他周边诸侯国在政治和文化上存在显著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