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国民党军统局,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戴笠吧。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被称作“军统头子”的人,在军统成立初期一直是副局长,而局长之位却属于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他就是贺耀祖。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位曾经手握国民党特务机构大权的高官,死后竟然被葬在八宝山的革命公墓,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贺耀祖早在1927年就改名为“耀组”,不过一直到了现在,大部分人还是更习惯将他的名字写作“贺耀祖”。
1937年4月,贺耀祖被派到兰州当行辕主任,代理甘肃省政府主席。当时兰州是国共合作的关键节点,八路军办事处就设在那儿,主任正是老熟人谢觉哉。别的国民党官员对八路军办事处敬而远之,贺耀祖却不一样。
他给了谢觉哉一枚国民党省党部徽章,让他自由出入。开会的时候也会公开批评“不要恶意估量共产党员”,要求“共赴国难”。
当时,西路军失散人员被关押在兰州监狱,贺耀祖接到谢觉哉的请求后,只要能确认身份,就下令释放或安排解决。他夫人倪斐君更是成立了“抗敌后援会”,开办《妇女旬刊》,尽自己所能保护进步人士。
1938年8月,贺耀祖突然被调回重庆,随后就担任了军委办公厅主任兼军统局首任局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蒋介石的“小算盘”。
戴笠虽然是军统实际操盘手,但资历太浅,直接当局长怕老派人物不服,让贺耀祖这个“元老”挂名,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让戴笠放手去干。
贺耀祖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摆设”,所以军统的具体事务他很少插手,但该做的事情可一点都没含糊。他要求军统每天编报日军动态,每月汇总兵力伤亡。
光是1939年一年,他就检举国民党高层贪污案612件;对汉奸更是毫不留情,汪精卫叛逃后,他支持戴笠派人去河内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态度却非常明确。
其实,贺耀祖的转变,离不开妻子倪斐君。1938年周总理夫妇到重庆没地方住,还是倪斐君在曾家岩50号找了栋小楼给他们。同年年底她又秘密加入共产党,经常给贺耀祖吹“枕头风”,家里时常因为政见不同吵架。
有次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贺耀祖气得吼着“各看各的报纸”,结果分房睡了几天又和好了。孩子们也站在母亲一边,贺耀祖就这样成了家里的“少数派”。
军统特务把倪斐君的事报告给蒋介石,老蒋半开玩笑地对贺耀祖说:“你连老婆都管不住,怎么当局长?”他以为只是女人爱出风头,没往心里去,却不知道贺耀祖的思想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1942年,苏联给延安送药品的飞机在兰州被扣,谢觉哉和苏联大使找贺耀祖帮忙。他没报告蒋介石,直接以侍从室主任的身份下令放行。老蒋知道后气得不行,随后就把他调到重庆当市长,明升暗降夺了他的权。
1945年重庆谈判的时候,贺耀祖又以市长身份设宴招待毛主席和周总理,还请了孙科等名流作陪,这在当时的重庆可是个大新闻。周总理称他是“我党挚友”,却也让蒋介石更加猜忌。1945年底,贺耀祖就被免去市长职务,彻底坐了冷板凳。
看到这里,想必大家都有些疑问:蒋介石都知道贺耀祖“心向共产党”了,为什么还让他当军统局的局长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贺耀祖资历太老,从同盟会到北伐,根基深厚,蒋介石需要他来稳住国民党内的老派势力。戴笠虽然受宠,但出身黄埔六期,资历浅,直接当局长容易被人戳脊梁骨,让贺耀祖挂名,更符合当时的官场规则。
1889年,贺耀祖出生在湖南宁乡,父亲是教书先生,家境也算殷实。16岁的时候,他就考进了湖南陆军小学,后来又被公派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在日本,他又通过老师岗崎村次认识了黄兴,加入同盟会。有次碰到日本浪人闹事,他三拳两脚就把人打跑了。
1916年回国后,贺耀祖就参加了讨袁护法战争,从基层军官升到湘军暂编第一师师长。1925年冬天,刘少奇在长沙被军阀赵恒惕逮捕,共产党人谢觉哉、何叔衡找到贺耀祖的父亲贺穆生求助,贺耀祖知道后二话不说出手相助,这也是他与中共的首次交集。
1926年北伐战争爆发,贺耀祖率领部队接受改编,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二师师长。打到九江的时候,英国军舰向罢工工人开炮,他直接电请国民政府收回租界,带着部队接管英租界,逼着英国人灰溜溜地撤走。这件事让他名声大噪,也让蒋介石看到了他的能力。
不过真要论起资历,贺耀祖可以说是比蒋介石还老。他1909年留学日本的时候,蒋介石还在振武学校学习。北伐时期,贺耀祖就已经是纵队指挥官,蒋介石虽为总司令,心里却清楚这位湖南老乡的分量,虽然内心对他多有忌惮,但也不得不做出尊重对方的样子。
1949年,国民党处于绝对劣势,败局已定,贺耀祖就劝说汤恩伯学傅作义起义,汤恩伯表面答应,暗中却派人监视对方。他只好先去广州,再转香港。
同年8月13日,他与龙云、黄绍竑等44人在香港联名发表反蒋起义通电,彻底与蒋介石决裂。
新中国成立后,贺耀祖被任命为中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兼交通部部长,倪斐君也先后担任了上海女医师联谊会主席、中国人民救济总会和中国红十字总会副秘书长等重要职务。
1961年贺耀祖身患癌症,最终在7月16日逝世,享年72岁。他去世后,国家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骨灰也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贺耀祖真正做到了“在关键时刻站到了人民一边”,这样的一位爱国将领,还是很值得后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