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似乎在与我们较劲,连续两年发生泛滥,导致工期严重延误,造成了新的大缺口,黄河两岸再次变成了泽国。朝廷因此下令罢免了我的职务,但由于没有人愿意接手,最终还是让我继续负责治河,以此来戴罪立功。
但由于我和陈潢只专注治河工作,性格又非常倔强,不懂得圆滑与讨好,我们的做法得罪了一些满汉大臣。他们便找来了曾经治理过黄河的河务官崔维雅,还有户部尚书满洲大臣伊桑阿、工部尚书宋文运等人,来到河道衙门指责我治河的失误。 崔维雅甚至带来了自己写的书,与我辩论。我们拿来看了一下,发现内容完全不同,感觉非常可笑。于是我和陈潢开始展开辩论,最终我们胜利了。崔维雅他们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京城,我们的治河方案依然得到了实施。 我一直将黄河、淮河和运河的治理视为一个整体,进行综合治理,目的是彻底解决河患。到了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海口、高家堰、清口、清水潭、新运口、归仁堤、皂河等大规模的修复工程相继完成,基本上解决了洪水问题,一些漕运的困难也得到了解决。入海口畅通,河水回归原道,漕运顺畅,大批漕粮得以顺利运往京师。同时,早先被洪水淹没的土地也重新恢复了生机,变成了肥沃的沃土。皇帝告诫我:河道关系国计民生,最为紧要,今见河水归道,朕深为可喜,未来要更加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随后,皇帝宣布我恢复了原职,并告知我明年要亲自南巡,查看我的治理成果。 果然,在康熙二十三年的九月,皇帝首次南巡。当他看到河道水深流畅,漕船和民船来往自如时,非常高兴,对我大加赞赏,并赐予我许多宝贵的物品。 然而,也不是没有问题。皇帝在南巡途中,看到了里下河的惨状,尤其是高邮、宝应、江都、泰州、兴化、山阳、盐城等七个州县的湖水泛滥,田地被淹,场面极为悲惨。这令他十分痛心,决定治理这片地区。清廷于是任命安徽按察使于成龙负责此事,并指示他要接受我的节制,所有奏报都要先向我请示。 但是,老于成龙这个人虽然其他方面都好,但总是自命清高,刚愎自用,总认为自己是对的。于是他开始与我展开激烈的争论,认为应该疏通海口,清理下河水道,以排除积水。而我则觉得这种做法不可行,指出当地的地势比海潮低五尺,如果先挑海口,不仅不能排水,反而可能引来海水倒灌,不如筑堤引水入海。我们两人的意见完全不合,工程因此停滞不前。这个问题被上报到北京,朝廷对此也无法作出决断。最终,皇帝决定让我们去京城讨论。经过讨论,最终于成龙的方案获得了胜利。虽然我心里并不舒服,但皇帝的旨意我无法违抗。为了安抚我,皇帝指示采纳当地百姓的意见,结果还是倾向于于成龙的方案。我最终只得作罢。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最终下河的工程停工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到河道衙门,继续专心处理黄河的事务。然而,朝中总有人看不顺眼,尤其是一个叫郭琇的人。他对治河一窍不通,但却喜欢找别人的错误。这个御史官职对他来说,算是没白占,但他专门针对个人而非问题本身,因此他把他老师徐乾学的政敌、南书房的大臣高士奇、明珠等人都参劾倒了。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卷入其中,结果没想到他因为明珠曾支持我治河,竟将我和陈潢一起参劾了。由于过去的种种恩怨,我们最终被抓到京城,陈潢被问罪,我也被免职。小陈身体本来就不好,性格又倔强,抑郁而死。我得知消息时,心情十分沉痛。我们的治河工程尚未完成,就遭遇了这场劫难。我自己倒无所谓,但如果治河的工作耽误了,那将直接损害百姓的利益,甚至损害大清的利益。后来,皇帝路过黄河时,认可了我的治河措施,重新恢复了我的职务。但此时的我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心情也十分低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于是,我写了两本书,一本是《治河方略》,一本是《我的奏疏》,希望这些东西能传给后人,帮助未来的人继续这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