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被割断的衣袖,逐渐演变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同性恋情典故。
当汉哀帝为不惊醒枕边的董贤,割断袖袍起身的瞬间,这段被权力裹挟的深情,已然注定了它的结局。
01.非凡关系
公元前7年,汉哀帝刘欣即位。
这位少年天子,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挣扎,那个时候汉朝依然颓败,外戚专权,朝堂动荡不安。
更要命的是,他身患严重的瘘痹痼疾,肢体肿痛时常发作,苦不堪言。
在他即位两年后的某个寻常日子,一个偶然的相遇改变了历史。
那时候,董贤在殿下担任“传漏”之职,负责奏报时刻。
哀帝偶然抬头,目光被一位容貌出众的年轻男子吸引。
哀帝忽然发现,这个几年前,曾在太子宫担任舍人的年轻人,如今已长成姿容绝世的俊美男子。
他当即召董贤上前问话,越看越喜欢,随即提拔他为黄门郎。
董贤不仅貌美,更难得的是“性柔和”、“善为媚”,说话举止都透着温柔体贴。
这对于身心俱疲的年轻皇帝来说,宛如沙漠中的甘泉。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哀帝对董贤的宠爱与日俱增。
不久,董贤升任驸马都尉侍中,成为哀帝的贴身近臣。
他们 “出则参乘,入御左右”,形影不离。哀帝对董贤的赏赐惊人,短短旬月间,赏金累计达“巨万”。
02.断袖瞬间
董贤细致入微地侍奉哀帝,甚至连皇帝的病痛也成了他亲近的机会。
他经常放弃休假,留在宫中伺候哀帝医药,不肯回家。
哀帝也投桃报李,特许董贤的妻子入住宫中,使董贤能够家庭与侍奉两不误。
后来,哀帝听说董贤的妹妹也是位美人,便召入宫中,封为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
董贤一家俨然成了皇宫的实际住户,“昭仪及贤与妻旦夕上下,并侍左右”,这种局面在汉宫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然而,真正让这对关系名垂千古的,是一桩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天午后,两人同榻午睡。董贤在睡梦中,压住了哀帝的衣袖。
哀帝先醒,想要起身,却不忍惊动熟睡的董贤。
于是,他悄悄拔出佩刀,割断被压住的衣袖,悄然离去。
这一“断袖”举动,被后人称为“断袖之癖”,成为同性恋的代名词。
03.爱屋及乌
哀帝对董贤的宠爱不止于个人关怀,更延伸到了其全家乃至奴仆。
董贤的父亲董恭从御史一路高升,先后担任霸陵令、光禄大夫,最后官至少府,赐爵关内侯。
董贤的弟弟被任命为执金吾,负责京城治安;岳父被封为将作大匠,掌管宫廷土木工程。
哀帝还下令为董贤在北阙下修建豪华府邸,“重殿洞门,土木之功,穷极技巧”,甚至比皇家宫殿还要精致。
哀帝还想给董贤封侯,但苦于他无功劳可叙。
恰逢东平王刘云被告发谋逆,哀帝便故意将董贤列入告发人之一,使他得以冒功封为高安侯,食邑千户,后增至二千户。
短短两年间,董贤从一名普通郎官,跃升为大司马、卫将军,领尚书事,权倾朝野,位极人臣。
要知道,当时他年仅二十二岁,这一飞升,使得他成为汉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司马。
04.君臣失衡
哀帝对董贤的过分宠幸,自然引起朝臣们的强烈不满。
尚书仆射郑崇多次直言进谏,后来哀帝甚至能通过脚步声,辨别出郑崇来了,不禁叹道:“郑仆射又来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丞相王嘉也上书劝谏,指出董贤是“佞幸之臣”,但哀帝无动于衷。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一次宫廷宴会上,哀帝竟然趁着酒意说:
“我欲效法尧禅让舜,传位给董贤如何?”
这番话惊呆了在场的所有大臣。中常侍王闳立即磕头劝阻:
“天下是高皇帝打下的天下,不归陛下所私有。陛下继承祖宗的事业,应传给刘姓子孙以至于无穷。继承权至关重大,天子无戏言!”
哀帝听后默然不悦,命人将王闳请出宴会。但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提及禅让之事。
05.权力反噬
哀帝与董贤的深情,最终被残酷的政治现实所吞噬。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六月,年仅二十五岁的哀帝一病不起,很快在未央宫“奄然归天”。
他即位仅六年,无子嗣继承皇位。
哀帝去世后,太皇太后王政君(王莽的姑姑)迅速采取行动,第一时间收取皇帝御玺,然后召见董贤,询问丧事安排。
失去靠山的董贤惊慌失措,对答不出。
王政君于是召王莽入宫,命他辅助董贤处理丧事。王莽趁机控制朝局,指使尚书弹劾董贤。
王莽指控董贤,说他在皇帝病重期间“不亲医药”,随后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下诏罢免董贤大司马之职。
董贤深知大势已去,当天与妻子一起自杀身亡。
董贤夫妇死后,家人畏惧王莽,连夜将他们埋葬。
王莽怀疑董贤诈死,竟命人开棺验尸,随后将尸体草草埋葬在狱中。
此后,董贤的父亲、兄弟等亲属全被免职流放。
朝廷抄没董家财产时,发现仅哀帝赏赐的珍宝,就价值四十三万万钱,这个数字令人瞠目结舌。
06.结语
哀帝身为皇帝,却因个人情感任性而为,不惜为所爱之人打破政治规则。
而董贤作为宠臣,虽无明显的政治野心,却因皇帝的偏爱被推至权力巅峰,最终无法自拔。
汉哀帝选择了情感,而代价是王朝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