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燕辽大地上,坐落着一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城市——凡城。这座城池依山傍水,地势险峻,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特别是在动荡的十六国时期,后燕政权曾将这里设为并州的行政中心,使其成为当时北方重要的政治军事重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凡城最令人难忘的,莫过于东汉末年和东晋初年那两场惊心动魄的战役。
公元207年,东汉末年的凡城见证了曹操与乌桓首领蹋顿的生死对决。这场战役异常惨烈,最终以曹操大获全胜告终,不仅斩杀了蹋顿,更彻底消灭了其部族。时隔一百多年,到公元339年东晋初年,凡城再次成为战场,这次是李农率军攻打悦绾驻守的城池。经过激烈厮杀,守军成功击退来犯之敌,保卫了疆土。这两场战役都投入了三万多兵力,都是决定国家存亡的关键之战,因此被收录在《军事大辞海》中,成为古代战争史上的经典战例。
但令人困惑的是,这座在历史上如此重要的城池,其确切位置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更让学者们争论不休的是,三国时期和东晋时期的凡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要寻找凡城的踪迹,我们可以从古籍中寻找蛛丝马迹。《三国志·乌桓传》详细记载了曹操与蹋顿的那场大战:尚与蹋顿率军于凡城迎战,军势浩大。曹操登高观察敌阵,待其阵型稍乱,立即发动进攻,大破敌军,阵前斩杀蹋顿,尸横遍野。而《水经注·濡水》则提供了另一条线索:从卢龙向东越过青陉,到凡城约二百里;从凡城向东北到平刚故城约一百八十里,再到黄龙城约五百里。《资治通鉴》和《晋书》中也有不同的地理记载。这些文献显示,汉代的凡城可能位于卢龙塞至柳城的交通要道上,而燕代时期的凡城则位于蠮螉塞至柳城之间,说明凡城的位置可能随着朝代更替而有所变动。
综合《水经注》和《资治通鉴》的记载,专家推测凡城应该位于蠮螉塞、龙城、卢龙塞和平刚之间的交通枢纽处。《钦定热河志》经过考证后认为,凡城就在今天平泉市的东南部,具体可能在五十家子镇或小寺沟镇附近。目前学界普遍认为,会州城村的会州城遗址很可能就是古凡城所在地。这座始建于辽代、废弃于明代的古城遗址,现已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过,该遗址地处瀑河西岸的平缓谷地,缺乏天然防御优势,这让部分学者对其是否就是凡城产生了质疑。
经过实地考察,有研究者提出新观点:真正的凡城可能位于黑山北麓的小寺沟镇黑山口村一带。这里紧邻瀑河,地势险要,是防御西、南面来敌的理想位置。可惜目前尚未在此发现魏晋时期的遗址作为佐证。值得注意的是,会州城村和黑山口村相距仅四公里,从会州城村到潘家口、右北平镇等地的距离,与《水经注》的记载基本吻合,但与《三国志》的数据存在出入,因此更符合燕代凡城的说法。
在研究过程中,学者们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三国志·乌桓传》说蹋顿在凡城与曹操交战,而《三国志·武帝纪》却记载曹操是在白狼山下斩杀蹋顿。这一矛盾暗示凡城可能就在白狼山附近。根据《汉书·地理志》颜师古的注释,白狼山位于白狼县境内,其故城址就在今天喀左县平房子镇的黄道营子村。白狼山一带的地形特征,与三国时期凡城的军事地位十分匹配。
更令人振奋的是,在白狼山附近还发现了石城川水和白鹿山祠遗址。《魏书·地形志》记载,白鹿山祠是为纪念蹋顿等阵亡将士而建,至今保存完好。这些遗址周边的地形特征,与三国时期的文献记载高度吻合。
综上所述,关于凡城的确切位置仍无定论。虽然会州城村和黑山口村都是可能的候选地,但从历史文献、地理环境和战争背景综合分析来看,白狼山一带似乎更符合古代凡城的特征,很可能就是这座历史名城的真正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