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不到一千公里的狭长地带,却困住了汉民族七十年。自秦末以来,匈奴骑兵长驱南下,铁骑踏烂北地,百姓流离,边郡断绝。中原王朝苦守关中,向北望而不敢言战。
直到公元前121年,霍去病横空出世,十八岁出征、二十岁封将,一战打通西域门户,一战撕裂匈奴右臂。五日五王斩首四万五,七千里封狼居胥山。
少年将军,将“不可战胜的匈奴”送进了历史的下坡路。他用三次征战,把大漠化作疆土,把边患化作汉威。他没有活到老,但留下了一个让子孙安心种田的天下。
卫子夫入宫那年,霍去病还在平阳城外学骑射。十年后,他已在北地军营策马巡边。十八岁被任命为骠姚校尉,统兵八百横跨沙漠,初战告捷,斩敌两千零二十八人活捉匈奴王族三人。
这是他第一次远征,也是西汉改变边防政策的开端。这一年是公元前123年,西汉已经苦匈奴久矣。
文帝、景帝时代,多次采用和亲、岁币、关市互市等策略试图换取边境安宁。但结果是匈奴变本加厉:前166年14万铁骑入寇,杀北地都尉,烧杀边民,铁骑直逼雍、甘泉,长安岌岌可危。
形势逼人,武帝即位后大力发展畜牧,扩张军备,强化边防。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汉军首次主动出击。
卫青率军收复河套,建朔方、九原郡,匈奴右贤王心存不甘,多次骚扰关中北地。于是,霍去病成为“断其右臂”战略的第一把刀。
前121年春,霍去病奉命征伐河西走廊。出发地为陇西,一万人马,五日之内连续攻破五支匈奴军,斩首四万五千。
五天斩五王,不是虚言。休屠王、浑邪王等部落首领战死或投降,匈奴首次大规模丧失对河西的控制力。
汉武帝在战后设立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调遣十万移民,屯田戍边。这一仗打通了西域门户,也终结了匈奴自秦以来对西北的绝对控制。
七十年被动防守,从此翻盘。霍去病不只是赢了一场仗,是让朝廷看见:匈奴不是打不得,是没人敢打。下一步,走出河西,直指漠北。
前119年春,霍去病再次出征,目标是漠北,手下是骑兵一万,方向是代郡东北,任务是“击其庭”。
这一次,不再是边境骚扰,不再是封锁粮道,不再是逼其和亲。这次是要斩其王庭,灭其核心。匈奴人世代信仰的狼居胥山,就在这条路线上。
两千多里,极寒之地,无粮草补给。他们一路衔枚疾驰,昼夜兼程,深入敌后,直插匈奴腹地。最终,汉军在漠北斩敌七万,毙单于左臂亲信、相国、当户、日逐将军等七十二人。
这是一次彻底瓦解匈奴核心指挥系统的行动。斩其柱石,灭其骨干。霍去病在狼居胥山之巅封土勒石,祭天报捷。
他没说一句话,只在石碑上刻下六字:“匈奴未灭,无以家为”。这六字,在今日读来,依旧震耳欲聋。
霍去病不是边防将军,他是“追着敌人打”的战略武将。他从不修长城,也不驻守郡县。他的战争观是“攻其必救之地,毁其立足之根。”
这次胜利直接改变了匈奴王庭的战略节奏。自此之后,匈奴不敢再南侵,只能躲入漠北草原的深处。
朝廷迅速推动屯田制、马政改革、边塞驻军制度全面铺开。以狼居胥为界,北方疆域大致定形。
霍去病用一次远征,完成了民族地缘格局的重构。从中原文明第一次踏上草原,到农耕对游牧的首次战略压制,他不仅夺回疆域,更是让汉民族站上了地理主动权。
狼居胥山不再是草原图腾,而成为汉帝国新边界的起点,也成为此后武将功绩的象征。
霍去病随母家长大,少年牧马,一直到卫子夫被立为皇后之后,卫氏一族才步入仕途。霍去病十六岁入侍中,护卫皇帝,一年后随舅舅征战漠南,从此走上军道。
卫青是汉武帝一手发掘出来的名将,数征匈奴皆胜而归;更令他惊喜的是,卫家的下一辈中竟然又出了霍去病这么个天才。
他第一次出征,年仅十八,骑兵八百,夜渡草原,破敌千人,活捉王族;第二次出征,一万人,五日五捷,收复河西。
他第三次出征,一万骑兵,两千里奔袭,斩敌七万。短短两年,完成三次战略打击。二十岁封骠骑大将军,执掌边军,威震北疆。
他的用兵之道并非盲勇。他反对死读兵书,主张“兵法者,权也”。他在战前亲自勘察地形,设伏于要道;他在作战中灵活调动,围点打援。
他依靠的是对匈奴的了解、对地形的熟悉,以及一种年轻人不怕死的胆识。有勇、有谋,再加上强大的后盾,才有了那辉煌的战绩。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长期野外作战,饮水不洁,患上重病,卒于长安,年仅二十三。死时无子无嗣,只留下“冠军侯”一封,和那句“匈奴未灭,无以家为”的誓言。
他死后,西汉再无能在漠北纵横万里的将军。朝廷也转为稳固边疆、巩固四郡、发展西域通道。他的空位,三十年无人能补。
河西走廊收复,漠北边患遏止,西域门户打开,丝绸之路得以确立。霍去病将七十年的被动,转为战略主导;将草原的恐惧,变为汉土的起点。
不是他终结了匈奴,而是他奠定了匈奴从此终结的方向。
少年将军,曾意气风发地立下不世之功,千百年来一直为后人所敬仰;一直到今天,人们都还在为卫霍这对舅甥在太史公的笔下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而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