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5月22日,开国上将钟期光因病去世,享年83岁。按照他生前的遗愿,钟期光将军被安葬在江苏溧阳西山烈士陵园,这个地方曾是新四军在江南的第一个根据地,也是他一生奋斗的土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钟期光将军与妻子凌奔一同合葬于此。凌奔于1986年9月去世,享年66岁。
最初,钟期光将军夫妇的墓碑上只有钟期光一个人的名字,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得以更正。这个转折源于一位曾与钟期光并肩作战的老战友——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张震。张震晚年曾带着妻子马龄松两次前往溧阳为老战友扫墓,第一次去时,他心情很沉重,因为看到墓碑上并未刻上凌奔的名字。凌奔不仅是钟期光的妻子,还是一位新四军的老战士,她也为新中国的建立与建设做出了卓越贡献。张震感到不满,回头对妻子马龄松说:“凌奔同志是新四军的老战士,她的名字也应该写上去。” 在张震的提醒下,钟期光将军的家人最终将凌奔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
张震与钟期光将军不仅是战友,更是深厚的朋友。1949年2月,华野改编为第三野战军,张震担任了第三野战军的参谋长(同时兼任华东军区参谋长),而钟期光将军则是第三野战军暨华东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然而,1955年9月,军衔授予时,张震被授予中将,而钟期光则被授予上将。两人在1952年进行行政评级时都为副兵团级,这一差距引发了不少人的好奇。其实,这其中的缘由可以追溯到战争时期,张震起初只是华中野战军第九纵队的司令员兼政委,而钟期光则是华中野战军政治部主任。1947年,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合并,张震被任命为新成立的二纵的副司令员,钟期光则担任华东野战军政治部副主任。
在战争年代,军事干部更容易受到升迁,而钟期光则保持低调,像唐亮(华东野战军政治部主任)一样,他们在政治工作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但并不显山露水。例如,在莱芜战役后的一个事件中,钟期光在路上被一群伤兵拦住,要求先派车送伤员。虽然钟期光心急着要赶去开会,他却还是让车送伤员,而那位伤兵连长不满地与钟期光发生了冲突。后来,钟期光并没有严厉处理,而是宽容地安慰那名连长,体现了他为人宽厚的一面。
与钟期光将军的低调相比,夫人凌奔则有着更加显赫的背景。1920年3月20日,凌奔出生在安徽芜湖一个富裕的家庭。家人对她非常宠爱,给她取名黄明英。然而,随着日本侵占东三省,家里的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九一八事变后,凌奔逐渐被家国危机所激发,投身到抗日救国的运动中,并结识了她一生的挚友吴友廉。
吴友廉比凌奔大两岁,来自商人家庭,后来也成为了新四军的老兵。在这个过程中,凌奔与吴友廉一同加入新四军。1938年5月,她们首次接触到新四军并决定加入。凌奔的加入不仅仅因为抗日救亡的热情,还因为她看到新四军中的女兵,内心深处有了一种向往之情。在随后的岁月里,凌奔不仅展示出了出色的军事与文化素养,甚至在两个月内就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新四军中,凌奔不仅负责宣传工作,还向百姓宣讲新四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这让当地百姓逐渐理解并支持新四军。1941年皖南事变后,凌奔所在的部队转移至江南,战斗环境十分艰苦。在一次突围中,凌奔受重伤,背部留下了长达30多厘米的疤痕,并且也因此患上了长期的哮喘病,成为了三等甲级革命伤残军人。即便如此,凌奔依旧勇敢地投身于工作,并且决定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凌奔”,以纪念自己在南陵工作的经历,并体现自己的奔放性格。
伤愈后的凌奔调入一师政治部任文化教员,而钟期光正是当时一师政治部的主任。两人性格迥异,但通过长期相处,他们的感情逐渐升温,最终于1942年春结婚。即便结婚后,凌奔依旧积极参与革命活动,她那雷厉风行的个性从未改变。她曾带着孩子指挥撤退,甚至不顾孩子的安危,为了完成任务毫不犹豫地下令丢弃一些物资。尽管此举让人心惊,但她始终以大局为重,令人敬佩。
建国后,钟期光和凌奔夫妇在南京工作生活。钟期光为南京军事学院的组建工作做出了巨大贡献,而凌奔则积极支持学院干部子弟学校的建设,并亲自担任校长。在她的带领下,学校成为了南京最优秀的学校之一。1961年,在六一儿童节当天,学生们为她写了一封感人的信,称她为“亲爱的凌校长妈妈”。这封信不仅展现了学生们对她的感激,也体现了她在工作中的严谨与爱心。
凌奔还被誉为“鸠兹女侠”,她在生活中关爱他人,曾无私地收养了多达19名战友的子女。尽管家庭经济拮据,但她仍然尽可能地帮助战友和他们的孩子,展现了她的无私与坚韧。即使家里食物短缺,她总能为别人找到一席之地。而她对子女的要求也同样严格,家里的孩子们几乎没有零花钱,衣服多是哥哥的旧衣服改制的。
1986年,凌奔去世,钟期光悲痛欲绝。五年后,钟期光也因病去世,享年83岁。夫妻二人最终合葬于江苏溧阳西山革命烈士陵园,安息于他们为新中国奋斗过的这片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