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2月中旬,41军的官兵们在初升的晨曦中接到了一项全新的任务——对傅作义所指挥的104军309师进行改编,后者原本驻扎在黄村的城南。根据平津前线司令部发布的改编方案,我军决定将该师改为独立74师。
在这一过程中,41军决定从各个师中抽调超过200名干部,组建一支工作队,由121师的参谋长韩复东和军敌工部长李显率领,前往74师协助改编。同时,军副政委欧阳文、新任军政治部副主任潘寿才、宣传部长卓明、保卫部长孙训等人也时常前往该师开展宣传和教育工作。
我军采纳了“两条腿走路”的策略,对于愿意继续服役的士兵表示热烈欢迎,而对于少数有意回家的人员,则会给与“解放证”和路费,确保他们能顺利离开。
这次改编,实际上是一场复杂且艰巨的斗争,既包含着改造与反改造、教育与反教育的内容,也充满了难以避免的心里博弈。毕竟,这两支军队并非短时间内才交战过,彼此之间的恩怨往往并不容易消解。战场上的对抗与生死搏斗,尤其是一些曾是蒋军的将领,心中难免怀疑是否有一方会趁机算旧账,报私仇。
正如人们常说的,脱下裤子才知道自己是否干净,又有几个人的双手未曾沾上鲜血?这种疑虑,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不容忽视的是,大多数士兵是真心支持这场和平起义的,甚至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为之奔走。但每一个人,无论他曾是如何的立场,现在都站在了一个人生的岔路口:彻底脱离蒋氏的控制,迈入人民军队的行列。这一转变,带来了难以言表的情感波动,也是一种深刻的心理过渡。
然而,在这场起义的浪潮中,潜藏着一股暗流。许多人并不甘心失败,打算借机再次翻盘。蒋军内部存在着不少“渣滓”,而在北平的胡同里,特务活动依然猖獗。那些并未想要放下屠刀的人,始终认为即便失去了半壁江山,天下究竟最终会是谁的,仍然没有定论。
历史的教训早已昭示,在每一次的重大变革中,往往都有少数人不愿随波逐流,宁愿在短期内逆流而上,等待时机。
362团政委刘玲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找师政委李丙令推荐一位重要人物:团里的教导员宋裕宽。他认为宋裕宽不仅具备细心的工作态度,还拥有非常出色的口才,这对于此次改编工作至关重要。刘玲向李丙令和军副政委欧阳文推荐时说道:“有些人说我们的队伍没有文化,只会打枪,但去改编傅作义部队时,我们至少要派一个能说会道的同志。”
欧阳文笑着回应道:“光会说话也没用呀,光是空谈也没多大用处。”
刘玲则坚定地答道:“宋裕宽是我们队伍里出了名的铁嘴,他这个人很有原则,也非常敢于担当。”
李丙令接过话题,承诺道:“我也觉得宋裕宽很适合这项工作,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完成任务。”
就这样,宋裕宽的任务确定了。虽然他和刘玲关系亲近,任务的传达显得格外轻松和随意。刘玲还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这个‘小铃铛’专门找我做苦差事!”
宋裕宽则打趣地回应道:“好说,好说,下回你来做我的政委,我去做你的教导员,咱俩换一下位置,让你出出这些年的不爽。”
宋裕宽独自前往原309师的一个团,担任教导员。背着背包,步伐稳重,看起来像是战场上行军的将士。营长陈其溪见到他时,表情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我军的干部会有如此作风。尽管心中有些顾虑,他还是表现出了热情的欢迎。
刚到达时,宋裕宽不像平时那样滔滔不绝,他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言之有物远比空谈更重要。初期的工作进展顺利,士兵们见到一位没有架子、不摆威风、为人温和的“长官”,都感到非常惊讶和满意。特别是陈其溪,他有时会公开批评蒋军的无能,表现出对旧体制的厌恶和对新生活的渴望,甚至主动提出加入组织的申请。
然而,宋裕宽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他感觉陈其溪的态度不如表面那么简单,眼神中时常浮现出一丝飘忽不定的神色。
副营长毛洪堂也对陈其溪产生了怀疑,他认为陈其溪的眼神带有某种刻毒,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机。
这些疑虑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大家私下里议论着,保持警惕,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完成改造工作。显然,如果一切顺利,就不需要他们的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