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原本是个中世纪才出现的小公国,但是到近代竟然成长为一个影响世界潮流的第一大面积的国家,这个国家是的兴灭体现着近几百年的世界进程,让我们来探究一下其发展历程。
一,
首先要
廓清一个误解
,人们常常把国家出现等于人类文明文化的出现,比如俄罗斯出现国家形态可能是从8世纪开始,所以就认为俄罗斯的历史应该从8世纪开始,这就好比世界公认中国的国家文明是从晚商开始的那么中国文明遗迹只有三千多年一样荒谬。俄罗斯的文明底蕴实际上是非常深厚的,中国境内的许多文明源头实际上就与俄罗斯方向有牵连,比如一些玉器以及金属工具甚至陶器纹样。所以,我们要知道我们这里探讨的是俄罗斯国家文明,不是俄罗斯史前文明——那是另外一个话题。
从文明学的分析方法看,
俄罗斯的扩张首先是近万年来文明地球气候与人类御寒能力急剧上升之后的一个交集结果
。因为地球的气候起起落落导致俄罗斯境内的任何地区都曾经存在过人类活动痕迹,包括数万年内的西伯利亚地区,热了来冷了走。实际上在青铜时代的西伯利亚地区人类活动依然非常活跃,但之后随着气候大逆转,直到今天全球都是从那个时期的气温高点逐步向低点下降的一个过程,所以导致西伯利亚地区逐渐成为近乎无人区的永冻地带。所以不用过于操心地球变暖,这几乎是个伪问题,尤其是在俄罗斯,他们天天都盼着气温再继续升到青铜时代的高温时代呢。假如全球气温再继续升高,不排除未来俄罗斯会逆势走强。
在13世纪前后很明显地球气温上升,导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一个大帝国,成吉思汗帝国,这本身就是一个气候现象与农业时代里最大战斗力骑兵结合的发挥结果。所以,是蒙古帝国的金帐汗国控制斯拉夫人地区给日后的俄罗斯扩张打下了基础,同时也指明了今后这一地区未来的可能发展趋势——他们将再次统一在一个旗帜之下。
(
元的主人是蒙古人。元版图确实可以成为以后一个帝国,所以后来的“责任”可以推到清帝国头上,但即便汉人其实在当时也没有力量
)
历史上全球最大的国家名列前茅者为大英帝国、西班牙帝国、蒙古帝国、俄罗斯帝国与苏联。其中的规律不难看出,地域上连接的国家就是在亚欧之间的
大草原,所以这里是容易出现大帝国的地区;从时间上看,地理大发现运动是导致大帝国出现的又一诱因
。俄罗斯在近代迅速成长为全球第一大陆地连接的大帝国就有其必然性:地缘与时代兼备。也就是说,它有这种大帝国的潜质。但要还需要其他条件。
二,
俄罗斯与中国相连,为何不是中国成为第一大面积国,为何近代俄罗斯蚕食中国?看看中国历代地图就知道中国的北边至多就在漠北,更多时候其实就是长城以南地区,长城在哪里?就在北纬40°上下,也就是农牧分割线附近。
中国与俄罗斯相比“吃亏”吃在文明落后方面,最终导致俄罗斯压倒性地膨胀,确实本来应该是中国成为第一大的,那为何是俄罗斯呢?
地理大发现尽管伴随着残酷的殖民扩张,俄罗斯就是这个东风浩荡下的产物,但地理大发现的源头不在落后地区,因为其源头是西方的科学探索,比如海洋探索,地理大发现的科学热情,还有地球为原型理念的贯彻。真正发力的是之后导致的工业化催生了一系列交通与军事革命,俄罗斯的扩张就是在这个时期,位于偏僻地域的俄罗斯自彼得大帝时期奋起直追西方,迅速崛起。但同时位于世界“孤岛”的东亚地区暗昧无觉,正沉浸在几千年不变的传统帝国美梦之中,与世界主流脱节的清王朝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步步被俄罗斯打压“蚕食”,失去了与俄罗斯帝国竞争的大好时机,俄罗斯趁机进入西伯利亚与周边地区。
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连续陆地国之后,更是凭借势力俄罗斯进一步打压清朝各种割让土地,最终在文明层面上压制中国到20世纪末,东北在20世纪初期的开发部分有赖于俄罗斯,比如哈尔滨的建立等。所以,
一个国家与地区的文明趋势形成一般是几百年的周期,不是简单的微观问题
(就俄罗斯发展,你能看到一百年来人们热衷的“制度”的作用吗?根本就没有,苏联与沙俄有差别吗?彼得大帝、斯大林与普京有什么差异吗?文明大发展中根本没有“制度”的存在,制度太小太微观了)。就中俄两国的较量,很可能在21世纪将开启另外全新的篇章。
三,
由于中国与俄罗斯是紧邻,所以俄罗斯成为全球第一大国,当然可以看做是中国
(清朝)的“贡献”
,因为中国本来是个历史大帝国,但在俄罗斯扩张的时期中国却没有发挥大帝国的作用加以抵挡或分享,除了文明落后之外,还有西伯利亚这个连接中俄的特殊性。
地球上本来有两个冷极,南北极,即便是殖民扩张时期也没有被占领,因为它不能带来明显的利益。农业时代的人类是看农业生产的,不能进行农业生产的地区都不是可取之地。牧业是归于大农业的,所以草原地区有人青睐,但是西伯利亚就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实际上世界有三个冷极,
西伯利亚就是这样一个第三冷极
,最冷时这里的核心可达零下70°,常人无法生存,所以,这里并不为西方国家争夺的热地。大明朝为农业汉人国家,传统统治势力本身就不在西伯利亚,大清国带有北方游牧特点其实也更青睐南方热土,并不关心没有多少产出的寒极。但是到工业化时代,人们已经逐渐意识到除了农业之外,广袤土地潜藏着无限的未来可能,工业前景指引着他们疯狂霸占土地,这当然是一种先锋文明“觉醒”,所以,面对一片荒原冻土,俄罗斯长驱直入轻松拿下,大清国根本无所谓。这种版图变化带来的影响,要到20世纪末才真正触碰到中国人迟钝的神经,因为此时中国农民才意识到中国的东北连出海口都全部被封死了。无论如何,拿下西伯利亚与东亚大片冻土,使俄罗斯成为全球第一大国。
四,
文明学中的“大文明”,识别的不是传统学者关心的“文化成就”与政治,关心的是这种综合整体势能的形成。大文明当然也会关心细微之处,比如经济实力推动下的科技水平等,实际上这最终表现为知识分子的一种智力,这种智力不是生物性遗传表现,而是一种治理国家的综合能力。换句话说,在大清与沙俄帝国的知识分子之间的水平有很大差异。这种差异的根本来自于对当时占主流世界高峰的西方最前卫科学知识的占有与应用。尽管俄罗斯不是最先进的,欧亚大陆在近代的先进和落后的排序井然有序,从西道东,由于在亚洲地区俄罗斯是最先进的,清朝是最落后的,那么俄罗斯的文明落差就enoughandsufficient。
但是这种逻辑在今天这个时代就不管用了,因为互联网与交通革命已经全球村了
,所以,任何一个国家的成长与扩张,尤其是类似俄罗斯的这种现象级的崛起,都意味着是与全球所有国家的统一“开战”。
世界只要一天没有发展为大同,那么永远就是竞争关系,或曰:
某种意义上世界是个零和游戏
。大家有没有发现,随着苏联帝国的垮塌,是中国的崛起。人们在评论评价各个国家发展时往往注重分析的是有形的东西,一些隐形的东西往往被忽略掉,在东亚地区随着苏联或俄罗斯的失势,中国的各方面急速增长就有之前中苏压力消失的功劳。今天俄乌战争已经彻底拖垮了俄罗斯,这其实是美国的功劳。坐虎观山也好,河蚌相争也罢,中国都处于最好的第三者位置,改开以来中国其实也没做什么,但就这件事中国确实是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