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络盛传一种言论,说中国现代语言有着极其浓重的日本文化成分,
甚至有说法声称如果现代汉语禁止使用日本词汇,整个汉语体系都将陷入瘫痪,甚至百姓没法张口没法说话!
现代汉语与日本文化的融合度究竟有多少?这究竟是两国之间友好有利的文化交流,还是日本潜移默化的文化入侵?本文将一一详细解答。
中国现代语言发展
语言的应用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进步、不断丰富的,它是一个民族文化的整体展现。
而我们所使用的现代语言,就是古代汉语所改良进步的结果,1919年5月4日以后正式被汉民族所选用,时至今日它既是一门语言,也是一门学科。
古代文言中的词在汉代之前大多是单音词,现代语言则更多是复音词,从词义上来看有古今同义的,也有大相径庭相去甚远的,明白弄懂词义的异同变化显得尤为重要。
举例古今意义完全一致的词语:
人、笔、墨、方、圆、长、花、热、冷、蟋蟀、蝴蝶、聪明、逍遥、选举、国家、地理、调和...
这些单音词和双音词中包含了动词、形容词等等,但大多数都是老百姓日常所使用的基本词汇,所以数百年来意义从未改变,即使按照现代语言的释义所理解,也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也有一些词语从古至今的涵义是发生了巨大转变的
,江、河二字在古代特指长江和黄河,但现在泛指所有大江大河。古代祭祀采用的牲畜称之为牺牲,但现代语言指为了整体利益而贡献自我的英雄壮举。亦或者《出师表》一文中,先帝不以臣卑鄙中的卑鄙是中性词,但放在今天就是不折不扣的贬义词了。
现在诸多名校起名都是“某某交通大学“,初听似乎像是某个交通专业所建造的大学,但实际交通大学的交通二字采用于《易经》中”
融会贯通、博览万物“之意,是有着宏远的目标和伟大的愿景,远非现代汉语交通释义那样浅薄。
妻子在古代统指妻子和子女,现在则是女性配偶专称。衣裳是上下衣、裙子的统称,现在特指上衣。中国一词古代大多特指中原福地,现在是全国简称。
这些字词的词性词义虽然都发生了转变,但由于依然为人们所日常使用,所以尚且存在于现代汉语日常书写表达,
但有一部分词语,由于当时特指的事物已经消失,所以也一同被遗忘在了历史长河中
(除非在专门续写历史时才会重现)。
“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中的
诏
字,在古代是皇帝发令专用代表词,如今皇帝成为历史,诏字也连同消失。
“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
刖
字古代专指砍掉脚的酷刑。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舍人
古义是门下客、亲信以及官职的特称,现在也被人遗忘。这些词只会以文言文的形式再次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它们只是曾被我们短期选择过。
现代汉语的交流进程
关于现代语言是否大量掺杂日本文化,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毕竟中华语言发展千年,自然会融汇中外诞生出一些全新的词汇,这是文化交流碰撞的友好结果。
沙发一词源自于英文SOFAST,电话横空出世时,国人通过音译telephone将其称为德律风。
政治、方针、革命、科学、干部等显而易见的现代汉语词汇,无一例外都源自于日本。
关于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根据其特性区分哪些词汇来源日本。
比如**化、**主义、**型这些形式的词语直接可以确定是受到日本文化影响。
所以说中国现代语言是否受到日本文化影响,这是必然,但要说中国现代汉语离了日本无法说话,无法继续使用,这纯粹是妖言惑众了。
我们从科学角度剖析,
中国汉字数十万,日本常用只有两千字,按照汉字排列组合的庞大基数,怎么可能离了日本无法言语?
更有甚者直言现代汉语十之七八都是引进日本,这更是令人发笑的无稽之谈。
所以现代汉语中的日本文化,与文化入侵无关,是近代史中友好交流的结晶。要知道中日文本交流从大方向共分为两次,第二次就是我国现代汉语为何会出现大量日本文化的原因。
第一次发生在古代唐朝
,大唐年间国富力强,日本大和民族远渡而来学习接受中国文化,学会了文字的使用,由此打开了日本文化的开端。
第二次文化交流发生在近代甲午战争时期
,清政府孱弱无能,国家文化陷入长期停滞导致落后,反观日本明治维新之后求知若渴,认真学习贯彻西方先进科技理念。
我国有志之士为了学习世界先进文化,纷纷奔赴日本留学,这才形成大规模日本文化缩影。
有些问题很奇怪,想电话一词,在刚开始我们也有自己的称呼,为何在后来依然沿用了日本的代称呢?
这实则依然要归过于大环境下人们思想的局限性,李兆忠先生曾在《汉字的圈套》中遗憾表达道:同样的西方科学术语,流传到中日会被翻译成两个截然不同的词汇。
奈何中国学者喜欢采用音译,而日本人往往善于用更加言简意核的意译法。
当两种翻译词汇流通到人类社会,其实用效果可谓高下立判,这也是为何中译往往失败,日译会流通至今的原因。
所以当我们回顾现代汉语相当一部分充斥日本文化的口语时,会追悔莫及的反思为何这些概念都是由日本人起名决定的,这不禁让人感觉是日本文化替我们叩响了现代科学的大门。
我们甚至会为此追问斥责翻译者们守旧古板的译法,但若真设身处地在那个动荡存亡的年代,或许译名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许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方才悔之晚矣。
其实国人对于现代语言的反思和修正从未停止,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语言修辞手法》的推出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汉语规范浪潮,其目的就是在于让现代汉语更加规范得体,并设立一个具体的标准,
为此我国所有大学的文学系都修改为了语言文学系。
1949年建国前,现代汉语的早期发展时期,纷纭复杂乱象频发,基本可以归结为两大问题:语言没有明确的规范标准,基本以大家口语为准。局部地区有了规范,却因不受重视未曾落实。
试想下,如果语言没有一个正确的范畴标准,那污言秽语将脱口而出甚至演变到最后大家习以为常,规范标准得不到落实,也会功亏一篑。
于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央开展了一系列现代汉语规范运动,将语言
得体、标准、规范、
视为成功的三大目标。
至今语言规范工作已经开展了七十年,回望七十年工作确实普及全民得到了巨大成就,但也发现了一些突出问题。
比如2003年非典,当媒体正式采用非典型性肺炎作为代名时,各地报刊就以非典作为简略代称。但几天后,抗典、抗非、防非、防典各式各样的名词频发,严重混淆了民众视线,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这就是语言规范工作的失职。
但前几年的新冠肺炎,以及在后来简写的新冠二字,各媒体专家在命名上都保持了一致,再未出现一实多名的情况,就体现了语言规范工作的成效。
在网络上也是如此,伴随着日本流行文化的影响,卖萌、宅男、宅女、达人等词纷纷涌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但这些词语最终的呈现形式都是较为得体,并未出现令人反感不雅的词汇。
现代汉语体系需要在维持正常交流的同时,尽可能的保持自身规范和活力
。语言对国家民族影响深远,规范标准的重大意义不言而喻,汲取外来文化也并非坏事,维持中国语言健康发展才是我们应该重视的问题,七十年只是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