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为了进一步提高战犯们的改造积极性,中央决定组织被关押在功德林的国民党高级战犯外出参观,让他们领略一下新中国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面貌。
对于已经被关押数年的战犯们来说,这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放松时间,他们终于可以走出监狱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正是这次参观,让战犯们见识到了新中国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的思想也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改变。
当载着战犯的火车从武汉长江大桥上隆隆驶过时,望着脚下这座横跨在长江两岸的钢铁巨龙,这些曾经的国民党高官们的表情十分精彩,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连在功德林里一向以“又臭又硬”著称的黄维,都不得不承认共产党是真厉害。
武汉长江大桥是新中国成立后建设的第一座公铁两用大桥,从1955年9月1日开始兴建,仅仅用了2年的时间就顺利建成通车,可以说是我国桥梁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其实,早在清朝时期,当时的清政府就有修建武汉长江大桥的想法了。
1906年,张之洞曾提议修建一座由武汉连接汉口的长江大桥,可由于资金不足,最后只得作罢。次年,张之洞筹集了部分资金,也请日本工程师做了前期勘察,准备建造长江大桥,可不久后他就被调离武汉,建桥一事再次作罢。
1911年,盛宣怀与德国银行签订了协议,贷款100万美元用于建造大桥,可不久后就爆发了辛亥革命,清朝灭亡后,建设大桥的设想也随之破灭。
到了民国时期,民国政府也曾经三次打算建造武汉长江大桥,可是和清朝时期的情况一样,每一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作罢。一直到国民党败退台湾,这座长江大桥也仅仅存在于设想之中,并未能付诸实施。
新中国成立前夕,在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李文骥等人的建议下,建造武汉长江大桥再次被提上日程。经过前期的勘察等准备工作后,最终于1955年9月1日动工,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建造完成。
清朝和民国花费了数十年都没能完成的事情,新中国仅仅用了2年时间就完成了,也难怪黄维会心服口服。他自己当年就在武汉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看到武汉的巨大变化,又怎么可能不激动难耐呢?
不过,黄维虽然口头上服软,可实际上仍然抗拒改造,在功德林的战犯中,除了文强这样因为心有怨言(曾因被误解造成脱党)而抗拒改造的战犯,就属黄维的思想最为顽固。
即便是那些双手沾满革命烈士鲜血的军统特务,都表现得十分积极改造,就算他们不是真心悔改,至少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可黄维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总是找不同的理由来抗拒改造,而且还讥笑那些接受改造的战犯。
黄维被关进战犯管理所时,身上患有好几种严重疾病,这些病发展到后来已经严重危及到他的生命。但是在党的关怀下,他的这几种陈年痼疾最后都被治好了,这是他自己都没能预料到的事。
而且,那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物质条件十分匮乏,可是为了给他补充营养,即便是在条件最艰苦的那几年,黄维每天都能够吃到牛奶、鸡蛋以及猪肉这样的营养餐,并且都是定量足额供给,完全满足他的每日营养所需。
要知道,那时候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为了节约开支,都还过着艰苦的生活。比如周总理,他的午餐经常是棒子面窝头和熬白萝卜条,晚饭一般就是几个包子、一碗面条或一小碗馄饨。
再比如1962年,毛主席宴请溥仪,并且请了程潜、章士钊、仇鳌和王孝范等人作陪,等到吃饭时这几位宾客才大吃一惊,原来主席的餐桌上竟然也只是辣椒、苦瓜、豆豉等家常小菜。
因为这件事情,溥仪着实羞愧了好一阵子。
尽管中央竭尽所能给这些战犯提供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环境,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悔过重新做人,但是对于当时尚处于改造状态的黄维来说,他却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认为这是共产党在故意收买人心。
黄维晚年时对自己当初的这种想法羞愧不已,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坦言:
“那时我对战犯管理所非常的抵触,常常说些挑衅性的怪话或做些挑衅性的动作。功德林里的人,无论是管理员或同犯,都认为我最顽固,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黄维这种抗拒改造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当1975年,黄维作为最后一批被特赦的战犯走出监狱时,他的妻子带着三个子女前来迎接他,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
直到这一刻,黄维才真的对共产党心悦诚服,这些年国家不但没有放弃对他的改造,也始终在关怀着他的家人。因此后来黄维又忍不住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中国共产党对我宽大再宽大之一斑,温故而知新这句名言对我们仍然是有启发的。我感激人民,感谢共产党和政府给予我政治上、生活上的照顾,我愿意与全国人民一起,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共同奋斗努力。
一直以来,有不少人都认为黄维直到被特赦时,都没有获得彻底的改造。对于别人的这种议论,黄维有着自己的理由,他说:“我转变得慢,因为我要看事实。”至于他这句话是否是发自内心,或许只有黄维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