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积建王春玉

20世纪30年代末期，虽然我军还没有飞机，但培养过一批飞行员。对此，陈云功不可没。正是他的远见卓识孕育了首批人民空军的种子，为人民空军的初创立下不朽功勋。

1937年，按照党中央的指示，陈云、滕代远等组成代表团远赴新疆开展工作。当时，盛世才在苏联的援助下，己经建立起自己的航空队，包括15架飞机。其中6架初级教练机，9架侦察轰炸机——必要时亦可作为教练机用。而在人才方面，己经有两批飞行员和一批地面维修技师和机械人员经过苏联飞行教官的培训。针对这一情况，陈云灵机一动，何不利用我党与盛世才的统战关系，“借鸡下蛋”，来培养我们自己的航空人才。

陈云与盛世才进行了协商，希望能在教员、教材和教学飞机等方面得到支持。当时盛世才伪装进步，不便明确表示拒绝，答应了我党的要求。陈云及时把上述情况呈报党中央批准后，便着手招收我军第一批飞行员。

招收飞行员是战争年代摆在我军面前的一项崭新的课题，因谁都没有经验，且任务又急，必须办好。陈云对“新兵营”全体干部战士作了动员，要求各级党组织认真调查摸底，把那些政治觉悟高、革命立场坚定、身体健康并且有志于完成这一新任务的同志推荐上来，并且对于所有预选对象，他都要亲自考察，把好最后一道关。

◆吕黎平

吕黎平是第一个接受陈云考察的。当他走进考场时，发现考场空荡荡的，对面的桌子就坐了两个人——陈云和他的助手。再看桌子上，也别无它物，一块怀表、一份报纸，还有一副象棋!吕黎平当时就懵了，不知道“主考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陈云一改往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样子，显得十分严肃。他右手拿起怀表，问吕黎平:“能听清楚吗?”吕黎平愣了一下，待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之后，说:“能听清楚!”然后，陈云在不让吕黎平看见的情况下，将怀表攥在一只手里，两手握成拳状，放在吕黎平脑后，问:“哪边响?”“左边!”吕黎平斩钉截铁地回答。陈云假装调换一下，又问:“哪边响?”“还是左边!”吕黎平回答。就这样如此反复，最后陈云郑重地在吕黎平“听力”考察一栏打上了一个勾。

第一关通过后，陈云摆开了象棋，并温和地说道：现在放松放松，咱们来下盘棋。并要求吕黎平下棋一定要拿出真本事。忠厚耿直的吕黎平感到不禁有些愕然，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楚河汉界杀得难解难分。经过几轮紧张的搏杀，吕黎平以3比2取胜。于是，陈云点头微笑了一下，拿起笔在“智力”一栏画上另一个勾。最后一关，陈云让吕黎平拿起桌上的报纸，把指定的一篇文章念出来。吕黎平乡音较重再加上有些紧张，念起来有些走音走调，但总体还算流畅，陈云也较为满意，听完之后，在“文化”一栏重重地画上了第三个勾。然后站起来微笑着向吕黎平伸出手，高兴地说，“吕黎平同志，考试结束，成绩优秀，祝贺你!”这次考试改变了吕黎平的命运。从此，吕黎平转战南北，与日益壮大的人民空军这支新型军种结下了不解之缘，建国后，他出任沈阳军区空军副司令员。

就这样，经过别具特色的“招飞”考察后，我军首批航空学员于1938年3月在迪化正式开学，共有43名学员。他们不负组织的殷切希望，刻苦学习。在毕业考试时，无论飞行学员还是地勤学员，无论理论考核还是实际操作，人人成绩优异。比较起来，盛世才那些基础较好的学员则较为逊色，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1939年9月，周恩来由于在延安手臂受伤，途经新疆前往苏联治疗时，曾特意前来看望“新兵营”。当得知我党我军首批航空学员们勤奋努力，在各项工作中都取得优异成绩时，非常高兴，他兴奋地对大家讲，“不管怎样，我们党迟早要建立自己的空军，暂时没有飞机，就先培养人才嘛!你们40多名同志既有会飞行的，又有搞机械的。一旦有了飞机，就能很快形成战斗力，党中央对你们寄予很大希望。陈云同志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将来建设我们自己的空军，有骨干有种子了”。

正如周恩来所期望的那样，陈云当年播下的种子后来在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和人民空军的现代化建设中纷纷开花，结出累累硕果。1946年6月，这批学员返回延安，组建了我军第一支航空队。此后，这支航空队的队员在东北老航校和建国后的空军建设中，均成为骨干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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