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翦将兵六十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史记·七十列传·白起王翦列传》
古代朝代更替,有一种是自下而上的农民起义,推翻帝王的残暴统治;还有一种便是权臣一手遮天,帝王被迫沦为傀儡,最终被篡夺了帝位。帝王唯有仁心爱民,才能避免第一种情况的发生,对于第二种情况,帝王则要处处提防。
秦国历经六世,最终东出天下,秦始皇嬴政建立了千秋霸业。可以说秦始皇是一代霸主,却也患有严重的疑心病,这也是古代帝王的通病,对手下的股肱之臣多有怀疑。比如“战神”白起屡立战功,却因为不服从嬴政曾祖父秦昭襄王的命令,最终落得了身首异处的下场,留下了时代的悲剧。
到了嬴政登基后,秦国国力强盛,其他六国无力与之匹敌。为了一统华夏,嬴政启用了一大批能臣猛将,秦国的战争机器飞速运转起来。其中,秦将王翦因为能征善战,受到了嬴政的器重,建立了一番功业。
始皇十一年,翦将攻赵阏与,破之,拔九城,十八年,翦将攻赵。岁馀,遂拔赵,赵王降,尽定赵地为郡。——《十七史百将传·卷一》
在王翦的指挥下,秦军先后灭亡了赵国、燕国,其子王贲又灭亡了魏国,王家在秦国朝堂一时风头无两。这时,王翦父子掌握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几十万之众,门生故旧遍布朝堂。
秦始皇虽然信任王翦父子,但是出于帝王独尊的思想,对王家已经有了疑虑。身经百战的王翦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尽力打消皇帝的疑虑。不久后,秦国集合了60多万大军,再次伐楚,王翦担任了秦军主帅。
王翦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耳。’——《十七史百将传·卷一》
秦军出发前,秦始皇亲自前来送别,特意接见了王翦,问:“爱卿,你率部出征,有什么需要吗?”王翦对着秦始皇拜了又拜,回答:“大王,请多赐予我一些房屋田地,让我的子孙能够安居乐业,我就没有心事了。”
而秦始皇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因为在秦始皇看来,王翦贪爱金钱财物,是可以控制的,于是打消了对王翦父子的顾虑。到了前线后,王翦又五次传信,向秦始皇索要封赏,秦始皇五次欣然应允。
或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恑中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矣。’——《十七史百将传·卷一》
部下们不理解,询问王翦:“将军为何玷污自己的名声,五次向大王讨赏?”王翦回答:“我要得赏赐越多,大王对我越放心,这样才能保全性命。”部下们恍然大悟,明白了王翦的良苦用心,最终攻克了楚地。
王翦率部凯旋后,秦始皇亲自迎接,再次为王翦加官进爵。王翦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此后多次向秦始皇辞官,以求颐养天年,最终获得了应允。后来,王翦安然老死,其子孙后代享尽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