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2月9日袁世凯执政时期曾出任过国务总理的熊希龄剃下近一尺长胡子,娶复旦大学教授毛彦文女士为妻,新郎66岁,新娘33岁,数百名亲友前往祝贺,场面壮观而有趣。
新婚之日,熊希龄非常得意,写一首《定情曲》:
“世事蹉回首,觉年年饱经忧患,病容消瘦。我欲寻求新生命,惟有精神奋斗。渐转运,春回枯柳。楼外江山如此好,有神针细把鸳鸯绣。黄歇浦,共携手。”
熊希龄于 1870 年出生在湖南凤凰县,故又别称熊凤凰,16 岁时中举人,19 岁时中进士,21 岁时点了翰林。在戊戌变法中,由于与江标等人共同实施新政,惹怒了慈禧太后。慈禧下令:“候补四品京堂江标、庶吉士熊希龄,秘密传播消息,一律免职,绝不使用,并交由地方官员严格控制。”此后便留学日本,游历欧美,后又步入政坛。
熊希龄原配廖氏,成婚不久即暴病而死。
1895年,爱才的朱其懿,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朱其慧嫁给了自己的爱徒熊希龄。这位贤淑的夫人,成为熊希龄一生事业的知心伴侣。
朱其慧不幸于 1931 年 3 月 25 日患脑溢血身亡,终年 55 岁。
朱其慧去世时,熊希龄已 58 岁,一度无续弦之意,隐居了几年。孤独的生活使他深感无人照顾之苦。在朋友的劝说之下,开始有续弦之意。但是没有物色到适合的人选。有一天,朱其慧的族亲朱庭祺到熊府向熊希龄谈起毛彦文女士,问他行不行。
毛女士当年 32 岁,系美国密西根大学教育学院毕业生,完成学业回国后历任复旦大学、大夏大学和暨南大学教授,因与熊希龄的内侄女是同学,以前常到熊家来玩,熊希龄很早就认识她了。
朱庭祺一提起毛女士,熊便认为很适合,当即写信向毛彦文求爱,又托朱庭祺去说合。不几天,熊希龄收到毛女士的回信,信中谢绝了“老伯父”的求爱。接到回信后熊希龄的求爱之心几乎被吓退了一半。但他不灰心,再次写信给毛。毛女士第二次回信拒绝, 不过信中称熊为“伯父”而没有了“老”字。熊希龄见有所突破,又鼓足勇气,紧追不放。毛女士的芳心终于在强大的攻势下为熊所攻占,同意嫁给他。毛女士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熊希龄把胡子剃光。熊欣然同意,当天就把长须剃去,顿时觉得年轻了很多。双方商定,婚礼定于 1935 年 2 月 9 日在教堂举行。
66 岁的“老伯父”娶了 33 岁的“贤侄”为妻,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奇闻一桩。亲朋好友赠联、赠打油诗不在少数。
崔通约送的对联云:
老夫六六新妻三三老夫新妻九九;
白发双双红颜对对白发红颜眉眉。
沈尹默的对联颇为引人:
且舍鱼求熊,大小姐构通孟子。
莫吹毛求疵,老相公重作新郎。
在新婚喜宴上,老相公熊希龄应亲友的要求,谈了他的新婚感想,他说: “各位所说谓我已老,殊不知所谓老少,不能单以年龄为准。老年人精神好,环境好,意志并不衰老,也可以和少年人一样的结婚。假如一个青年人精神不好,意志颓唐,不时想自杀,他虽然年轻,亦可谓之衰老,那就不必结婚。” 在座的人对他的这种论调颇感可笑。
然而,自然的规律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熊希龄虽然认为自己精神不老,但肉体的老衰则是事实,熊毛二人结婚 2 年 另10个月,熊心力衰弱病逝于香港,时为 1937 年 12 月 25 日。毛彦文悲痛万分,曾撰写《沉痛的回忆》一文,叙述了自己才当新娘便为遗孀的哀痛心情,文中写道:“际此乱世日亟,烽火遍地,先生得长眠不视,未始非福。但我还要痛苦地活下去, 缅怀前情,掩涕不已,来日大难,将何避免?”
熊希龄
毛彦文
熊希龄与毛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