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魏的魏帝曹髦与清朝的圣祖爱新觉罗·玄烨,两位相隔千余载的帝王,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可若仔细比较,他们竟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是在年少时便登基(曹髦十三岁,玄烨更是只有八岁);他们也都是各自朝代的第四位皇帝;更重要的是,两人都面临着权臣专政的困境(曹髦面对的是司马师、司马昭兄弟,玄烨则要应对鳌拜)。
曹髦
然而,相似的境遇却导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曹髦最终在洛阳街头被司马昭的部属当众弑杀,而玄烨却能巧妙布局,一举铲除鳌拜一党,成功夺回皇权。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位少年天子的命运如此迥异?
说到司马氏,小僮真要多提几句。从曹操时代起,司马懿就凭着能忍、会谋,一步步坐上权力的高位。他先后辅佐曹丕、曹叡、曹芳等几代皇帝。到了高平陵之变,司马懿更是干脆利落地除掉曹爽,把曹魏的实权握在自己手里。
上图_ 司马懿(179年—251年9月7日)
司马懿死后,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继续把控朝政。朝廷内外几乎全都看司马氏脸色行事。就连忠心耿耿的王经也不得不叹息,“朝廷四方皆为之效死”。司马氏的权力,是一步步用血和铁打下来的,深植在魏国的根基里。
而鳌拜虽然是清初的功臣,但地位就远不及司马家族牢固。鳌拜来自满洲镶黄旗,曾是皇太极的近臣,打过不少胜仗,到康熙登基时成了辅政大臣之一。但清朝的军权分散在皇室旗主手里,鳌拜虽贵为勋臣,并没有独掌兵权的条件。
上图_ 鳌拜(?—1669年,满语:Oboi)
司马昭之所以能不惧皇帝,是因为他真正掌握了调兵遣将的实权。文钦等忠于曹氏的人起兵反对,也很快被镇压。曹髦即使想效仿少康中兴,手边却只有老臣、宫中亲随,能集结的不过数百人。
反观康熙朝,虽然鳌拜有权势,但八旗军的最高指挥始终在皇帝和亲王们手中。加之汉军绿营多是降将掌管,鳌拜很难越过制度直接调动军队。小僮读到康熙平定鳌拜时,发现其实关键只动用了皇帝身边的护卫和亲信,并没有爆发大规模军事冲突。
司马昭虽出身世家,但自身也极有手段。东吴丞相张悌称他“摧坚敌如折枯”,唐朝房玄龄也说他“雄才成务”。这样的人物,遇到年幼的曹髦,自然毫不留情。
上图_ 司马昭(211年—265年9月6日)
鳌拜则不同。他勇猛有余、权谋不足。小僮看到记载,说鳌拜经常在朝堂上与康熙顶撞,不给面子;还逼康熙下旨杀了政见不同的辅政大臣苏克萨哈,更因旗务之争杀了几位汉臣。结果他树敌越来越多,连孝庄太后都对他心生戒备。
小僮读史时注意到,司马家族从司马懿起,就不是满足于“辅佐”。从灭曹爽到杀曹髦,都是一步步谋取皇位。司马昭甚至连建国的准备都不掩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鳌拜虽然跋扈,却没打算自己当皇帝。他只想掌控政局,维持手中的权力。因此当康熙暗中布置擒拿之计时,鳌拜也没有调兵反抗,而是束手就擒。康熙也念及其旧功,仅将其幽禁,死后还赐封爵位。
上图_ 年少时期的康熙
曹髦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十三岁登基后,心中一直想亲政。他曾作《潜龙诗》,将自己比作深井之龙,把司马昭比作泥鳅,以示不满。可惜他太过心急,最终决定御驾亲征,仅带数百亲兵就出城迎敌,结果被司马昭部下成济杀害。
康熙虽然比曹髦还小登基,但表现出了惊人的沉稳。面对鳌拜多次顶撞,他隐忍不发,还继续称其“股肱之臣”。等到时机成熟,他秘密训练十几名少年护卫,在朝堂设下埋伏,一举将鳌拜擒住。
曹髦当时的处境十分孤立。朝中几乎无人可用,司马昭又牢牢控制朝廷和军队。即使曹髦有决心,也无从展开。
上图_ 1994年电视剧《三国演义》:姬晨牧饰演曹髦
康熙则不同。他有孝庄太后为后盾,太后深知鳌拜危险,又有蒙古势力支持康熙。朝中许多汉臣也希望削弱鳌拜权力。康熙并非孤军作战,而是在合适的时机整合了这些力量。
魏国的天下早被司马家族掌控,人心向背对曹髦已无多帮助。而康熙虽年幼,却是皇太极、顺治之后,得皇室宗亲与大部分朝臣支持。鳌拜虽强势,却并未赢得民心与旗人全力支持。
最终,司马昭铲除了曹髦,实现了对皇权的彻底掌控,并为将来篡魏建晋扫平障碍。鳌拜则在康熙布局下被捕,没有掀起更大风波。鳌拜死后仍被追封,可见康熙并不想彻底清算,只是除掉威胁皇权的隐患。
同是少年天子,曹髦血溅街头,康熙安坐乾清宫。历史让我们看到:权臣的家世根基、军权掌控、野心大小,乃至皇帝本人的沉稳与谋划,缺一不可。曹髦虽勇,却无力;康熙虽年幼,却能忍能谋。
历史的结局,从来不是偶然。少年皇帝面对权臣的斗争,看似只是胆与智的较量,背后却是家族势力、军权布局与时势人心的博弈。小僮写下这段往事,也只想告诉读者:帝王与权臣,皆是历史棋局中的落子。
参考资料:
《三国志》陈寿著
《清史稿》赵尔巽等
《帝国政界往事:前清秘史》李亚平
上图_ 1994年电视剧《三国演义》:姬晨牧饰演曹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