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旅游》是一本全球发行的由中国国家旅游局担任行业指导的国家级旅游月刊,以旅游展示中国的人文形象。杂志由中国科学院主管,中国科技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国旅游报社担任主办。
近期,彭镇上了该杂志今年6月刊的封面:彭镇茶事。以专题报道的形式大篇幅介绍彭镇,内容一共分为四大主题:茶馆里头有“道场”、观音阁里的“活菩萨”、走出观音阁、彭镇周边好溜达。
▲《中国国家旅游》杂志2024年6月刊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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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来自《中国国家旅游》杂志
“川人爱喝茶,喝早茶、打围鼓、唱川戏、说评书,一杯清茶似有无穷韵致。成都的茶馆文化名扬天下,而最有特色的成都茶馆却未必是在市中心:在不少本地人心目中,只有去彭镇老茶馆,才真的算是喝茶。
彭镇位于成都双流西北,又叫彭家场,始建于明代。近年来,这座古镇因为观音阁百年老茶馆而声名鹊起,逐渐形成了类似于大理古城的文化聚落:老茶铺里外的摄影工作室、摄影民宿、露营咖啡、古着、汉服、茶室及彭镇摄影周,茶馆文化的生态圈日渐繁荣,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回到家乡过起了小日子。彭镇的老街,也跃然成为成都的一张文化名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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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彭镇茶事丨
茶馆里头有“道场”
我不知道彭镇共有多少家茶铺,单观音阁 老茶馆所在的马市坝街附近就有10余家,这些年来,除了茶铺,其他生态在彭家场频繁迭代,走了古着、私房菜,来了戏台、汉服,但裁缝铺、纸火铺、修锁铺、干杂店、理发店、家常菜、米面店犹在。
东北腔,广东腔,西北腔声声入耳,夹杂川音, 嵌在茶馆里也不唐突。茶饿门前立着“成都市历史建筑编号0166”的标牌,双流将茶馆编入县志,可见成都人的生活离不了茶馆:一城居民半茶客。
今年6月最热的一天,我重游彭镇,外厢是35℃的高温,酷暑难当,需以一杯清茶润肺,于是走到观音阁老茶馆里躲荫凉。
茶馆位于杨柳河畔,人民桥旁。杨柳河是水运时代的枢组,上通温江、灌县,下通新津、乐山,每日泊船上百只—“达于荆楚吴越之间”。马市坝街与人民桥相连,大桥原为清代石拱桥“第一桥”,是双流古八景之一,冲毁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茶馆门前的悬铃木成荫,飞絮不少。树下的茶客形形色色,或喜笑颜开、谈天讲地,或埋头在氤氲的茶汤里。
观音阁老茶馆的当地叫法很多,有二茶铺、大 桥茶铺、观音坎儿。一般来说,“茶铺”在四川最接地气,比茶楼、茶馆、茶座、茶社要更亲民些。根据传说,老茶馆的建筑始建于明代,这么多年下来没有毁于火灾,被认为是观音保佑,民国后改为茶铺。青瓦顶,穿斗房,成年累月的茶客带来了“千足泥”,又将泥地踩出凹凸不平的纹理,将竹椅用汗水浸出了包浆。喝茶的木桌也有些年头了,天然质朴,木板之间的缝隙尽是瓜子壳。
老茶馆进门的墙壁上挂着评书大师李伯清在2006年4月30日造访时的相片。李伯清是从成都茶馆走出来的说书艺人,用成都话独创了散打评书,人称“北有赵本山,南有李伯清”。正堂的四周涂满了红色标语,那是一个电影摄制组在2009年布景时留下的。茶铺的陈设中有源自不同时代的标志物—黑白电视机、斗笠、信箱、非遗宣传展板……过去的录像机已退出江湖,且没有蜀地常见的麻将、大贰等牌戏。
茶馆凌晨4点便开门,天光微明,一直营业 到傍晚。成都人有喝早茶的习惯,早上来的皆是老茶友。10点之后,游客大军涌入了彭镇,此消彼长,不过纵然外地游客来来去去,内场还是被本地人占据。这里没有空调扇,只有老虎灶的蜂窝煤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好在房梁四面通风,风从前后门穿堂而过,即便容纳百人也不觉得闷。喜静的茶客还有几个小包间可以选择。
老虎灶台上,多把茶壶堆叠在一起。过去许 多四川茶馆用的茶壶都分短嘴壶、长嘴壶,有的壶身上还有雕龙,但在观音阁已简化成了普通锡制壶,茶倌只负责头一泡,续水就要靠客人自食其力了。
川内茶馆的三件套是茶碗、茶盖、茶船(茶托)。 传统的四川茶船为铜制,茶倌要掌握“耍铜船子”的本事,即将手上的一叠茶船甩出去,茶船恰好落在各位客官面前,高手一次能甩5枚以上。这样行云流水的工夫,现在已在观音阁看不到了。如今的茶器就是一般的白瓷盖碗,上头还多有缺口,配一老式热水瓶。来客10元一位,可以无限添水。茶只一种,三级茉莉花茶,俗称“三花”。一碗“三花”下肚,可解无限忧烦。
镇上的老人爱在茶馆里打发时光。教育家黄 炎培在民国时期造访成都后,曾用一首打油诗调侃这样的民风:“一个人无事大街数石板,两个人进茶铺从早坐到晚。”外地游客从打扮上就能明显地分别出来一穿着防晒衣,拖着行李箱,一脸畏手畏尾的神情,时而装模作样地冒一句蹩脚的川音—四川话的发音不难,但土语很多,不少古话与闽粤方言相通,或来自古代典籍,不易掌握。由于涌入的外省客过多,茶馆的人也一律改口普通话了,南腔北调此起彼伏。
许多游客把茶铺的清茶喝成了精致的下午茶,除了喝茶,还会从别的铺子点来冰粉、毛豆、小番茄、凉粉、土豆花等小吃,实在有违喝茶的闲情。也有些城里人从成都市区开车过来,观音阁是他们回望过去的地方,但如今他们只聊孩子教育之类的话题,跟茶馆氛围已然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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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彭镇茶事丨
观音阁里的“活菩萨”
“2002年,老茶馆来了一位《华西都市报》的摄影师—朱建国。他在从事摄影工作之前曾是一位川剧武生,即便改了行当,仍特别关注传统文化。那个年代,《华西都市报》的人气如日中天,朱建国的报道让众多茶客慕名而来。当时的茶馆老板还是人称“赵嬢嬢”的赵桂华,在她的经营下,原本有些衰落的茶铺生意逐渐地有了起色。
”
今天的观音阁里有几尊“活菩萨”,一尊便是老板李强。李强是赵桂华的大儿子,后来接手了茶馆生意。五六十岁的他头戴一对大降噪耳机,反扣着棒球帽,忙前忙后,俨然一副打碟的音乐人派头,而老虎灶则是他的秀场。天热时李强总是光着膀子,系一蓝布围腰,一手提茶壶,一手举单反,嘴里叼着烟,偶尔还会忙里偷闲干完一瓶雪花。作为观音阁的标志性人物,他已经火到了网上的媒体平台,不少游客都会要求和他合影。
杨洪是另一尊“活菩萨”。他梳着道士头,系着“一罐仙采耳推拿”的围裙,在茶场里遛来逛去,跟所有人都很热络。杨洪自称“练瑜伽的”,一上来便说我天天拍照片太累了,需要按摩筋骨,掏掏耳朵,只要60元,包治百病。他问我手上拿的相机是徕卡M还是Q,还说:“拍照还是安逸,要静得下心。”我正端起一碗三花茶,抿了一口,再轻轻放下,顿时感到十足的仙气。
杨洪闲时会吼几句川戏,引得满堂注目。此时接受杨洪推拿服务的客人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双目紧闭,如三星堆面具,一手拈着香烟,一面享受着杨洪的“葵花点穴”,眉间一紧,肩膀一收,经杨洪一阵狂拍,突然两眼一睁,筋骨大开。
杨洪并非茶馆员工,跟老茶馆是“寄生”关系。他谋生的本事很多,其中之一便是采耳。“最早采耳被称为‘姨太太’,那意思是官宦人家、有权有势的才享受得起。”杨洪这么解释。20世纪90年代,在成都新津的宝资山森林公园当摄影师的杨洪跟一位师傅学了采耳,现今这竟成了他的谋生之术。
采耳师傅常见于成都的茶馆里、河边上,不断晃动手上的金属“法器”,铮铮作响,像在召唤他的猎物,待宾客坐定,再一“掏龙入海”,二“刮虎出渊”,三“颤似神仙”。观音阁的采耳40元一位,多是外地宾客享受服务,也自然成为摄影师镜头里的“老成都印象”。
我不知道杨洪是否如他所说真的会练瑜伽。不过早上4点天色尚暗,老杨便在茶铺门前压腿拉筋,据说是为了表演吐火变脸的茶艺时让身躯更加柔韧。早上进茶铺的都是镇上的老茶友。老杨说,他4点就开始给大家按摩肩腿了,一些得道的“摄影老法师”也会赶在10点之前出现:“早上老头些多,下午就都是你我这样的了。”
傍晚时分,等茶客逐渐散去,杨洪闲了下来,端了一杯清水,放下他的手机,坐在我旁边,摆起了龙门阵。
杨洪是成都新津人,今年57岁,出身于摄影世家,父亲是留真照相馆的学徒。留真照相馆是老成都知名的照相馆之一,成立于1942年,位置在市中心的总府路。1984年,杨洪的父亲进藏照相,跟随边防部队转乡跑摊,给军人拍照,后来也给当地的藏族人拍身份证照片。他用的是一台海鸥 120国产相机,拍出来的黑白照片,再用油墨上色,称为“涂脸”。再后来有了日产的幸福60彩色放大机,就可以用彩色胶卷拍照了。
杨洪从13岁开始接触摄影,1984年初中毕业后继承父业,后来也随父亲到了西藏山南的错那待了4年多,拍了西藏头一批二寸的身份证照。当年的西藏仍有许多地方不通公路,下乡需要骑马,部队的人特别照顾摄影师,专挑不凶的马给他们骑。
“我觉得最幸福的是,在错那跟着部队打枪打安逸了……”杨洪最难忘的经历是深入藏地,在班戈草原和游牧民生活在一起,住帐篷,吃羊奶,但可惜当时没有摄影创作的意识—“拍五寸就是五寸”,一张作品也没保留下来。
杨洪回四川是为了结婚,结婚后便在新津的宝资山森林公园里拍人像,两元一张,拍了8年。来观音阁老茶馆前,杨洪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婚纱摄影师—“我们的审美观跟现在的审美观不一样,照了那么多年相,都是为了把照片拿给顾客看,让顾客满意。“现在老杨已经“金盆洗手”了,将自己的佳能80D相机束之高阁,只偶尔用华为P40 Pro手机拍点儿照片和视频,再用软件剪辑出来。
杨洪的金钱板是在观音阁茶馆里学的。教金钱板的师父告诉他:“最早打金钱板的人是为了‘讨口子’,也就是走到有钱人家去敲几板子、唱一段,靠人家给钱为生。”所以杨洪从不靠打金钱板讨钱。
金钱板是流行于四川民间的一种传统曲艺,诞生于明末清初。早期的艺人以流动卖艺为主,走州吃州,走县吃县,后进入茶馆、书场演唱。金钱板由楠竹或斑竹做成,共三块竹板,因此也叫做“三才板”,表演时竹板互击,用长短句说唱,俗不伤雅,句句押韵,一韵到底。流行于双流的金钱板派别属于四川两大流派之一的“正派”,其特点是手势美而不俗,节奏刚柔兼备,严守曲牌韵律,不耍花腔。金钱板在20世纪初期、中期广为流行,以后逐渐衰落,却意外地在彭镇观音阁茶馆被杨洪保留了下来。
龙门阵“摆”得起劲,老杨突然转身去茶铺柜台,拿出金钱板,即兴给我来了一段现场表演:“八大菜系,各有风味,莫得哪个愿当幺巴根儿。你看川菜最体范儿,色、香、味、形样样都能拿冠军。全世界有很多川菜馆,老外些都翘起大指姆儿。先不说东坡肉、芙蓉鸡片,且不说那个豆瓣鱼、宫保鸡丁……我只说一样,啥子?回锅肉撒,就够你晕味儿。想当初迷倒了好多Mister,回锅肉,OK,OK,好吃,好看,Beautiful,一个两个清口水流了一下巴儿。华西坝有个国学巷,那里住了一位李幺爸,他炒的回锅肉硬有板眼,用的是带皮肉只要坐墩儿。等煮到五六成熟,捞上菜板儿,切成了三指宽、五指长,连皮带肉,见肥见瘦,不薄不厚的大片片儿,倒下锅,要炒它几个筋斗儿,要把它熬成灯盏碗儿,再加入甜酱、豆豉、郫县豆瓣儿,红酱油适当地放点点儿,这时候就该放蒜苗,蒜苗头子要拍破,啪,切成了斜马口儿,倒入蜗就像栽沕头。铲起来都要装它一大斗碗,红亮鲜糯就像一朵花儿,肥而不腻,像吞凉粉儿,那个瘦肉也不会卡你的牙巴儿。你要是家住在彭镇大桥噻,那香味一直要飘到老茶馆。”
“原来的茶铺子头,什么都有,说媒的、解决事端纷争的……”杨洪正说着,突然停下了话头—一位直播主拿起手机对准了我们,既于扰了谈兴,更毫无礼数可言。杨洪尴尬地应付道:“你掏耳朵不哦?我去转一转,没人掏耳朵我要回家了。”“回家”二字故意用了普通话的腔调,遂结束了谈话。
年少时,长辈不准我们踏进茶馆,把“坐茶馆的”当成不学无术之徒。当时茶馆里鱼龙混杂,很多“社会上的人”不仅传播不良风气,更容易起事端。据说。我上中学时的生物老师就是一位隐藏的“袍哥”,有同学经常看到他与“社会人士”在镇上的茶馆喝茶。我向杨洪求证此事,他告诉我,这也要看茶馆的实际情况,比如,彭镇临杨柳河有一矮房,“原来就是袍哥人家开的茶馆”。
观音阁里除了李强与杨洪两尊“菩萨”,其他的都是“小神”。我常见的还有一位看“麻衣神相”的算命先生,个头不高,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他观我面相后说我待人宽容,但朋友甚少,我一寻思,我每次一人坐一席,可不就是“朋友甚少”嘛。于是我连说:“谢谢,你去忙你的生意吧。”算命先生说:“你不要拒绝我嘛。”
茶馆里还能听到各式小贩的吆喝,提一小篮入场的菜贩正穿过中堂:“卖青蒿、青豆儿、车前草……”午后篮子就几近清空了;不一会儿,丁零当啷的熟悉声音响起,卖麻糖的又进来了,跟菜贩用眼神交流了今天的生意成果,可能由于戒糖主义的流行,麻糖卖得并不好。最后来了一个卖圆珠笔的小姑娘,自称“大学生助学”。一个小茶馆,盘活了一个镇的生意。
下午5点后,许多桌都空了,伙计逐渐抽走椅子,用笤帚清扫茶座的缝隙,将地上的瓜子壳清理干净。茶客们顺势转移到对面的饭馆就餐,马市坝街热闹不减。一间茶铺,也带来了整条街的烟火。
3
丨彭镇茶事丨
走出观音阁
“
“老茶馆是怎么火起来的?”
“先有朱建国,后有陈锦在这拍照。”杨洪这么回答我的提问。摄影师陈锦从20世纪80 年代中期便开始拍摄四川茶馆的影像。20 世纪80年代末,香港《中国旅游》杂志搞了次“成都 24小时”拍摄活动,陈锦将他的目光聚焦在了和成都人生活息息相关的茶馆—“要了解四川的风土民情,首先要从茶铺坐起”。从此,陈锦专注拍摄茶馆,走遍川南、川东、川西、川北的上百个市县场镇,拍了大大小小数百家茶馆。1992年,他出版了第一本关于茶馆的摄影集《四川茶铺》,用影像完整地记录了茶馆文化现象。
”
“我尽量把自己躲起来,不想让人家感觉到这里有个摄影者,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茶客,坐在那里喝茶,看,摆龙门阵。”陈锦逐渐从一位旁观者变成了一位茶客,最后还当起了茶馆老板,在成都的铁像寺水街开了属于自己的“陈锦茶铺”,现在也是成都的“网红茶馆”。
2020年,陈锦用6个摄像头完成了短片《成都观音阁老茶馆的一天》的拍摄。2022年11月,陈锦的《茶馆》、袁蓉荪的《佛窟》都被搬进了观音阁老茶馆,老茶馆摇身一变,成为彭镇摄影周的展厅。
2023年,第二届彭镇摄影周又邀请了七位摄 影师—杨延康、达佤央金、张旭龙、刘莉、严志刚、罗娴、德戈金夫在彭镇驻留七天。他们的作品连同其他摄影师的代表作在彭镇的永丰街和新街上被长期保留了下来。
从观音阁老茶馆所在的马市坝街右拐便是永 丰古街。永丰街上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堵极具川西民居特色的封火墙。永丰街呈东南西北走向,由东进入的第一家茶铺是老屠场坝坝茶,它是茶铺,也是麻将馆;然后是永丰街14号—英英家常菜,一家还保留着旧时模样的家菜馆,头顶上的白炽灯已昏黄,来人多为本场的食客,未受游客纷扰。古街上的鸟笼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从前南迁的满族人遗留的习惯。
永丰街45号茶馆,原是大榕树下的古院清茶, 许多喜静的彭镇人都会到这里喝茶。如今它摇身一变,被复兴茶馆的老板钟茂改回了“铁器社”,格局新了许多,也喧嚣了不少。钟茂原来在黄龙溪镇上还开着一家复兴老茶馆,样子像观音阁,不过历史不久,也是“复兴”出来的。钟茂爱好收集老物件,有几万件收藏,他将这些收藏用在了两家茶馆的改造上。我离开彭镇后不久,歌手任贤齐就造访了这家永丰茶社。
至于茶馆是老是新,百年与否,其实不用纠结,任何茶馆跟人一样,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我相信,观音阁老茶馆也曾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而现在它又在被下一代人,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传递下去。
4
丨彭镇茶事丨
彭镇周边好溜达
“彭镇地处成都市双流区,毗邻双流国际机场。作为进入成都的第一站,双流本身往往被旅行者忽视,又因为天府新区的成立,它的一部分实际上被划入了后者,风头也被其遮盖了不少。如果不拘泥于行政区划,我们以彭镇为中心,可以在它的周围找到众多隐藏着的知名或无名的景点,它们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旅游线路闭环。
在成都旅行或生活的最大好处,就是几步即能踏入乡野。从彭镇出发,到近一些的黄竹林村、牧马山,只闻犬吠,不见人语。若是到远一些的新津、邛崃、大邑、崇州,更是能深入大山之中。
”
牧马山
古蜀有三都:成都、新都与广都,广都即是双流。外人只知道三星堆与金沙,却不知古蜀国君蚕丛立国的瞿上很有可能就位于双流与新津交界的牧马山一带。今天的名字“牧马山”源自刘备在此屯兵牧马的传说。
牧马山的农家小院很多,徒步爱好者还可以 由此步行前往牧马山麓的应天寺一“县中此刹最古”。寺中有一口诸葛井,相传是诸葛亮在牧马山驯马时所挖。寺中也有茶室。
▲牧马山
黄龙溪古镇
除彭镇外,双流最为人知的景区是黄龙溪古镇,黄龙溪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已名扬海内外,被誉为“天府第一古镇”,知名程度不亚于杜甫草堂、武侯祠和宽窄巷子。
黄龙溪的地形仿佛是一座江上的浮岛,地处三县(如今的双流区、新津区、彭山区)交界,两河(府河、鹿溪河)环抱,保留着一街三寺庙(黄龙正街、古龙寺、镇江寺、潮音寺)的格局,光是清代民居就有75座。在水运时代,进出成都的船只往往会在黄龙溪歇一晚,清乾隆年间在此设立了三县衙门,作为管理华阳、仁寿、彭山水务的专门机构,开创了中国跨行政区域合作的先河。
黄龙溪曾被开发为“成都的横店”,《芙蓉镇》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海灯法师》等上百部影视剧在此取景。由于久负盛名,它的商业开发也比彭镇要早。进入古街之前要绕过一段新街,给人一种“修旧如新”的感觉。不过黄龙溪仍有许多古朴的古民居值得一访,河边的坝坝茶蔚为壮观,庙里也有茶馆,坐在临江的苍蝇小馆“鹅司令”吃一顿全鹅大餐,江滩景色一览无余。
▲ 黄龙溪古镇
双流古县城
清代的双流县城坐北朝南,有东西南北四座 门,以县署为中心。老县城的城墙已难觅踪迹,但老县府旧址还在,乘坐地铁到东升站,出来即是步行街,附近的一带都能隐约地感受到老县城的格局。
沿棠湖东路往西走到附近的棠湖公园,这是 一个以海棠为主题的中式园林,修建于1987年,有各品种海棠万余株,双流一度打出“北有桂湖,南有棠湖”的口号,欲与遍植桂树的千年古园桂湖公园齐名。棠湖公园门口一副对联为成都诗人流沙河所题:“千枝铁脚飞花梦海,两条玉腕流水归江。”在炎热的夏季,踏入公园大门便能感觉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为大自然天然的温控作用。地铁东升站往南一站是人民广场,相当于双流的天府广场,曾是双流城区南拓的产物。
▲ 棠湖公园
观自在小院
“观自在”位于双流机场旁的一处荒坡之上,位置邻近机场二跑道,四周皆农田,进出的路只容一车通过,到观自在之后才豁然开朗。古木参天,眼下的自然不见人工痕迹,菊、竹、松、花卉、池鱼、佛像,一步一景,细小的布置都能直接入画。
在大树树腰撑出的露台上饮酒,眼前春末枯黄的菜花田像起伏的海浪一样,一直蔓延到了远处高耸的桉树林。几户农家就躲在桉树林的暗处,只偶尔露出些亮光。成都的夜空见不到什么星星,到半夜还下起了微雨。茶、酒都喝到刚好,树影婆娑,只看得到树动,却感觉不到风声。露台烧过一次,重修后,原来的感觉还在。
观自在做过私房料理,也做过几年的茶咖空 间,未来还想做成素食堂。无论如何改造,它都透露着主人二哥的心境变化。观自在已成了黄竹林村最有名的乡野小院,不少游客慕名而来,只求拍张照片。政府专门给各家农户修好了路,唯独观自在门前保留着原来的烂路—“这是农舍该有的样子。”
▲ 观自在小院
A4美术馆
入围法国凡尔赛建筑奖“2024年全球最美博物馆”评选名单的A4美术馆一直是成都南部文艺生活的重要节点。截至去年,A4美术馆已与国内外近500位知名艺术家、40余位专业策展人、28个国内外专业机构及基金会合作,共同举办80余场当代艺术展览项目,发起近2000场活动,覆盖了国内外超过50万观众。
A4美术馆位于麓湖生态城。和秦皇岛阿那亚 一样,这是一个半住宅、半景区的项目,开发至今已有10余年。A4美术馆从去年开始拥有两座场馆,一座位于麓镇山顶广场,另一座就在售楼大厅旁的艺展中心,场馆由美国建筑师安托内·普雷多克设计。
▲A4美术馆
广都博物馆
广都博物馆是一座被油菜花包围的宫廷式建筑,融合了汉、唐建筑风格,整片建筑群被一个巨大的夯台托起,极具仪式感与庄重感,吸引了不少游客慕名而来。广都博物馆拥有丰富的文物资源,时间跨度近十万年,涵盖了石器、玉器、陶器、青铜器、瓷器、骨角器等6大类别,全面展示了双流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博物馆已于2024年正式开馆,展览也在不断地完善过程中。
▲广都博物馆
知美术馆
知美木馆位于新津区的道教名山老君山下,由日本建筑大师隈研吾设计。隈研吾主张让建筑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使建筑“消失”于自然中,而不是突兀区别于环境。隈研吾在知美术馆的设计上运用流水、瓦片等元素,使得建筑与自然相融,如一叶扁舟,悬浮于水上,空灵寂静,动静相宜,尽显生生不息、道法自然的东方哲学。知美术馆距离彭镇28公里,自驾约40分钟,地铁公交则需要近2个小时,可与老君山同游。
▲知美术馆
安仁古镇
双流被认为是老川藏公路的起点之一,从彭镇经安仁古镇到雅安乃是一条不错的顺路玩法,到安仁车程仅需40分钟。安仁镇至今已有1400余年的历史,它的名字源于《论语》中“仁者安仁”的说法,镇上有中西合壁的老公馆群落27座、现代博物馆71座。现存文物的价值和规模及拥有博物馆的数量,在全国同类小镇中首属一指。
安仁镇历史上拥有过56座公馆,现存的公 馆多数与当地的刘氏家族有关。安仁刘氏家族中最先发迹的人物是刘湘,刘湘为四川军阀,号称“四川王”,安仁就是他的故乡。刘湘16岁时考取四川武备学堂陆军弁目队,后入四川陆军讲习所、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毕业10年后即升至川军总司令。刘氏公馆是安仁最大的公馆,始建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1931年初具规模,公馆占地面积12306平方米,建筑面积6571平方米,共有27个天井,各类房屋205间。正门东北朝向,是一座不规则的封闭式、多院落近代公馆建筑群。
▲安仁古镇
编辑:方宇
审核:王敏 刘先军
只此双流,岁月悠悠
静看
飞花梦海守着流水玉腕
杨柳河畔挂满乡愁的帆
烟火沸腾着时光里的 彭镇老茶馆
往来 双流机场迎着朝霞依偎傍晚
动身
空港花田看飞鸢在天,花海连片
黄龙溪观千年码头,嗅瓦摩砖
海滨城里叹大鱼庞然,浩海无边
停步 棠湖宾馆流光焕然
入 住 川投国际看 川投国际网球中心好赛连连
阳光下在轻奢的 麓湖里享受着舒适惬意的生活
月光下在滚沸的浓汤里咀嚼着 黄甲麻羊的鲜香
星空下在灯火璀璨 的 奥特莱斯横扫大牌
解密 广都博物馆,踏先民足迹,看双流的沧海桑田
乐在 游牧巴士,望 野旷天低,纵双流的潇洒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