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的这个地方是沂南县鼻子山国营林场场部,它三面环山,平展向阳,偏僻幽静,不远处残存的石碑螭首和蚨座,四季不枯的水井,柏树森森的山头,弥漫着岁月的神秘,缭绕着一股清净之气,显然,这里曾经有一寺庙。
鼻子山运用地貌特点以冠名,这是一座状如鼻子的山,由于加了鼻子的名头,让人觉得多了几份大地呼吸的气息,也让这座山的骨骼与肌肉,血脉与经络多了一丝灵气。过去,这里的确有一古刹,当地人叫它花山寺,史料记载为花之寺。寺内碑文记载,花之寺初建于隋,直至明、清依然香火缭绕。花之寺坐落在悬崖下的平台上,四周有高大树木环抱,残碑旁那眼古井,如同洞察世事的眼睛,它的幽深处晃动着自天空而来的郁郁叶影。
自明代开始,花之寺就像一个诗性的磁场,把远远近近的诗人们吸引了过来。自此,花之寺的名字开始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流出,很快在朝野文人中广为传播。每当想到花之寺这个名字,我对家乡这片土地便增添了一份敬意。来花之寺的诗人中,许多是名声显赫的官员,他们走进这里时,带着满腹的心事,但当他们登上山顶,向着山外兀自凝神后,曾经的腹中事、心中思悄然虑化开去。
花之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心中都有一种难以平复的悸动,它让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人,卸下了沉重的行箧。这里,上苍深深懂得大地,也深深懂得走进这里的每一个人,冥冥中,历经山野晨露亲吻的人们,那个外在的他,在这座山崖下消逝得无影无踪,平时深藏不露的“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向这个世界的深处走去。
他,杨光溥,沂水县人,明朝成化五年进士,刑部主事。也许是花之寺的诗意过于浓厚了,他辑古人和“当代人”的诗句,编成“花之寺集古”。他的辑句功力深厚、浑然天成,单从“跻阁攀岩入化城(明,林子羽),东南石上柏林青(明,蓝智明);云生紫殿幡花湿(唐,卢纶),锡响空山虎豹惊(唐,许浑)”的辑句就可见一斑了。继而他又让我们看到:“野服乘闲到上方(明,林子羽),六千身色两相忘(金,刘彦昺);焚香昼静云依屋(明,包师圣),归寺僧稀叶满廊(明,高启)”的超脱之景。花之寺,杨光溥的目光像一束玄妙的针线,沿着一道无形的中轴,把跨越数个朝代的诗句巧妙地缝合在一起,这些诗句因而被赋予山野的气质和性格,它一下子让不见踪影的花之寺又活了起来。
杨光溥为官清廉,博学多才,著有《剪灯缫谈》《沂川文集》《梅花集咏》《杜诗集吟》《月屋樵吟》《素封亭稿》等诗文集。“雕崖山下是源流,百里南来始负舟,月影恍移湘水夜,涧声遥认楚江秋。派分远浦还同色,浪拍长天无尽头,正是暮春修禊罢,舞雩风里任遨游。”是杨光溥描写沂水的诗句。他的诗句不仅有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意味,还有一种超越“混浊和清澈”,源于天地时空间那种超然物外的高远情怀。
明弘治初年,沂水知县张玉等六友同游花之寺,他们中有王懋,字勉之,刑部郎中;武衢,字廷亨,明成化20年进士,选监察御史,因疏劾寿宁侯骄横,忤旨,落职归里;苗用成,字秀实,东莞庠生,成化年间以贡士入仕;刘昆,字和尚,东莞庠生,成化年间以贡士入仕,官至直隶选安县知县;张铨,字文衡,东莞庠生。他们相约以“我爱花之好”为起句,每人作一首五言诗。
春末夏初,“岚光翠欲流”的花之寺,“六友”即景生情,各自赋诗一首。张玉首先吟道:“我爱花之好,诗人苦绊留。石床云飞暖,泉窦翠烟流。钟打禅林月,鹤来竹园秋。一声长啸里,破却几多愁。”随之“径曲肠蟠足,林深翠障眸(苗用成)”“柳黄僧嫩斫,杏熟鸟来偷(王懋)”“有林皆滴翠,无石不云浮(武衢)”“洞口哀猿啸,水面落花浮(刘昆)”“苔深人不到,花发鹿常偷(张铨)”……花之寺,“六友”们的妙语佳句像从泉水中涌出,似从山石中蹦出,一个个、一句句地铺排而来。以上五言诗,因篇幅所限,除张玉诗外,其他五人仅选取了诗的次联,但已足见其景其情。此刻,我脚下的这块土地上,山野一片宁静,不远处矿山传来的轰鸣声,离我越来越远,我真切地听到了那些来自数百年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下雪了,花之寺下,东莞侍生王缙的眼前已是“十日浑无一日晴”“灞桥驴子几番倾”,但是“陶家炉底杨花嫩,苏老亭中酒盏清。”“崒嵂积庭山岳耸,模糊洒野木棉宏。遥知六出呈祥瑞,且喜琅琊大有成(王缙《花之寺雪景》)。”王缙的《花之寺雪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冬天里的雪,那个时候,家乡一直都是有雪的,春节快要来临的时候,漫天飞舞的雪花由小到大,由疏到密,纷纷扬扬地把整个大地覆盖了起来。村庄里的房屋、树木、草垛、沟坎……一起勾勒出一幅朦朦胧胧的雪景,这个时候,你可以把雪攥成雪团打雪仗,可以滚雪球、堆雪人,可以顺着野兔留在雪地上的足迹去寻找野兔的家。而今,花之寺——东莞侍生王缙眼前的那场雪,似乎还在下着,他眼前的那种“十日浑无一日晴”,“灞桥驴子几番倾”的雪景,完全彻底地打破了时空的界隔。
物换星移,转眼进入清代,花之寺名声大震。康熙五年,著名文人、学者、书法家、艺术鉴藏家周亮工由青州海防道调任江南江安粮道,乘船经水路南下,于花之寺以东的沂河上遥望花之寺,写下“诸葛沟前雁影疏,寒归海县暂停车。佳名独爱花之寺,隐地谁寻石者居?”的诗句。 该诗深受后人喜爱,其中,“佳名独爱花之寺,隐地谁寻石者居”两句,受到康熙年间散文大家程哲的极度赞赏。程哲《蓉槎蠡说》认为,周亮工用“石者”“水向”两对“花之”,“天机妙合”。
周亮工对花之寺情有独钟,他以《花之》为名刻刊,将自己所作之诗收入刊中,分赠好友。康熙四年夏,诗坛泰斗王士祯从扬州回新城老家,顺道拜访周亮工,他读周亮工咏花之寺诗和周亮工之子周在浚《花之词》后,在《居易录》中写到:“天下佛寺之名率用梵典,予所经历其名有新异者,如重庆府有相思寺,青州府沂水县有花之寺。相思寺者,以寺产相思竹得名;‘花之’二字不可解,周侍郎亮工诗云‘月明萧寺梦花之’,其长子在浚字雪客,予门生也,遂取二字以名其词,太好奇矣。”自此,花之寺更为朝野文人雅士所关注,花之寺这个名字不断出现在清代笔记小说中。康熙年间,宋荦《筠廊偶笔》记载:“青州花之寺名甚异,见周栎园先生集中。”乾隆年间诗人、散文家阮葵生《茶馀客话》记载:“周栎园诗‘月明萧寺忆花之’,山东沂水县有花之寺。”
清乾隆年间,扬州八怪之一罗聘梦入花之寺,他梦见自己的前身,在一座繁花迷人的寺庙当僧人,赋诗《花之寺里记身前》,并自注曰:“予初生时不茹荤血,常梦入花之寺,因自号前身花之寺僧。”罗聘在京城卖画时,曾蜗居京城右安门外三官庙,好友曾燠将庙中一座繁花似锦的小院命名为花之寺,罗聘的好友汪启淑在《水曹清暇录》卷二花之寺条中记载:“友人罗两峰,号花之寺僧。考花之寺,在山左沂水县。”汪启淑的记载佐证了罗聘梦境中花之寺,就是以“山左沂水县”花之寺为蓝本。二十世纪初,女作家凌叔华以罗聘在京城卖画时的“花之寺(三官庙)”为背景,在《现代评论》中发表了她的代表作《花之寺》。借助于凌淑华《花之寺》魅力,花之寺之名漂洋过海,刻到新加坡一块石头上。
花之寺,大树、古井,荆棵、花草——悄然寂静。站在寺北面的山崖上,可见雄鹰临空盘旋,可见一朵朵云彩从眼前缓缓飘过……山下朦朦胧胧的景色中,有人骑马趋近,有船缓缓划过……大野之上,纵横交错的土地,弯弯曲曲的小路,零星的村落,它们迎送着一个个来来往往的诗人们,那些诗人们的身影离我们很远又很近。
2023年初冬,我与胡英子老师在花之寺旧址谈及“花之寺”,场长孙成献说十年前他在山后整地时,发现许多来路不明的木炭,鼻子山适合麻栎树生长,麻栎树木质坚硬是烧制木炭的好材料,而麻栎树林下腐烂的麻栎树枝叶适合灵芝生长,“花之寺”这个名字或许与灵芝有关。是的,张铨“苔深人不到,花发鹿常偷”的情景岂不是“鹿衔灵芝”吗,真想不到,几百年来一直让人们痴迷“不解”的“花之寺”在麻栎树下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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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明,1959年生,山东省沂南县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有散文、文学评论见于《山东文学》《山东作家》《前卫文学》《时代文学》《青岛文学》《延河》《九州诗文》《莲池周刊》《中学生百科》《散文百家》等。著有散文集《如是》《翻阅流水》。
沂河·寻迹丨《花之寺》与花之寺
凌叔华的短篇小说《花之寺》最初发表于1925年11月份的《现代评论》周刊第二卷第四十八期。1927年,作者的12个短篇小说结集出版时就以《花之寺》作为书名了。对于凌叔华的小说创作,沈从文当时曾这样评论说:“叔华女士……富于女性的笔致,细腻而干净,但又无普通女人那类以青年的爱为中心的那种习气。”
《花之寺》这篇作品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小说男主人公幽泉收到一封字迹极柔媚的信,那信中说:“我定于明日朝阳遍暖大地时,飞到西郊‘花之寺’的碧桃树下。那里春花寂寂争研,境地幽绝。盼望活我的匠人去看了他自己的成绩怎样。”第二天,幽泉来到花之寺,远远地见到:“西山隐隐约约露出峰峦林木寺院来,朝雾笼住山脚,很有宋元名画的风格。”他情不自禁地赞叹:“好美丽的地方!”
小说中强调说花之寺在北京西郊,是“清初的诗家文人常到的地方”,但这只是文学语言而绝非考据之说,要说清楚真正的花之寺究竟在哪里要颇费一些笔墨。
“花之寺”一词最早出现和清初扬州八怪之一罗聘有关,《清史稿·列传二百九十一》记载:“聘……梦入招提曰花之寺,仿佛前身,自号花之寺僧。”罗聘所说的花之寺,一在山东,一在北京,一真一假,各有来历。
先说北京花之寺的由来。曾宾谷(曾燠)的朋友罗聘在京城卖画时,曾蜗居京城右安门外的三官庙。曾宾谷知道罗聘有号“花之寺僧”,所以才玉成了北京的花之寺。《清稗类钞》“花之寺”条载:“京师‘花之寺’,曾经曾宾谷重修,俗呼‘三官庙’。壁悬宾谷诗帧,花木盈庭。寺以南皆花田也,春时芍药尤盛。”
晚清学者震钧所著《天咫偶闻》卷九“郊垌”条也记载:“花之寺自曾宾谷先生修后,尚无恙。俗呼三官庙,壁悬宾谷先生诗帧。”
也就是说,是曾宾谷出资修葺,将庙中一座“花之寺僧”罗聘居住过的小院命名为花之寺,并题写了匾额。曾宾谷有意识的移花接木,使三官庙占了罗聘的光,有了花之寺之名,并成为文人雅士慕名趋之之地。三官庙以海棠出名,这以后三官庙更因花之寺而著名起来。至今北京还有“崇效寺的牡丹,花之寺的海棠,天宁寺的芍药,法源寺的丁香”这样的说法。
再说山东的花之寺。罗聘阐述佛理的《正信录》也在其《前身》中写道:“有人笑而问余曰‘君能自知前身为花之寺僧耶?恐妄语耳,吾则不敢信。’余曰:‘月明萧寺忆花之,前身为花之寺僧,同乎我者且不胜论。稽古以来,诸书所说,如冯京,前身为五台山僧’。”他还赋诗《花之寺里记身前》以记此事:“浮踪浪迹寻来路,流水开花又一年。仍此性天仍色界,也如行脚也逃禅。新诗呈佛无他愿,再结来生不昧缘。”并自注曰:“予初生时不茹荤血,常梦入花之寺,因自号前身花之寺僧。”
需要引起注意的是,“月明萧寺忆(梦)花之”的诗句是明清之际著名诗人周亮工《城阳南望寄舍弟靖公》中的一句。由罗聘的经历和自述可知,他是先从周亮工诗作中知道了花之寺,甚至有可能是游览了花之寺后,才梦入花之寺为僧的。
康熙二年(1663年)冬,周亮工随巡沂州一带,留下了几首涉及沂州风光的诗作。在沂水城与友人相聚,酒间谈及花之寺,情不自禁再次赋诗。周亮工的儿子周在浚,为其父辑录刊印的《赖古堂集》中,存有两首涉及花之寺的诗文。其一为《城阳南望寄舍弟靖公》,诗中有这样两句:“雨过寒河寻水向,月明萧寺梦花之。”作者特意在两句诗下分别注释:“夜头水又叫向水,在今沂州向城镇;花之寺在沂州西。”
另一首涉及花之寺的诗作是七律《过东莞,武刘二孝廉载酒,谈花之寺为沂水之胜境,同楚中刘公蕃赋》。诗的前四句是:“诸葛沟前雁影疏,寒归海县暂停车。传名独爱花之寺,隐地谁寻石者居?”诗中的诸葛沟即沂河,因为诸葛故里阳都城当时在沂水县境。“石者居”,即隐居之人,指明万历进士、曾任户部郎中的临朐人傅国归田后隐居之所。这首诗,受到后世高度评价。特别是“传名独爱花之寺,隐地谁寻石者居”两句,受到康熙年间散文大家程哲的极度赞赏。程哲认为,周亮工用“石者”“水向”两对“花之”,可谓“天机妙合”。
周亮工对花之寺之名十分喜爱,他曾将这一段时间所作的诗收集起来,以《花之》为名刊刻,分赠同好。周亮工《赖古堂集》卷十九《与汪舟次书》中解释了以“花之”命名的原因:“其以花之名者,由淮入青,自花之始;仆得诗,亦自花之始也。花之,隋寺名,仆艳其名,故以名诗,然二字实实可艳也。”康熙时,沂水正属青州。从此,花之寺进入了雅士名流的的视野。
康熙十一年《沂水县志·寺观》记载:“花之寺在县西南一百里。”道光七年《沂水县志》记载:“王坡鼻山,县南百三十里,上有花之寺。”王坡鼻山,古《临沂县志》作“王幅鼻山”。民间都叫作“鼻子山”。花之寺就在鼻子山南段悬崖之下,寺院背倚悬崖,西部南部青山环绕,当年是晨钟暮鼓、梵音缭绕的香火胜地。
由于区划变更,花之寺位于现在的山东沂南县张庄镇。它初建于隋朝,寺内原有唐天宝四年记事碑,碑文记载,寺原在鼻子山东坡,寺内老和尚行为不端,被程咬金等人铲除了,将寺迁到了山前向阳处,改名花之寺。从清代《沂水县志》载录了多首明代地方文人咏赞花之寺的诗作,可以想见花之寺在明代已不仅是县境内的名刹,也是沂水县的一大胜景了。从清康熙年间开始,它的名字开始广为流传,更演绎出一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艺林佳话来。
花之寺中的“花之”二字应该怎么解释呢?
曾为康熙帝讲书释疑、评析书画的著名学者高士奇在《天录识余》中说只知花之寺之名,而“不识其命名之义”;清末夏仁虎《旧京琐记》卷八《城厢》中说:“京西花之寺,其名甚雅,而无故实可考。顷读《天录识余》,谓青州亦有花之寺,亦不识其命名之义。”就连罗聘的好友汪启淑,对花之寺的含义也不解:“阮亭王尚书《分甘馀话》云,寺门前多花,而路径曲折如之字,故名。似不尽然,当于梵经中考也。”可见花之寺之名引起了多少文人雅士的好奇,也可见花之寺之名将这些文人雅士困惑了多少年。
王士祯在《分甘馀话·卷三》提及花之寺:“沂水县有花之寺,不解其义,张杞园问之土人,云以寺门多花卉,而径路窈折如‘之’字,故以为名。”据王士祯记载,是张杞园询问当地人,当地人认为“之”是弯曲盘旋山道的象形描述。张杞园即张贞,安丘人,也是清初著名文士,与其子张卯君皆师事周亮工,从他对花之寺名称的探究,也可以看出花之寺名字的魅力。经过王士祯这一番考证宣传,花之寺之名,传得更广了。
“之”是弯曲盘旋山道的象形描述这种解释有一定的道理,也能找到一些佐证,如唐诗中方干《题应天寺上方兼呈谦上人》有“师在西岩最高处,路寻之字见禅关”之句,刘昭禹《送人游九疑》中有“漆灯寻黑洞,之字上危峰”的表述等。
不过,清人程庭鹭《多暇录》中还记有另一解释,认为花之寺是因女子得名的:“《分甘馀话》谓沂水县有花之寺,仅以寺门多花卉,径曲如之字形也。盛柚堂赠诗注:‘两峰每梦入花之寺,未知寺在何处。’又见《山农集》。始知沂州寺以女子得名,花之即女名也,然亦不详其所自。”对于“寺以女子得名”的解释,由于语焉不详,也就难以让人信服。似乎深山古寺,远离尘嚣,门前百花盛开,其间曲径迂回,其景如画,由此得名才是可信的。
如今,北京的“花之寺”已荡然无存。位于今天山东沂南县张庄镇境内的真正名刹花之寺也已成为遗址,仅存一石碑的螭首和蚨座。现在,显于繁华大都与藏于深山的花之寺都已花寺两空了。但我们只要默念“花之寺”三字,眼前就好似还能出现花丛隐古寺的美景。
凌叔华没有到过沂南的花之寺,但因北京纪念性、人文性附会的花之寺而写出了著名作品《花之寺》,让“花之寺”再次产生了重要影响。这对于北京的假花之寺和山东的真花之寺都有重要意义。目前,在有关热爱当地文化的人员的钩沉中,花之寺的有关情况已再次清晰地呈现出来。
□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