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年头讲城建都讲“海绵城市”“地下管廊”,可一千年前,赣州人就已经玩明白了。一座城墙掺着生铁浆,一条排水沟能用千年,一块砖卡死红军八次猛攻。
城池名不见经传,却把敌人堵得心服口服。赣州,不靠山,不靠海,全靠一圈墙、一条沟,就在抗战与内战夹缝中撑起“最硬古城”的招牌。
你说它是南方的防线也行,说它是工匠精神的杰作也对。红军打了八次,墙头却连个豁口都没留下。今天咱们就把这座“千年铁疙瘩”好好掰开讲讲。
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南巡,途经赣州,留下“章贡古郡”的御赐称号。从此,这座南方重镇有了不一样的命运。而赣州城的坚固,靠的是实打实的工艺。
宋代嘉佑年间,赣州在原唐代夯土城的基础上重修外城,采用“三合土夯实+石灰糯米汁+生铁熔浆”的配方打造城基,最厚处达12米。
南宋绍兴年间,赣州再度加固,将铸铁汁直接浇筑进墙缝,封死了所有攻城裂口的可能。
城高墙厚还不算,这座古城还有“排水黑科技”。城下暗藏全长约15公里的“福寿沟”系统,至今仍然通畅。
它涵盖截水、排涝、净化和疏导多重功能,使得赣州千年来“水不过膝,雨不积涝”。在没有混凝土泵车和下水道清理队的古代,赣州却能旱涝调节自如,打仗期间城里物资稳定,士气不散。
到了民国时期,赣州城墙仍保存完好。1929年国民党第三十军驻防赣州,对城墙加装重型火力点、加固碉楼和火药库。
每一处角楼配有机枪火力交叉点,做到“城头能守、护墙能打、护城河能卡”。红军一旦攻近,必遭三面合围。攻打这样一座“武装堡垒”,单靠小米加步枪,谈何容易?
赣州,这座古城,不靠神明保佑,全靠技术堆叠。铁汁加固,地下排水,立体火网——在1932年的攻坚战里,这些细节成了拦住红军前进的铁门槛。
1932年1月29日,红军发动对赣州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主攻部队为红一方面军第35军,由林彪、聂荣臻指挥,兵力约3万人,分四个方向逼近赣州。
红军战前已对城墙进行侦察,但由于情报中未能掌握国军加固后的火力网分布,导致首轮攻击未能突破护城河和城垣之间的第一道防御。
1月30日至2月7日,红军发动八次强攻。每次都集中炮火先炸开一段墙体,然后步兵突击。但国军在城墙上修筑重机枪交叉火力点,火力覆盖范围达到300米开外。
尤其在南门一线,红军第3师在连续5次冲锋中伤亡严重,其中第7团几乎全军覆没,仅剩两连人员。
赣州战役最悲壮的一幕发生在2月6日晚,红军第4军趁夜袭城,挖地道准备爆破南门城根。
但由于地道塌方和守军发现后引爆预埋炸药,导致红军伤亡达500人以上,地道未能发挥作用。
此役后,红军多名高级干部阵亡,包括第5军团参谋长侯中英,年仅32岁,突围时被俘后被敌军残忍杀害,尸体被悬挂示众于城墙。
整个赣州攻坚战持续33天,红军损失近万人,最终撤离战场。没有炮兵支援、没有航空协同,只靠步兵打硬仗,这仗再英勇也难突围。
但红军的撤退并非溃败,而是主动战术调整。周恩来因此主动请毛泽东复出指挥军务,为之后的长征奠定战略基础。赣州,这道铜墙铁壁,虽然没被撕开,却成了磨炼红军的新战场。
赣州城墙之所以能屹立千年,除了军事和工艺,还有一条常被忽视的暗线——百姓的力量与民间工匠的智慧。
赣州古城东、南、西三面依水,北倚章贡山,地形凹陷易涝。
为解决此问题,北宋时期地方官员在城下修建“福寿沟”,由三条主沟、九条支沟组成,每条沟宽1.2米,高1.5米,能容两人并行清理淤泥。
更绝的是,沟道内壁用青砖砌成,每隔5米设有通气孔,靠雨水自身冲刷,维持通畅。这套系统一直运作至今,2016年赣州市政府复测时发现,“福寿沟”排水能力仍优于许多现代城市的市政系统。
而这项工程,并非出自某一朝廷钦定的工部,而是由本地百姓捐资、能工巧匠传承施工,历代维修不断更新。这种“百年一砖”的工艺理念,体现出南方人对居城环境的极致要求。
也正因如此,在1932年红军围攻期间,赣州城内并未出现因涝引发的疫病或缺水问题。粮草可运,水道不塞,才是守军能长时间坚守的基础。城坚靠墙,守久靠水。
赣州不是一座靠神话撑起的古城,它靠的是实事求是的建筑理念和千年市政逻辑。红军在此“八攻未果”,却也收获了经验,启发了之后对城市攻坚战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