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号,记者去了安世半导体在东莞的厂子,那是全球最大的封测基地,四千人上班,可现场没人干活,出货已经停了一周多,从下周开始,员工改成上四天休三天,加班也砍掉一半,客户急得不行,苏州和深圳的人直接蹲在厂门口等货,分销商嘉华富昌说库存快见底了,价格悄悄往上抬,可厂家没开口说要涨价。
网上说工厂不发工资,系统权限也被关了,安世中国当天就出面说,工资照发,运营照常,所有事都由中国的公司管,话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不踏实,这厂子看着是中国的,可真正管事的还在欧洲。
安世半导体七成产品在东莞封装,设计和晶圆制造全在荷兰和欧洲,闻泰科技去年年报说它是全球功率器件第三、中国第一,其实只是中国做包装,欧洲管脑子,这种结构太容易出问题,中国商务部10月4号突然出手,禁止安世中国及其分包商出口某些中国制造的成品或零件,这招不多见,明显是冲着境外控股企业去的,想反制谁,没人明说。
闻泰科技说要自己想办法,让旗下鼎泰匠芯代工,试试国产替代,可问题一堆,欧洲总部死活不给核心技术授权,中国这边改不了设计,临港那家12英寸晶圆厂还没跟上安世的生产线,车规芯片客户得重新认证,最快也得半年到一年,仓库里堆满半成品,缺材料没法封装,不是停工,是没饭吃。
荷兰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阻止安世向中国出口技术,没说具体怎么拦,但意思清楚,别想拿到高端芯片,这跟欧盟限制对华技术出口的方向一致,中国商务部10月4日出台管制措施,是被迫应对,还是主动设限,对比2023年对镓和锗的出口限制,能看出中国不再一味被动,开始设门槛了,欧洲汽车协会ACEA也着急了,说安世的芯片库存撑不了几周,新供应商认证慢得不行,欧洲自己可能要断芯。
现在的国产替代,只在低端消费电子上能做点事,车用芯片这块,安世用了这么多年,认证流程长,一时半会儿换不了,闻泰科技想破局,其实靠的是封装厂自己撑着,有产能,有市场,中国那边的营收占了快一半,但没芯,缺晶圆,也缺设计能力,往后怎么走,长远看,中国得自己做出能跟安世比的功率器件,比如碳化硅MOSFET,才能顶上去,中期呢,指望安世把设计部分放回中国产线,基本没戏,短期最实在的,是政府出面协调,弄个豁免清单,可现在两边都没动静。
工厂里的工人还在干,只是活儿没那么急了,他们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叫回家,供应链上每一步都在等,等个能转圜的法子,地缘一有风吹草动,机器就停,这不是哪家厂子的难处,是整个行当的僵局,没人晓得下步怎么走,只知道现在谁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