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发动战争的胜算问题,首先要了解的是日本所谓的胜利究竟是什么。日本发动战争的动机和目标是什么?与德国一样,日本作为一个后发国家,面临着强烈的工业化和现代化需求。可惜的是,它的领土有限,人口多,资源紧张,因此日本的眼光始终盯着外部,渴望通过扩张来获取更多发展空间。然而,其他国家的既得利益者不可能容忍日本的肆意扩张。
日本和西方列强,以及中国之间的根本冲突,其实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埋下了伏笔,在九一八事变后愈发激化。日本因此退出了国际联盟。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看似是野心的膨胀,但另一方面,也是国际社会不断施加压力的结果。这种压力从《华盛顿海军条约》开始,接着是贸易限制措施,比如美国的贸易禁运和中国的抵制日货,使得日本的经济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在那个还没有全球化的年代,日本无法完全摆脱这种压制,只能在现有的世界秩序中挣扎,想通过战争打破这一局面。然而,问题在于,那个时候的日本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挑战整个国际体系。例如,即使是日本海军最强时,它的军舰吨位也只能和美国在和平时期的太平洋舰队相提并论,其他方面更是无法与美国抗衡。 如果日本的目标只是为了达成几个贸易自由条约,或者进行一些有限的军事行动,最终通过和约结束战争,或许还能实现。但是当它的目标越来越大,局势就开始失控了。珍珠港事件之前的日美谈判中,美国提出的条件是让日本恢复七七事变前的局势,解除对日本的贸易禁运,事实上也是默许了日本占领东三省。但日本拒绝了,军队不愿撤出东北。结果,战争一触即发。要是日本当时接受了这个小目标,或许东北就失去了,未来也会更加不确定。幸运的是,日本的胃口远远超出了其实际能力,类似甲午战争后的侥幸心理,最终导致了不堪的结局。 从战后的情况来看,虽然日本在战争中失败,但许多人认为它并没有完全失利。如今的日本,经济地位世界领先,国际化水平高,现代化程度高,天皇依然在位,看起来好像日本只是经历了一场不算失败的战争。日本军国主义虽然狂妄,但事实上,他们的胜利一次比一次难以获得,甚至在与中国的战争中,也无法取得彻底的胜利。百团大战暴露了日本兵力不足的问题,战斗在占领区的控制力也逐渐下降。日本在太平洋战争的发动,更多是因为美英对其战略物资的制裁,迫不得已进行的偷袭。即使初期成功,也无法对美国的根本国力构成威胁。美国早已计算好,一场战略大规模的收割正在等待日本。 日本并没有胜算。严格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法西斯国家的失败,正是从两个决定性的行动开始的:德国攻击苏联,以及日本攻击美国。现代战争的胜负,取决于战争的正义性和交战国的综合国力。而德国、日本以及意大利的扩张本身就是不正义的,挑战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本就注定会失败。以日本为例,山本五十六和近卫文麿等人清楚认识到,日本与美国开战根本没有取得速战速决的条件,半年后必定会陷入守势。然而,那些狂妄的昭和军阀,甚至包括天皇裕仁在内,却抱有极大的自信,最终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日本偷袭珍珠港后,最开心的可能是英国的丘吉尔和中国的蒋介石,尤其是蒋介石。美国的战争贷款和军备物资,几乎全是由中国提供支持。在珍珠港事件之后,日本的物资和贷款基本耗尽。没有了资源,怎么进行太平洋战争?日本急需汽油,无法通过常规渠道获得,因此开始攻打东南亚,抢夺石油和资源。结果,这些地区本是欧美列强的殖民地,只有美国有能力应对和制裁日本。与其等美国反击,不如先摧毁美国海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日本希望通过偷袭珍珠港,拖延美国的介入时间,将东南亚的物资回到日本本土,然后与中国进行最后的决战。胜了,就可以从中国获得更多地盘,输掉了也没关系,至少能与美国谈判并赔偿。可是现实是,日本的实力远不如美国,美国的国力差距太大。美国的工业能力,尤其是在二战期间,每年的钢铁产量和飞机生产都远超日本。在太平洋战争初期,尽管美国海军一度不太强大,但在战争进程中,凭借美国的工业能力,几乎短时间内就恢复了海军力量。 日本根本无法与美国抗衡,其主要原因之一是工业产量的差距。美国在二战期间制造了大量飞机和战舰,而日本无法在规模上与之匹敌。更重要的是,战争的结局早已注定。美国从战争开始就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而日本的战略资源始终不够支撑其对抗能力。美国的钢铁产量高达八千万吨,飞机产量达到29万架,而日本仅有3万多架,这决定了战争结果的倾向。如果中国在太平洋战争之前已经屈服,或许日本能够通过消耗中国战场逐步缓解资源压力,最终迫使美国进入战争泥潭,但最终中国没有屈服。中国的持久战,苏联的出兵,极大地削弱了日本在中国东北的资源基地。美国则通过直接打击日本本土,将其逼入绝境。最终,日本不得不投降,战争以美国的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