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进程常常因一个决策而发生重大转折。在20世纪的中国历史中,马寅初的《新人口论》无疑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这一理论在1955年由马寅初提出,开启了关于人口控制的广泛讨论。尽管当时他因这一理论遭遇了激烈的反对,甚至被迫退出学术圈,但20年后,计划生育政策成为国家的基本国策,并引领中国走上了不同的发展轨迹。我们不禁要思考,如果当时马寅初没有提出《新人口论》,今天中国的社会和经济将会是什么样子?
对人口激增的忧虑 马寅初于1882年出生在浙江的一个普通家庭,尽管当时的家庭条件较为贫困,但他凭借着勤奋的学习,成为了家乡的骄傲。年轻时,他带着对知识的渴望,顺利考入了北洋大学冶矿专业。1907年,马寅初凭借政府资助赴美国留学,先后在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深造经济学。在留学期间,他接触到了西方先进的经济理论,也受到了著名人口学家托马斯·马尔萨斯的影响。马尔萨斯的人口与资源矛盾理论深刻影响了马寅初的思考。马尔萨斯认为,人口将几何级数增长,而资源的增长则是算术级数的,这样的失衡最终将导致贫困和社会动荡。马寅初从中看到了中国面临的巨大挑战,他深知如果不加以控制人口的增长,中国将会面临资源匮乏和社会动荡的风险。回国后,马寅初并未急于提出人口控制的理论,而是首先在教育和经济领域投入了大量精力。1949年至1951年间,他先后担任了浙江大学和北京大学的校长。 然而,随着新中国的成立,马寅初意识到人口问题的严重性,远比他之前预想的更为复杂。于是他开始深入调查中国的人口状况,并且得出令人震惊的结论:新中国成立时,中国人口大约为4.5亿;到了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时,这一数字已经猛增到6亿多。若按照这样的增长速度,五十年后,中国的总人口将达到26亿之多。基于此,他决定在1955年的全国人大会议上,提交自己的研究成果《控制人口与科学研究》,并在报告中大胆提出,快速的人口增长将严重制约经济的发展。若不加以控制,粮食、住房、就业等方面的问题将给国家发展带来巨大压力。他指出,人口多虽然是一个优势,但若没有科学规划和控制,最终可能成为经济发展的负担。1957年,马寅初在《新人口论》中再次重申了人口过多带来的潜在威胁,呼吁国家应予以重视。这一理论在当时中国被视为超前的警示,马寅初敏锐地看到了国家未来发展中的重要问题。 建议遭遇阻力 回顾69年前,马寅初提出的控制人口理论,无疑显得极为超前。然而,在实践过程中,他也遭遇了巨大阻力。这一理论的提出,引发了广泛的争论和反对。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普通百姓,都认为马寅初的观点过于极端,甚至认为他是在说疯话。这种强烈反对的根源与当时中国的国情和传统观念有着密切关系。新中国成立初期,尽管中国人口庞大,但由于长期的战乱,人口结构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失衡,尤其是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许多青壮年牺牲,农村劳动力大量流失。此时,人口被视为国家的战略资源,特别是在冷战背景下,人口越多意味着有更多的兵源和生产力,能够为国家的安全和建设提供保障。因此,人多力量大成为了政府政策的核心思想之一。另外,中国的传统文化强调多子多福,许多家庭将多生孩子视为一种荣誉和财富,尤其是在农村地区,生育儿子被视为传宗接代的责任。这些传统观念与新中国的政策相冲突,导致了政府提倡只生一个孩子的计划难以得到广泛支持。 此外,政府的宣传策略也助长了这种生育观念。为了应对经济困难和建设需求,政府大力倡导多子多福,并通过各种手段鼓励生育——电影、报纸、广播等媒体充斥着生育的正面宣传,甚至出现了人多力量大的标语。尤其是在土地改革后,农民获得了自己的土地,生育成为了提高家庭经济水平的一种手段。随着医疗水平的提高,儿童的生存率大幅上升,婴儿死亡率降低,很多家庭开始养育更多孩子。到1957年,中国的人口已经快速增加至6.46亿,而10年前这个数字才约为4亿。 然而,快速的人口增长也带来了严重的隐患。原本人口增长应该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但过快的增长反而加剧了贫困和资源短缺的问题。中国人口增长率一度超过2.5%,虽然看似响应了多子多福的号召,但这一增长也伴随着日益严重的粮食短缺、住房紧张以及医疗卫生系统的压力。20世纪50年代末的自然灾害以及随之而来的三年困难时期,更加暴露了人口激增所带来的资源分配困难。大量人口抢占了有限的资源,政府不得不重新思考人口增长的可持续性。因此,到了70年代,国家才开始实施控制人口增长的政策,提出了计划生育并鼓励晚婚晚育。1982年,计划生育政策正式成为国家的基本国策,为中国摆脱了人口激增带来的压力。这一切,都离不开马寅初当年提出的警示。没有计划生育的后果 如果没有马寅初当年提出的控制人口理论,今天的中国会是怎样的?许多人开始反思计划生育的弊端,认为这一政策给今天的中国带来了许多难以预料的问题,比如性别失衡和老龄化问题。由于传统的重男轻女观念和技术手段的进步,许多家庭在生育时倾向于选择男孩,导致了中国男性人口远远超过女性,部分农村地区甚至面临光棍危机。同时,随着人口出生率的下降,老龄化问题也日益严重,给中国经济发展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然而,批评计划生育的人们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如果没有马寅初的预见性理论,没有人口控制政策,今天的中国将面临怎样的局面?显然,如果没有有效的控制人口增长,人口总量很可能在21世纪初期突破16亿,甚至更高。在这种情况下,资源短缺问题将更加严重,土地、粮食、能源等资源将面临极限考验。水资源短缺、环境污染等问题也将提前成为制约国家发展的主要困境。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可能因资源不足而提前遇到瓶颈。 此外,没有人口控制,劳动力的过度增长将给就业和教育系统带来巨大的压力。大量年轻人进入劳动力市场,将导致失业率上升。教育资源也难以满足不断增加的适龄人口需求,教育质量的下降将进一步影响国家的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更为严重的是,过快的生育增长可能导致社会矛盾加剧。大量失业和贫困人口的增加,将引发社会不满和不稳定,甚至可能导致社会动荡。这将对国家的政治稳定构成重大威胁,阻碍现代化进程。 因此,马寅初提出人口控制理论是应对当时中国潜在危险的最佳策略。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计划生育政策已经不再完全适用,但它在过去的贡献无可否认。面对人口减少的现状,正确的做法是寻求新的解决方案,而非一味指责过去的决策。近年来,中国政府逐步放宽生育限制,推出了二孩和三孩政策,以应对人口结构失衡带来的挑战。回顾马寅初提出《新人口论》的历史,我们看到尽管当时他遭遇了强烈反对,但他的理论最终得到了认可,为中国避免了人口危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