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历史:不论是西汉还是东汉,都是奉行外戚专权传统:甚至如果把两汉视为一个整体——从刘邦称帝开始,到曹丕称帝为止,在这四百多年历史上,外戚可谓贯彻汉朝始终——刘邦去世以后,吕后家族以外戚的身份弄权。而曹丕在东汉朝廷也具备外戚的身份。因为曹操把女儿嫁给了汉献帝。
那么问题来了:西汉覆灭是被外戚王莽灭亡的。为什么东汉在这样的先例面前,还没有修订外戚专权这个漏洞,而是继续任由外戚专权——甚至在东汉还存在外戚梁大将军毒死东汉小皇帝的现象。要知道,在西汉中期,还真没出现过外戚弑君的情况(王莽害死汉平帝是西汉后期)。
其实,我个人觉得,东汉朝廷选择让外戚专权,本质上也是无奈:因为外戚专权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在当时,是最不坏的选择。
相信有过创业经管的朋友都知道:有时候,业务做大了,需要把权限分出去,通过管理层来管理整个企业。古代皇帝管理一个庞大的帝国,当然也需要把权力分配出去,并且通过官吏分级的手段,来对帝国进行有效管理。
对于皇帝来说,自己在分配权力的同时,还要防止大权旁落——如果重用宗室的话,宗室也具备继承权,很可能引发内部篡位现象。而如果重用士大夫的话,很多士大夫出身于豪门,这就容易导致士大夫在掌权以后逐渐架空皇权,甚至取代皇帝。
所以,对于皇帝来说,能信任的群体也就俩:外戚和宦官。
皇帝信任宦官和外戚的逻辑是一样的:那就是只有皇帝的支持和许可,外戚和宦官才能掌权,反之,如果皇帝换成其他人,那士大夫可能不受影响,外戚和宦官大概率会被出局。当然这一点对宦官来说影响还相对不大。毕竟宦官还可以在新皇帝登基以后,和新皇帝拉近关系继续弄权。但是外戚并非如此。
举个很直接的例子,汉文帝的母亲薄太后的娘家人,在汉景帝时代,有什么存在感?又或者汉景帝的母亲窦太后的娘家人,在汉昭帝时代,又有什么存在感?汉文帝在位后期,薄太后的娘家人就遭到了打击。而汉武帝时代,窦太后的娘家人几乎都出局了。所以外戚对皇帝的依附性很强。
王莽篡权其实是一个意外。
因为正常来说,外戚经过二代帝王以后,差不多也就泯然众人了。但是王莽是一个例外——因为王政君作为汉元帝的皇后,汉成帝的生母,实在太长寿了,所以因为王政君的存在,王家可以在成帝、哀帝、平帝这三代帝王在位时期,保持影响力。这个漫长的时间窗口,给了王莽捞资本的机会,所以王莽才得以发展出力量结束西汉。
而东汉偏偏又频繁出现孩童当皇帝的尴尬现象(网上调侃为东汉幼儿园)。而皇帝在托孤的时候,也考虑到外戚篡位毕竟是小概率现象、极端现象(毕竟不是所有的外戚家族都能遇到王政君那样的情况),而相对于士大夫和宗室,皇帝能相对信任的,也就剩下外戚了——因为外戚和皇帝的利益是休戚与共、绑定的。
所以,对于东汉皇帝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外戚辅政。于是有了东汉外戚专权。
归根结底:外戚专权是皇帝在没得选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