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汗

蒙元以右为尊，中央的中书省右丞相实际就是宰相。但元朝时期民族关系比较紧张，蒙古对汉人保持着极大的警惕，中央各部高官几乎全是蒙古人或色目人，只有史天泽是例外，他是元代唯一一个汉人宰相。他为什么获得了蒙元的信任？

一、史家崛起

史天泽所在的史家本是永清县的地主豪强。崔兹在《史氏庆源之碑》中说，史家崛起于唐代，在唐辽时期就是官宦家庭。可后人认为这是穿凿附会，史天泽之家应该崛起于其祖父史伦时期。辽金之交，史伦靠近似买彩票中头奖的运气崛起，“筑室发土得金，始饶于财”。自此史家成为地方豪强。

1213年蒙军南下攻金，史天泽的父亲史秉直主动率家丁部曲前往涿州，投靠了蒙将木华黎，并将女儿嫁给木华黎。史家由此获得蒙古人的信任。木华黎令史秉直负责管理降人。蒙古攻占金朝北京后，史秉直被任命为北京六部尚书事，史秉直之弟为北京路兵马都元帅，史秉直长子史天倪为万户，史家这才算真正崛起。

金军

二、史天泽崛起

史天泽崭露头角是在1220年。这一年，金朝真定武将武仙投降，史天倪、史天泽前往真定一带镇守。但不久之后，武仙反叛，杀害了史天倪，史天泽只身一人护送史家家小成功外逃。因此蒙军中开始流传史天泽善骑射，勇猛过人的故事。其后蒙古任命史天泽“代领帅府事”，他便纠集旧部并引3000蒙古兵驱逐武仙，复克真定。那一年史天泽仅24岁。同年7月，山东起义军以宋朝的旗号开入河北，史天泽又率蒙古军击败义军，杀义军领袖彭义斌。不久，武仙再占真定，史天泽又将真定夺回。此后史家牢牢控制住了真定。

在金、元、宋三方争夺华北的乱局中，华北军阀林立，但史天泽却是较为注重文治的军阀。他“缮城堡，储武备，招流散，扮疮痰，披荆棘，缀瓦砾，数年间，官府民聚以次完治”，将真定完全变成自己的根据地。窝阔台时期编制中原户口，要求征税。因为战乱频繁，百姓根本无力承担税负，官府只能向西域回回借贷先行提交税赋，随后回回便会向百姓索取高额利息，以弥补其借贷。这种回回高利贷被称为“羊羔利”，导致百姓“卖田业，鬻妻子有不能给者”。而史天泽的真定，因为其强力奏请，不让利滚利，使羊羔利不能实行；加之他又制定了军户免赋制，强化了军力，所以真定百姓最为安定幸福。

此外，史天泽注意吸收地方豪强和士大夫加入真定政权，相继吸纳了李大节、王守道、纳合松年等文人，协助治理真定。文官治理地方，将真定治理得井井条条。史天泽为人情商极高，他十分注重和蒙古监治官达鲁花赤的关系，蒙古人也没给他添堵，所以真定是华北乱局中最为安稳的城市，堪称华北桃花源。

1229年，窝阔台鉴于史天泽兵力强盛，加封他为五路万户，总领真定、河间、大名、东平、济南五路兵马，这五地小军阀悉听其调遣。至此史天泽成了河北、山东地方的土皇帝。

经过如此加封，史天泽灭金更加积极。1230年占据卫州，彻底消灭了金朝在河北的军事力量。1232年进军河南，占领开封以东州府，驱金哀宗于蔡州。随后史天泽率军参与了蔡州之战，负责城北的攻略，“血战连日”，为蒙古灭金发光发热。

蒙古骑兵

三、对宋战事

金朝灭亡后，宋蒙战事又起，史天泽多次参加对宋战争，每次都亲临一线，身先士卒。史天泽的勇气和军事能力，深得蒙元统治者喜爱。1252年，史天泽入朝朝见大汗蒙哥，蒙哥赏赐其卫州五城。同年忽必烈主管中原汉地事务，于汴梁设经略司，史天泽即为经略使，主管河南政务。针对河南的破败，史天泽选贤与能，均匀赋税，设置仓库，铲除奸邪，设屯田、立保甲，不到三年就使河南大治。

1253年，史天泽到六盘水朝见蒙哥，请求退休，但蒙哥没有批准。1257年，蒙哥派官员考察天下政绩，河南经略司因属于忽必烈派系，其官员多遭波及，只有史天泽因政绩斐然，让那些试图找茬的政敌根本无处下手。

1258年，蒙古自四川攻宋，史天泽受命派兵协助。次年南宋吕文德率水师来攻。水战一直是蒙军的短板，可在史天泽的领导下，蒙军居然破天荒地大败宋朝水军。

蒙元贵族

四、成为丞相

蒙哥死后，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争权。史天泽坚决支持忽必烈，在他的倡导下，汉地势力给予忽必烈重大支持。忽必烈亲自召见史天泽，向他询问治国之术，并委任史天泽为河南宣抚使兼江淮诸翼军马经略使，全面负责对宋作战，有权指挥对宋作战的所有一线部队，包括蒙军。至1261年，忽必烈任命史天泽为中书省右丞相，总理朝政兼负河南军兵事务。9月，史天泽随忽必烈征阿里不哥。

库里勒台大会

1262年春，山东军阀李璮反元。李璮是蒙元极其倚重和信任的世侯，他的反叛给了蒙元巨大震撼，使得蒙古人再不信任汉人，但只有史天泽是例外！史天泽仍旧被忽必烈信任，他被任命为平叛前军总指挥，平叛诸军皆受其调遣。数月之后，李璮占据的济南城破，李璮被俘，旋即被杀。

有人认为，李璮和史天泽同为世侯，二人有密切的联系，李璮造反，史天泽应该是知情的，甚至有所参与，所以史天泽才匆忙将李璮杀死，有灭口嫌疑。但是史天泽十分聪明，返朝之后，他因擅杀李璮主动上书请罪，并解除子弟17人兵权，使得忽必烈对他完全没起疑心。此后近十年，史天泽依旧在中央任要职。《元史》称“在中书十余年，或奉行上意，或更张事宜，弥缝扶持，天下阴受其赐者，不可胜计”，有利地维护了元朝初年的统治。

1275年，史天泽病逝于真定，终年74岁，元朝谥其忠武，追赠太师，封镇阳王，立庙祭祀。

汉军将领

文史君说

史天泽家是金元之际汉地最大的军阀之一，但和一般的武夫军阀不同，他较为注重文治，尤其重视和蒙古人的协调。忽必烈曾打算让他挂帅灭宋，但史天泽婉拒，坚决主张以蒙古重臣挂帅，自己仅任副手。就是通过和蒙元的密切合作，他取得了蒙元的信任。在民族关系紧张的元代，他成了唯一一个做到中书省右丞相的汉人。

参考文献

李瑞杰：《元朝唯一的汉族中书右丞相》，《张家口师专学报》1999年4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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