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说历史——《小珏说唐》系列八 请勿转载

贞观年间，李世民对朝中大臣说：“平日里，你们经常对我提意见，指出我的缺失，让我受益匪浅，今天我也来指出你们的不足。”他说长孙无忌不会打仗，说高士廉不敢直谏，说到褚遂良时，这位天可汗竟然说：“褚遂良学问有长进，性格刚直，忠心耿耿，对我有感情，平日一副飞鸟依人的样子，我很是怜爱啊！”

在这里，飞鸟依人就是形容君臣关系很密切，后来演化为小鸟依人，变成形容女孩子娇小可爱了。可是谁曾想，当时李世民口中关系如此亲密的重臣，后来却落到了一个凄惨的结局。

隋末，褚遂良本来是薛举的部下，薛举死后，薛仁杲投降了李唐，褚遂良就这么成为了李世民的部下。他当时还很年轻，主要是跟随父亲一起学习，并拜在欧阳询与虞世南的门下。不过他的学业突飞猛进，令人刮目相看，甚至成为李世民所开设弘文馆的馆主。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夺取政权后，褚遂良成为他的心腹之一。然而这个心腹，最开始却是从一些刀笔小吏的工作做起。他做过太宗的起居注郎，专门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

他甚至做过太宗的鉴赏师。当时李世民下令征集王羲之的真迹，很多人都滥竽充数，以假乱真，然而褚遂良却以高超的鉴别能力，判断了书法作品的真伪，使得一般人不敢随便再将赝品送来。

魏征过世的前两年身体已经每况日下，为了有人能时时提醒自己，唐太宗将褚遂良任命为谏议大夫，遇有大事都找他商量，而褚遂良也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当时，太宗想要封禅泰山，彰显自己的成就，是褚遂良利用天象劝谏，请求太宗不要封禅泰山，唐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避免了这次劳民伤财的行为。在征讨高句丽之前，褚遂良还是劝谏不要动兵，然而这一次唐太宗却态度强硬的拒绝了，结果迎来了生涯中为数不多的惨败。

唐太宗在继位的储君问题上，操碎了心，伤透了脑筋，后来还是在褚遂良与长孙无忌的劝说下，才将第九子晋王李治为太子。从此事之后，李世民也跟褚遂良走得更为亲近，他开始参加朝政，而不仅仅是一位幕后的亲信。

在驾崩之前，唐太宗传位给太子的诏书，就是褚遂良代为起草的。李世民叮嘱他和长孙无忌两个人：

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诸葛，朕之后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

李治继位后，作为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褚遂良自然是得到了重用，不断升迁，最后官至尚书右仆射，这也是他人生的顶峰。随后的两年他，就为一个问题和皇帝争论不休。

这个问题就是李治废后，因为武则天受宠，唐高宗李治希望能废掉王皇后，改立武则天为后。然而，王皇后是名门之后，代表了朝中大臣的势力，武则天曾经是李世民的才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皇后，以免天下人耻笑。

然而，当时的李治，却铁了心一定要让武则天当上皇后。朝中大臣几乎人人反对，每一次冲在最前面的都是褚遂良。他妙语连珠，一度说服过李治放弃废后的打算。

不过在永徽六年的时候，这次争论到了白热化。李治旧事重提，而褚遂良又是第一个反对废后。双方争执不下，褚遂良一激动，竟然不顾体统，将官笏甩在台阶上，同时把官帽摘下，还不断磕头，将额头都磕出血了。

当时的劝谏，还是要讲究一个度，褚遂良这种极端行为，显然是过度了。这就不是劝谏而是逼宫了，这让李治找到了一个口实，躲在后面的武则天更是语出惊人：何不扑杀此獠？

这个词几乎就是当时骂人最厉害的了，褚遂良被抓住了口实，从此一次又一次的流放。最后一次竟然放逐到了今天越南河内西南一带，他也曾上书历数自己的功劳，还特别指出自己曾经力挺高宗继位。然而这都于事无补，他最终在流放地凄惨死去，他的两个儿子，也因为武则天的厌恶而在各自流放地被杀。

参考资料：《新唐书》、《旧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