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西历史人物研究

系列报道

【编者按】龙岩历史悠久，秀气钟灵，人文荟萃，物华天宝。唐置汀州以来，历代都曾出现一些对龙岩有重大贡献的杰出历史人物。他们的杰出贡献，已积淀成为龙岩历史文化的一笔宝贵精神财富，成为一张张亮丽的“城市名片”，激励后人团结奋进。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市融媒体中心在“报、网、微、端”等全媒体平台开设由市委宣传部主办，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市融媒体中心承办的“闽西历史人物研究”专栏，为“打好五张牌、建设新龙岩”，加快推进闽西革命老区高质量发展示范区建设贡献史志力量。本期刊发闽西历史人物研究系列报道【38】《明代治世能臣马驯》，敬请关注。

《明代治世能臣马驯》

马驯（1421—1496年），字德良，号乐丘，连城县四堡镇马屋村（原属长汀县四堡里马屋村）人。自幼聪颖过人、勤学不辍，年11岁就补郡庠生，正统九年（1444年）乡试中举，翌年中进士，到礼部观政。出仕43载，历任正统、景泰、天顺、成化四朝，皆得朝廷器重，多次受到嘉奖，官至四川布政司左布政使（从二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他为国管财、狠揪硕鼠，清廉宽惠、视民如子，防边治乱、功绩卓著，为明代中叶的治世能臣。

马驯画像

户部任职 巡守边储

景泰元年（1450年），马驯出任户部江西清吏司主事（正六品）。翌年，马驯被派到江西征收税赋，他主动到商业繁华的浔阳（今九江市浔阳区）拜访上流人士，得到大力支持，顺利完成收税重任，一时以廉洁干练著称，其理财才能初步显现。

天顺元年（1457年），马驯升任户部江西清吏司郎中（正五品）。时朝廷在辽东地区驻屯大量军队以抵御女真族的袭扰，因管理不善，随屯各镇的大批粮饷辎重被一些不法官员中饱私囊、肆意侵吞。天顺二年，明英宗朱祁镇派马驯会同巡按辽东御史前去调查。期间，贪官之一、负责管理辽东仓库的山东左参议梅森玩弄金蝉脱壳术，向朝廷呈报诬称辽东仓粮小官吏——执仓副使李泉监守自盗，导致所辖仓库空虚，要求定其死罪，而李泉则大呼冤枉。此时，正在辽东核查粮草的马驯接报后，充分发挥其理财专长，亲自核查仓库储量，发现仓库尚有余粮，与梅森举报不一致。这一结果不但还了李泉一个清白，还使梅森被辽东巡按弹劾失察之罪。此后，经马驯进一步深查，发现梅森、佥事王麟、胡鼎宜等一众贪官共侵吞军粮二万三千余石，且因保管不善导致军粮霉变腐坏的接近三千石，最终使梅森等人被弹劾下狱。

天顺四年（1460年），明英宗因另一边防重镇宣府镇（今河北张家口市宣化区）的粮饷出现问题，又派马驯去管理宣府镇粮草兼理边防屯种事务。马驯到任后，雷厉风行，一边加强边防关务，一边严厉打击欺骗朝廷、侵吞公物、盗卖粮草、为免服兵役收送钱物和卫所军官侵占军屯田地、私役军士耕种而中饱私囊之事，军队为之震动。马驯还针对宣府镇与其他省的仓储情况，废寝忘食地谋划，合理调配运力，为朝廷省下远距离运输费用三分之一。

马驯《上防边策》

马驯在辽东、宣府等地参加边防后勤巡查保障时期，对北方边防实际情况，做了深入的调查和研究，写出了《上防边策》呈送明英宗，全面地反映了马驯的战略战术，彰显了马驯对北方边防形势的透解，十分具有前瞻性、实用性。

主政四川 造福一方

马驯管理钱粮财赋的才能及其雷厉风行的作风，得到上司极大赏识。成化五年（1469年），在户部尚书杨鼎极力推荐下，马驯连升三级，任四川左参政（从三品），负责所属道的储粮、屯田、清军（定期清理、管理卫所军伍）、驿站、水利、安抚百姓等事。时四川寇乱爆发，平乱军队的军饷告急，马驯想方设法筹得粮食数百万石供给平乱军队，部队用后还有富余，明宪宗下圣旨表彰马驯保障之功劳。

成化八年（1472年），马驯升任四川右布政使（从二品）。成化十一年（1475年），朝廷于播州（今贵州遵义）用兵，马驯提取布政司藩库银两购买粮草，既减轻百姓负担，又及时供应军饷。一心为民的马驯，因动用藩库银两购买粮草，上缴户部的税粮课钞当年无法完成，为巡抚御史所弹劾，被逮治下狱，幸战事吃紧，很快就官复原职。

成化十三年（1477年），马驯转任左布政使（从二品）。不久，四川松潘县百姓因官府腐败，民众举事，边境骚乱。守将请求兵部派军征剿。马驯极力反对，主张以德怀抚。可是没有被认同。他上书《上兵部止兵揭帖》给兵部尚书，指出四川松潘地近吐蕃（今西藏），边民往来倏噪倏宁，本属正常。只因陕、甘守臣措施不当，引起边民不满，才武装进扰。若官府治政得法，抚谕有方，自可免除民乱。而总兵徐进、千户金城轻率力主大兵进剿，若逼之太甚，容易引起大变，且靡费军用，倍增四川困难。故应速止大军，派员招抚为上。若马驯招抚不成，则愿受玩“寇”之罪处置。然而，他的奏章还没有送达，大军已经出动。结果应验了马驯所言，大乱遂起，军费耗巨，并且矛盾加剧，兴兵无功，不得已只好派员招抚，才平了民乱。人人都佩服马驯的远见卓识，称赞他为国家安危敢于直言切谏。

巡抚湖广 爱民如子

成化十七年（1481），马驯被弹劾“年力衰惫（时年60岁）”，转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正三品），但他还是被明宪宗派往地方，奉敕巡抚湖广（辖今湖北省和湖南省）等处地方兼赞理军务。

马驯刚到湖广上任，就遇到一个老大难问题，那就是荆襄流民问题。因此地万山环绕，又处于湖广、陕西、河南三省交界处，每逢战乱、灾荒，常常聚集灾民无数。当时山东、陕西受灾，灾民流落到荆襄一带，人数达数十万。马驯认为：“流民即吾民也！此辈本非自甘而流，实迫于灾荒无以度日。”立即命令府、县开仓赈济，还劝令殷富“平粜”以济民，反对捕逐流民。他的爱民举措感动了当地富商与居民，大家纷纷捐粮捐物。由于抚救及时、措施得力，未发生灾民暴乱事件。荆襄流民事件刚定，湖南北部又遭灾荒，马驯向朝廷奏减百姓一半税赋，得到朝廷批准。

不久，湖广遭遇水灾，马驯会同湖广监察御史等人前往了解灾情，并上奏本《减赋疏》。他写道：“臣目击山居煮叶，水居捕鱼，田园如洗，室家若枯，百姓之色皆黧然，欲就死也。……实不禁泪之洒臣襟也！”《减赋疏》请求朝廷除了灾情较轻的黄州府黄梅、广济二县，武昌府通城一县外，湖广全省的其他州、县、卫免除当年税赋。马驯悯民之情感动朝廷，获准所奏，湖广百姓得以全救。针对某些地区出现趁乱打劫的现象，他贴出布告：从乱者杀无赦，安分守己者，将按口授以口粮，一定不让饿死，制止了混乱，安定了局势。

马驯在巡抚湖广的任上，还曾因茶陵县地方官的品级低，无法抗拒当地戍卫将领扰民，而特别上奏朝廷，建议将茶陵县改为茶陵州，直接隶属于湖广布政司，得到朝廷批准。

致仕归乡 改风易俗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马驯告老还乡回汀州居住。他在汀州城郊十里铺的张家陂（今长汀县大同镇师福村）盖了几间房，称皆山堂。在生命的最后10年，马驯一直居住在此。他自筑“懒云亭”。以他为首的汀州进士周烜、周冕，汀州知府黄珵、汀州知州廖辅等12位文人，每月聚会诗酒唱和。马驯为自己取了雅号“乐丘”，意为“仁者乐山”。人们尊称他为“乐丘翁”。这座山便美名为“乐丘山”。汀州八景便是马驯与老友们在游览山水中选出来的汀州名胜。明代嘉靖版《汀州府志》翔实记载了马驯的《鄞江八景诗》：龙山白云、云骧风月、霹雳丹灶、拜相青山、朝斗烟霞、宝珠晴岚、苍玉古洞、通济瀑泉。

他的《谕俗歌》四首更在民间广为传唱，其中两段为“财也是宝，子也是宝，财子双全家更好。这般事，难计较，算来都是天公造。有财无子富何归？有子无财贫莫恼。生也有靠，死也有靠。”“田不用多，屋不用高，奉身何用太奢豪。黄金阁，珍鼎肴，一安饱外枉营劳。陋巷箪瓢真是乐，阿房宫殿竟成焦。不孝子孙，如火燎毛。”劝谕乡人正确看待钱财与富贵、贫穷与奢华、积德行善与子孙教育等。

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马氏家庙（大中丞府）

马驯捐出薪俸修建马氏家庙，撰写《鼎建马氏大宗祠记》，指导长孙马文明编纂马氏族谱。他还为上杭县编修县志作序，为上杭褒忠祠撰写《褒忠祠祭田记》。马驯为朝廷在汀州府武平县修建的守备行司建成作序，名为《守备行司记》。马驯的著作汇编成《乐丘遗录》，后由其五世孙马上荣刊刻成书。

弘治九年（1496年）农历五月二十二日，马驯在家中病逝，享年76岁。朝廷接报，明孝宗朱祐樘赐祭葬。朝廷派遣工部进士严泰造坟于长汀张家陂，由福建布政司动支官银1150两，委任汀州府检校董瑄、典史廖珪督工，修造谕祭碑亭、坊牌门楼和石人、石马、石羊、石虎、石翁仲，礼仪按朝廷的规定进行。弘治十一年十二月下葬，福建布政司右参议王琳来汀主祭，汀州知府鲍恺率一众地方官员陪祭，祭葬仪式庄严隆重，百姓人潮聚集。南京国子监祭酒刘震为马驯撰《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马公神道碑》，下一任祭酒徐琼为马驯撰《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马公墓志铭》。原汀州知府吴文度赞他“乡闾信公如大蔡，朝廷依公如长城。”朝廷为表彰马驯，将其祖父马时中、父亲马任敏追赐为同职的右副都御史，其子马维“以父驯都御史荫入监，历官沔阳州（今湖北仙桃市）州同。”

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四堡折桂亭（过街亭）

马驯在长汀、连城一带的遗迹很多。在汀州府城内立有大中丞坊、大方伯坊、更衣亭（后被焚毁）、方伯井（水东街忠诚巷口）等；在四堡，立有进士坊、方伯坊（均毁于明末战乱）、都宪坊（上篆刻马驯的训语）、折桂亭（百姓称为过街亭，仍存）、方伯井等建筑。马驯古墓位于长汀县大同镇。

明嘉靖版《汀州府志》“名臣”篇有收录马驯传。2015年，马驯入选为“连城县十大历史杰出人物”。

（执笔：中共连城县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李元杰）

资料来源：

1.《明史》卷四十八职官一、卷四十九职官二、卷四十九职官四。

2.《明英宗睿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一、二百九十四；《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之六十三、一百七、二百六十、二百八十六；《明孝宗敬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十三。

3.明嘉靖版《汀州府志》，邵有道修，何云、伍晏纂，涂秀虹、涂明谦点校，海峡书局2019年7月出版，第447-449、641-642、644-645页。

4.《陈太史昭代经济言》卷之十二，［明天启］陈子壮编。

5.清乾隆十六版《连城县志》，民国27年重订。

6..《长汀县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1993年8月版。

7.《连城县志》，连城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群众出版社，1993年11月出版，第897-898页。

8.《名人汀州》，王英著，中国书籍出版社，2019年12月出版。

9.《毓德流芳：龙岩孝廉故事》，龙岩市纪委监委编写，中国方正出版社，2021年6月出版，第37-42页。

END

来源：龙岩党史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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