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被李世民盛赞的魏征,去世不久便被掘墓碑,两年后又被平反
李世民和魏征是封建王朝君臣和睦的典范,一个虚心纳谏,一个直言敢谏,换了任何一个君王或者大臣,恐怕都不会这么做。魏征生前被李世民称赞,称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名臣,但是仅仅两个月后,李世民便下令毁其墓碑,两年后李世民再次下令为其平反,如此一波三折,究竟为何?
先后换过四位主子的魏征
在历史课本上,我们学过一些魏征的故事,比如当众直言敢谏,李世民多次想杀魏征,但都爱惜人才,舍不得下手。那个时候也天真地认为李世民真是胸怀宽广,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君王能容得下这样的臣子。现在看来,李世民和魏征,更像是两个极具敬业精神的演员,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演戏。
这主要得益于魏征的特殊身份。在没有进入李世民的势力集团之前,魏征先后效力于三股势力,一是瓦岗军,在瓦岗军中就曾经与义军一同征战,在瓦岗势力中享受很高的声望。后来,魏征随李密投降李渊,成为大唐的一分子,可是没多久又被窦建德俘虏,魏征被迫在窦建德手下任职,还曾经提出屯田养兵的计谋,让窦建德实力增加不少。
不过窦建德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被李世民击败,魏征再次沦为唐兵的俘虏。其实在魏征第一次投降时便是太子李建成的手下,这次被俘,李世民是想除魏征的,但是李建成爱惜魏征是个人才,而且魏征在当时的皇帝李渊面前很会说话,比如说自己屯田之计乃是为了百姓,而且在窦建德被围之时,虽心中有好计策,却并未说出,客观上是在帮助唐兵。一番话语打动了李渊,加上李建成在一旁美言,于是魏征被免于处罚,成为太子李建成的亲信。
魏征感念李建成的恩情,在李建成手下尽心尽力,辅佐李建成。对于李世民的野心,魏征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李建成与李世民的帝位争夺战中,魏征出谋划策,并多次催促李建成早日除掉李世民,只是李建成妇人之仁,偏偏又碰到了虎狼之心的李世民,犹豫之中错失良机,反被李世民提前动手,全家男丁被李世民屠尽。
作为李建成亲信的魏征,又落到了李世民手中,魏征再次面临选择忠心原主子还是新主子的问题,后来被李世民感动,成为李世民的手下。就这样,魏征先后服侍过四个主子,算不上太忠心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用在魏征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演戏多了便被当真
按理说,像魏征这样对李建成忠心耿耿、又多次计划除掉李世民的臣子,李世民杀几次都不为过。但是,李世民想演戏,魏征也想演戏,两个人其实是一拍即合,配合得相当默契,为什么这么说呢?
从李世民来说,他看中的是魏征的经历,需要魏征为自己争取人心。虽然李世民当时已经夺得帝位,但是天下并不稳定,当时李世民最为忌惮的两大势力,一个是瓦岗军的势力,这些瓦岗军虽然有秦琼、程咬金等人陪伴在自己左右,但还是有一些忠心于李渊和李建成,李世民需要魏征这样在瓦岗军中有声望的人,来争取这些瓦岗势力为己所用,至少不再叛乱。
第二个势力便是原来太子李建成的东宫势力,虽然李建成与李元吉已被处死,一些帮助李建成的大臣也受到了李世民的处罚。可是李世民不能把这些人全都处死,而且除了明里支持李建成的势力,还有暗中支持李建成的势力,从表面上也看不出来。这个时候,李世民更需要魏征这样的东宫旧人来笼络东宫势力,不至于发生动乱。
魏征独特的经历成为李世民眼中的不二人选,通过魏征,这两股最大的势力逐渐瓦解,成为李世民的人,李世民的皇位得到进一步巩固。
除了瓦解与拉拢两股势力,李世民还要通过魏征来塑造道义上的形象。李世民的上位毕竟不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因为当时的太子是李建成,李建成并非十恶不赦之人,继承皇位也是正统,但是玄武门之变实在血腥,李建成和李元吉家中男丁无一幸免,李渊也被迫退位,这在当时人的心中必然会落下不仁不义的名声。
这个时候魏征的出现帮助李世民解了难题。通过君臣之间一幕幕精彩的“对手”戏,李世民成功地塑造了自己明主的形象,连曾经想除掉自己的魏征都为李世民所用,即使上朝的时候说再难听的话李世民都不杀魏征,这让世人都感叹李世民的英明,也都相信了李世民是被逼得迫不得已才发动政变,除掉李建成的。通过这种演戏,李世民成功洗白,成为众人敬仰的英明之主。
从魏征的角度来说,他同样需要借助李世民为自己洗白。对于世人来说,频繁跳槽并没有太好的名声,比如吕布的“三姓家奴”外号,就是非常羞辱人的话语,更何况魏征还换了四个主子。遇到李世民,魏征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在朝堂之上屡屡进谏,李世民基本都虚心接受,君主英明、臣子有为,通过这些表现,魏征也在向世人传达一个强烈的信号:我以往经常换主子,是因为没有遇到明主,而遇到了李世民是自己的福气,因为李世民是明君,只有跟着明主才能大有所为。
所以,李世民和魏征两个人相互配合,上演了一出出精彩大戏,只是演得时间长了,观众都信以为真,真的以为这是一段君臣和睦的佳话。
下葬不久,便被毁掉墓碑
魏征弥留之际,李世民依然十分爱惜这位大臣,曾经屈驾前往魏征病榻前去看望他。这还不算,李世民还做了两件让魏征和朝中大臣感动不已的两件事情,一是和魏征结为亲家,定下婚约,要把自己平日里十分宠爱的衡山公主,嫁给魏征的长子。二是把自己修建宫殿的珍贵木料、石料等建筑材料,赏给魏征修建家中的房子。
魏征死后,李世民再次亲临魏征家中吊唁,痛哭流涕,为失掉肱骨大臣伤心不已。那句著名的“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便是在这次吊唁的时候说给众人听的。魏征的碑文,也是李世民亲自写的。一个臣子,平时经常“顶撞”皇上,死后还能获此殊荣,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李世民便态度大变,命人除去魏征的碑文,并掘其墓碑,衡山公主和魏征长子的婚约也被取消,这给魏家毁灭性的打击。李世民为何前后态度差别那么大?是因为李世民对魏征生前的直言敢谏怀恨在心吗?还真不是,李世民毁掉魏征墓碑,背后另有隐情。
世人都知道,“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一生的痛,谁也不敢揭这道伤疤。魏征虽然性格耿直,但是在这件事上也有分寸,可是“上行下效”,李世民的这些行为,成功地遗传给了自己的后代。
李世民一开始立的太子叫李承乾,却又非常喜欢魏王李泰,这与当年李渊立李建成为太子、却又偏爱秦王李世民如出一辙。太子李承乾不愿意坐以待毙,便与文臣杜正伦、武将侯君集密谋,准备也来个“玄武门之变”,效仿李世民,提前动手除掉李泰,并逼迫李世民退位。
可惜的是,李世民不是李渊,当年亲自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自然有所防范,李承乾阴谋败露,被充军黔州。李世民身上最深最痛的伤疤被揭,无比愤怒,即使贵为二十四凌烟阁名臣的侯君集也不免一死,其他参与政变的杜正伦等人皆被判死刑。
从表面上看,魏征已经去世,似乎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是直接参与政变的杜正伦和侯君集都是魏征举荐,而且还有人进谗言,污蔑魏征。李世民再也不淡定了,于是对魏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不顾及“明君贤臣”的美谈,魏家从此败落。
还是出于政治考量,李世民亲自为魏征翻案
李世民毕竟是个有为的君主,魏征生前,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在世人面前塑造的美好神话广为传颂,自己一时冲动,岂不是毁了这段美好的传说?而且魏征并未参与太子谋反的事情,砸毁魏征的墓碑也是自己一时冲动。
怎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别人不好说出口,李世民还得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两年后,李世民御驾亲征,攻打高丽,战况激烈,却没能如愿消灭高丽。回家后,心情郁闷的李世民想起了魏征,向众人说道,如果魏征还在,就不会让我发动这次战争了。于是恢复魏征的名誉,墓碑再次树立,魏征的后代也被赐予爵位。借此机会,李世民再次向世人树立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李世民和魏征的搭档,既是出于政治的考量,也是出于弥补自己形象的相互需要。君臣的配合,不仅刷清了以前的黑历史,更维护了当时大唐的稳定,为后来的贞观之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虽然中间有一些曲折,但最终还是延续了“明君贤臣”的佳话。只可惜,唐朝以后的封建王朝,君权越来越集中,李世民一样的君王几乎绝迹,而魏征这样敢于向皇上这样进谏的贤臣,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