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前任们相比,溥仪的生活太寒酸了,内务府每年花的钱却更多了。
作为逊帝,他的威权仅限于紫禁城,倾全国之力以供一人成了过去式。对应的,生活水平的下降成了不可避免的事。看溥仪的回忆录,那描述的是真寒酸。
溥仪
不说像慈禧时期一餐200道菜吧,想吃饱、合口味总归没问题吧?不存在的,想加餐还得靠太妃赏。平时吃的都是啥?逼的溥仪去抢喂鱼的馒头、王府进贡的肘子,拿到就往嘴里塞,实在有失体统。
溥仪后来回想起来是真的气啊:慈禧过的那叫一个穷奢极欲,一年也就大几十万两银子(50万到70万)。我就想知道一下,我的内务府是如何一年花掉二百多万两银子的?要说花在我身上了,抑或是花在招兵买马、反民复清上,那也没得说。关键连个响都没听见,莫名其妙就没了。
紫禁城老照片
老生常谈的“贪”,仅仅是一个方面。
皇帝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下面的人便肆无忌惮了起来。宫里的太监偷些器物,内务府更是要传承“优良作风”。金玉其外也就算了,就怕连表面工作也不愿意做。看看溥仪和婉容的大婚, 那是50万两银子办出来的效果么? 连混进去观礼的外国女记者都直言太过简陋。
自己的东西都让人给“黑”了,溥仪自然是一肚子的牢骚。然而最根本的原因,溥仪没有讲,也不会讲——公私不分,公私不分。
慈禧
溥仪花钱,拍马也不可能赶上慈禧。慈禧没事修个园子、修缮一下陵园,那单位都是用百万计数的。户部每年给户部拨的银子,对于如此庞大的开支,只能算是毛毛雨。想花钱,直接找户部要难免会被指责奢侈,自然要有别的门路。
梁启超路过海军衙门时说,虽名为海军,却无半点关系。那和谁有关系呢,和慈禧。捐官、私下做贸易收的钱,大头都贴给了宫廷。再比如说,有天子南北库之称的粤海关和崇文门税关,都是百万级别的上供。用威权把公家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来源、账目都相对隐蔽,谁还敢明说么?
粤海关
所谓“天子无私事”,既然是公事,公家花钱怎么了?又不用自己掏钱,又能邀宠于上,下面自然抢着办。一个花钱的大去处,就这么被转移了。更遑论,宫廷外还有一大批依托着皇家活着的人。给个职衔,便是吃上皇粮,由公家养着了。
待到清朝没了,宫里宫外,一切开支都出自内务府。多位太妃不能亏待了,走账。皇帝的老师们,走账。关系较近的宗室,走账。一大堆遗老遗少家里有事,皇帝不得表示点?走账!地方不再进贡贡品了,怎么办?想用,继续走账。
虽然生活水平大不如从前,但此时的内务府开支,反倒是更贴切宫廷真实的开支。再没人兜着,万事自理。想着复辟,恐怕与此也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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