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安史之乱结局,安禄山和史思明被儿子弑杀,大唐无力控制地方藩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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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2 05: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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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征服者将最终被征服,安禄山亦是如此,因为这是历史的规律,对谁都是公正而无情的。回望当年,掩卷沉思,历史是已发生的事实,而事实是不能以假设而臧否的。今天对于一个反面人物的刻画,也许更能促人们猛醒,使后人正己德,正己行,正己言。

纵观安禄山,他一生狡黠奸诈,野心勃勃,凭借阴险乖巧,从一个落魄的牧羊奴,成为逼走玄宗的大燕国皇帝,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同时他又弑逆跋扈,横行于天下,最终招致杀身之祸,惨死亲子之手,落得个尸首不全,人神共愤的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而由他一手挑起的安史之乱,葬送了大唐帝国的开元盛世,给各族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与苦痛,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刽子手,招致杀身之祸,死有余辜。

时代的潮流总是要向前面发展的,反叛者的众叛亲离,已预示着他们末日的到来。因为在战争的大多数情况下,阴谋与智慧是很难说得清楚的。除了正义与否、民心向背之外,有时候真正能起到制胜作用的还是硬件,就是交战双方的实力,包括将士们的斗志,武器装备的优劣,以及后勤服务的保障。

而史思明等叛将们,在失去安禄山的统治后,如一群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各自挥兵攻打唐军控制的城镇。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将城中妇女财物抢劫一空,所有青壮年格杀勿论,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人常说水满要溢,物极必反,叛军们的倒行逆施,使百姓更加思念唐朝,反抗斗争如雨后春笋,到处蓬勃开展,很快形成了燎原之势。

战略家的基本素质,就是能够审时度势,不失时机地抓住战争的主动权。安禄山的意外死亡,无疑为“安史之乱”敲响了丧钟,也给官军反扑提供了机遇。郭子仪眼看时机成熟,遂力戒房琯的教训,向肃宗提出了要收复两京,就必须积蓄力量夺取潼关,再行攻破陕州,截断叛军潼、陕之间的联系,然后直取长安、再克洛阳的战略决策。郭子仪鞭辟入里的战略分析,与切实可行的战役部署,直让肃宗点头称是。

至德二年(757年),郭子仪首先率部辗转来到河东地界。这里是唐朝立国的大本营,曾被太宗李世民称之为“帝朝基业”,因此民心所向,人们踊跃·投军,提供粮草,很快形成了平叛的热潮,为唐王朝平叛战争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此时,据守潼关的是阴险狡诈的贼将崔乾祐。郭子仪经过一段养精蓄锐,首先向潼关发起了进攻,结果是摧枯拉朽,大破贼兵,崔乾祐仓皇退到蒲州(今山西永济)据守。由于永乐(今山西芮城)尉赵复、河东司户韩曼、司土徐炅、宗子李藏锋等人,被贼兵关押在蒲州城里,四人密谋王师来到时要作为内应。

等到郭子仪进攻蒲州时,赵复等人杀死守城的贼兵,打开城门迎郭子仪进城。崔乾祐逃到安邑(今山西盐湖),安邑的百姓假装投降,崔乾祐的军队在进到城门快一半时,城上的悬门落下,抵挡住贼兵,崔乾祐没有进入城门,才得以脱身东逃。

此后,郭子仪又收复永丰仓(今山西平陆附近),打通了潼关到陕州的道路,沿途不再有贼寇抄掠。郭子仪独立蒲州城头,望着滔滔而去的黄河,不由得感慨万分:当年被李白刀下留人后,自己从太原流落到此,投奔守备门下,读兵书,练武功,发誓要做朝廷有用之人。今日终于长缨在手,何时为君缚住苍龙··

而此时数百里之外的戈壁滩头,军旗猎猎,战马驰骋,灵武行在所里气氛肃静,百官翘首遥望东南。肃宗在得到收复潼关快报后,欣喜不已,遂令朝廷犒赏三军,战报诏传全国各地,并诏封郭子仪为司空、关内河东副元帅,率军直趋京师。郭子仪在西进清渠(今西安以西)时,不料中了叛将安太清、安守忠的埋伏,因交战失利而退守武功(今陕西武功),遂向玄宗自请处分,被降职为尚书左仆射。

不久后再次被朝廷起用为中军副将,与李嗣业、王思礼统兵15万,随广平王李俶(即李豫)前去收复长安,驻兵于香积寺(今陕西长安县西南)北,伺机向京师发起全面进攻。

次日,郭子仪与贼将安守忠、李归仁等在香积寺展开激烈的战斗,唐军从正面进攻,回纥兵从背后出击,从午时直杀至酉时,斩贼首6万余级,叛军全线溃败。贼将张通儒放弃长安,仓皇逃到陕郡,平叛战争取得了标志性的胜利。

翌日,广平王李俶进入京师时,城中老幼百万余人夹道欢呼,流着泪说道:“没有想到今天又见到官军。”肃宗在凤翔听到捷报,群臣称贺。

郭子仪收复了长安,休整三日后,又奉命乘胜东进,攻打洛阳。“大燕皇帝”安庆绪闻之,慌忙命令庄严、张通儒带领15万太军前往新店(今河南陕县西)迎战。新店倚靠大山,地势险要,叛军们依山扎营,居高临下,形势对唐军非常不利。

两军相遇,勇者胜。郭子仪洞察军情,趁叛军立足未稳之机,选派2000名英勇善战的骑兵突然发起进攻,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又命1000多名弓箭手埋伏山下,再令协助作战的回纥军从背后登山偷袭,自己则亲率主力向叛军展开全面进攻。

战斗打响之后,郭子仪装败退,叛军倾巢出动,从山上追赶下来。正在这时,山腰里突然杀声如雷,唐军如神兵一般自天而降,只见弓箭手万箭齐发,矢如雨下,恰似暴风骤雨;骑手们左突右冲,纵横驰骋,更如入无人之境。

看那场面,真是卷雷霆万钧之力,扬翻江倒海之势,直杀得扬风卷沙,暗无天日,临近黄昏是,唐军杀兴未尽,点亮火把,四处搜索叛军残余。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唐军的所向披靡之势,吓得叛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剩的残兵败将,在严庄的带领下仓皇逃回洛阳,挟裹着安庆绪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然退守邺城(今河南安阳)。

郭子仪收复了东都洛阳城后,又风扫残云般地攻占河内(今河南沁阳)等地,迫使叛将严庄投降。接着陈留(今河南开封)军民杀死叛将尹子奇,古城也完璧归唐。

同时,张镐率兵收复河南、河东诸郡县,使安史之乱以来沦陷的大片失地,重新被唐军收复,肃宗随之由灵武迁回都城长安。为了表彰收复东都的战功,郭子仪被加司徒,封代国公,奉命返朝接受嘉奖。

为此,肃宗率领文武百官与宫廷仪仗列队灞上(今陕西西安东),亲自步下御辇,挽着郭子仪的臂膀连声赞道:“国家再造,卿之力也。”从此郭子仪声名鹊起。

按说新生的政权,需要的是谋略与勇气,需要的是精诚团结,万众一心。然而肃宗既没有经略天下的本事,又无知人善任的才能,虽然新朝开始后,没有受到李林甫、杨国忠之流的奸相当道,却受制于李辅国、鱼朝恩之类宦官们的挟持,而且他还担心太上皇玄宗借机复辟。

所以在料理朝政过程中,总像举着麻杆打狼一样,心里始终惴惴不安。而且两京虽然收复,但是由于肃宗忙于迎接太上皇还都,未及时遣军追击叛军残部,因此李氏王朝并没有从根本上解除威胁。而安庆绪逃至邺城后,经过一段苟延残喘又重整旗鼓,叛将们也似乎又看到了死灰复燃的希望,旬日之间,蔡希德自上党(今山西长治)、田承嗣自颍川(今河南许昌)、武令珣自南阳(今邓州),各率所部至邺城会合,连同安庆绪招募的新兵,总兵力又达到了6万余人。

安庆绪贼心不死,又蠢蠢欲动起来,开始向南北进犯,东西两京重新处于黑云压城、危机四伏之中。其实安庆绪也不是一块做皇帝的料,在杀死父亲称帝后,本来就没有多大雄才谋略的他,却是心怀鬼胎疑心重重,总担心自己偷鸡摸狗般弄来的帝位,难道就不会有人隔墙窥伺、耿耿于怀吗?尤其是这一次兵败陕郡后,他仅率1300余人逃往邺城,忧心更是如焚烧一样。他在惶恐之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干叔史思明。

史思明与安禄山是结拜兄弟,多年来一直狼狈为奸,叛乱开始后,史思明一马当先,所率先锋大军所向披靡,每战皆捷,先后攻陷饶阳诸郡。直到一举攻下洛阳后,安禄山在洛阳称帝,才诏令史思明经略河北,封为范阳节度使,管辖着13郡府,拥有重兵8万余众,几乎占到叛军的三分之一。

天宝十五年(756年)初,史思明在常山被李光弼、郭子仪合军击败,率残部逃至博陵。眼看就要被官军攻灭,却传来哥舒翰兵败潼关的消息,李光弼回军河东,史思明这才起死回生。他趁唐军无暇顾及,遂调转马头蹑后追击,结果反败为胜,大破唐军刘正臣部。由于史思明所率兵士,是叛军里最精锐的部分,死心塌地者居多,所以他们乘胜进击,连续攻拔常山、赵郡、河间等郡县,成为叛军里面最精锐的部队。

至德二年(757年),史思明包围了太原城,后被李光弼用“地道战”打得大败,这才又退回到范阳驻守。

安庆绪弑父做了皇帝后,封史思明为川王,依然兼领范阳节度使。范阳本是叛军的老巢,被安禄山经营了多年,他在称帝后,从东京和西京所掠夺的珍宝,大多数也都被运往这里存放,可以说是仓储殷实,堆积如山。

史思明渐渐地恃富而骄,欲将范阳占为己有,在闻知安禄山被杀后,顿起自立之心,所以安庆绪逃往邺郡后,张罗着四处征兵,蔡希德、田承嗣、武令珣等先后率部前来投奔,唯独只有史思明是既不派兵,也不派使者,只作壁上观。这一下子,安庆绪对史思明戒心剧增,下决心找机会将其除掉。

不久后,他派阿史那承庆、安守忠、李立节3人,带了5000骑兵赶到范阳,以征兵为名,实则是察看情况,准备伺机消灭史思明。

史思明当然不是傻瓜,在听到几个人同时前来范阳后,已估计到安庆绪肯定是不怀好意,便在营帐之外设好埋伏,然后自己才率领几万士兵,浩浩荡荡排列到范阳城外十里处的驿站,隆重而热烈地迎接安庆绪派来的使者。

史思明见到阿史那承庆和安守忠等人后,立即下马行礼,握手叙旧,显得十分殷勤。阿史那承庆等人不知底细,也不好轻易下手,只好随着史思明进了范阳城。史思明下马后,拉着阿史那承庆的手,将他们领进客厅,然后命令奏乐设宴,盛情款待。

等到酒酣耳热之际,史思明借故掷出一只酒杯,发出了动手的信号。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一拥而入,遂将三人一一拿下,同时截住他们带来的队伍,分发了些钱财,打发这些人回家去了。

一切都安排顺当,史思明向唐廷奉上降书,诉说自己愿意率领管辖内的13个郡府,以及8万兵力向朝廷投降。当时唐朝迫于形势,对叛军采取的方略是剿抚并用,所以肃宗得到报告后十分高兴,立即封史思明为归义王,依然兼任范阳节度使,他的7个儿子也全部被授予显赫官位。

史思明受了册封,马上斩了安守忠和李立节两人,以表明自己对朝廷的诚意。对于阿史那承庆,因为旧时曾有交情,所以留下了他一条活命。接着史思明又走遍河北地区,宣传朝廷宗旨,有好几个州县因此相继归降,只有邺城还属于安庆绪管辖。

史思明真的心甘情愿地为朝廷效力吗?其实不然。史思明也是包藏祸心,因为当时他正处于朝廷与叛军的两面夹击之中,实在是出于无奈而为之。他虽然假装归降,却是“外示顺命,内实通贼”,不断地招降纳叛,收集旧部,从而引起肃宗的警觉。

乾元元年(758年)五月,肃宗以乌承恩为副使,派去做“策反”工作,想伺机除掉这个居心叵测的反贼。为了保险起见,李光弼对乌知思也是耳提面命,对他多加嘱托,让他见机行事,以防夜长梦多。乌承恩为了避免史思明的怀疑,晚上多次打扮成妇人的模样,潜入到诸将家里去进行“策反”。

没料到这些番将们对史思明是忠心耿耿,表面上虚与他委蛇,转过脸却向史思明告发。由于没有真凭实据,史思明开始时也是半信半疑,于是就在乌承恩床下潜伏了两个奸细。夜间乌承恩与儿子密谈时,顺口说道:“吾承上命除此逆胡···”话未说完,躲在床下的两个奸细突然钻了出来,一溜风禀报给了史思明。

史思明立即抓住乌承恩,搜出李光弼写的书信,以及应该诛杀的叛将名单。史思明一班贼将勃然大怒,将满腔怨气都撒到了乌承恩的身上。这个乌承恩虽说平日里伶牙俐齿,却是一个地道的脓包,没等史思明用刑,就咕咚一声跪下,扯开口袋倒西瓜一般,供述出“这些都是李光弼指使干的”。史思明不由分说,当即杀掉乌承恩和他儿子,以及所带从属200多人,重新反叛唐朝。他与安庆绪遥相呼应,形成犄角之势,大唐王朝再一次陷入了危机局面。

时代潮流风云变幻,战场形势再起波澜,由于史思明的变化无常,出尔反尔,唐朝廷里又手忙脚乱起来。乾元元年(758年)九月,肃宗诏命朔方郭子仪、河东李光弼、关内王思礼、北庭李嗣业、襄邓鲁灵、荆南季广琛、河南崔光远、滑濮徐叔冀及平卢董泰等九位节度使,共率领兵马60万围攻邺城,合力讨伐安庆绪。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此举并无可厚非,九个节度使帅多将广,兵力雄厚,完全可以将叛军一举消灭。但是肃宗既想一战而收复失地,又怕将帅权力过大难以驾驭,尤其是郭子仪、李光弼两人皆为元勋,恐怕难相统属。所以就与宦官们密谋,大军不设统帅,只派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宣慰使,即监督各军行动的最高官职,由他来总揽战役全局。

此时的安庆绪,从洛阳逃往邺城后,被唐军重重包围,明知自己已被困于死地,便以让出皇帝之位为代价,急忙派人向史思明求援。史思明原本十分轻蔑这个“干侄子”,但是见有帝位可图,所以便率领精兵13万自范阳南下,准备施救邺城。

当然,史思明也是邪符入身,心怀鬼胎,他先派遣步骑兵1万余人进驻滏阳(今河北磁县),摆出救援的架势。然而到了十二月,他在击败了崔光远、夺占魏州(今河北大名北)后却按兵不前,观望等待战场进展情况。在此期间,李光弼建议分兵围逼魏州,各个击破来援的叛军,鱼朝恩却不予以采纳。

整个战局,唐军并非没有胜算的机会,乾元元年(758年)十月,郭、鲁、季、崔等部,先后从杏园北渡黄河,与李嗣业部攻破卫州(今河南卫辉),安庆绪的弟弟安庆和被俘。

随即唐军又趁势追击,在邺城西南愁思冈击败叛军,先后消灭了3万余人,却说这个肃宗,虽然治军无能,却真是能够开玩笑,浩浩的九个节度使,地位相同,职务平等,他们互不统属,当然就没有节制关系。如果能够乘胜追击,胜负的结果也许就会改变。

而鱼朝恩呢,名为监督实为统帅,却又不懂得带兵打仗,如此的战法操盘,其实是尚未出征讨伐,胜负十分早已定型了九成半。

直到次年(759年)正月,史思明见唐军围困邺城四个月不下,这才从魏州向唐军逼近,展开了攻守大战。战役开始后,官军的将领们互相观望,进退失据,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形不成强有力的战斗力。而史思明踌躇满志,先是出其不意劫去唐军的粮草物资,接着又采用声东击西战术,与安庆绪里应外合,亲率精兵5万,与唐军李、王、许、鲁等部激战,双方伤亡惨重。郭子仪率援军虽至,然而尚未布好阵势,突然间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直刮得天昏地暗,大树连根拔起,咫尺对面不辨敌我。

而作为观军容宣慰使的鱼朝恩,早已是望风披靡,狼狈不知踪影,导致唐军是一败涂地,损失惨重,战马万匹只剩三千,刀枪十万几乎全部丢弃。郭子仪只好退守洛阳,其余各节度使退归本镇。

纵观此战,肃宗待安庆绪逃至邺城一年后,才迟迟下令攻讨,而发兵数十万竟不设元帅,没有统一节度;久围城不下,粮秣不继,军心不稳,终于酿成一次大溃败。而宦官鱼朝恩长期以来妒忌郭子仪,所以趁机向肃宗谗言,把邺城之败的责任,全部推到了郭子仪身上,并在肃宗面前添油加醋,说了郭子仪不少坏话。

肃宗信以为真,不问青红皂白,遂于乾元二年(759年)七月,一纸诏书将郭子仪召还京师,轻轻松松地褫夺了他的兵权,让其回朝赋闲待用。同时任命赵王李系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李光弼代领朔方节度使、天下兵马副元帅,率500亲兵,赴洛阳统帅朔方军。郭子仪的兵权虽被剥夺,但依然以大局为重,忠心于朝廷,没有半点怨言。

中国人历来有同情皇帝的怪癖,但凡论起皇帝的是非曲直来,只渴求盛世能够得到一位明君,而对于昏君的无能失道,多是一笑置之,从来不置可否。因此上若论及朝政不兴时,我们常常会说到是奸臣乱朝、淫妃乱宫之过,却很少有人把形成这种局面的责任,归咎于皇帝的身上。

按说如此荒谬的邺城败局,责任首先应归咎于肃宗谋略有误,然后应怪罪于鱼朝恩指挥无方,但昏庸的肃宗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竟然对鱼朝恩封官加爵。奸诈的宦官奸诈的言,昏庸的皇帝昏庸的事,冲锋陷阵、智勇双全的郭子仪,倒成了这次邺城战败者名副其实的替罪羊。有一句成语,叫作一丘之貉,比喻坏人之间彼此相同,没有多大的差别。虽然话不大好听,但是用在臭味相投者之间,却也是逼真形象,恰如其分。

乾元二年(759年),史思明死灰复燃,渐成气候后,就效仿起安禄山,选了正月初一作为黄道吉日,在魏州僭称大圣燕王,年号应天,然后率军南下,于邺城为安庆绪解除了威胁。史思明盛气凌人,自认为立下了盖世之功,便杀气腾腾逼迫安庆绪拱手让位。

有后人曾比喻,说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互相残杀,构成了安史反叛集团的显著特征,确实是一针见血。安庆绪弑父篡权不及两年,又被史思明用白绫勒死,连同诱杀了他的四个弟弟,还有高尚、崔乾佑等安家班底,以及3000亲兵,通通一个死字结束。

大功告成,万事俱备,史思明带兵进入邺城,收集部众,兼并其军,留下儿子史朝义驻守,自己则耀武扬威地退回范阳,重新去构架朝廷班底,建造宗祠社稷。

乾元二年(759年)五月,史思明更国号大燕,自称应天皇帝,年号顺天,立辛氏为皇后,封儿子史朝义为怀王、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将军,改称范阳为燕京,堂而皇之做起了大燕皇帝,补谥安禄山为光烈皇帝。当听说郭子仪被免去官职夺了兵权,史思明不由得暗自称快,遂于九月起兵,南过黄河攻取河南诸州。

守卫东都的李光弼,接连吃了几个败仗后,只得放弃洛阳,退守黄河北岸的河阳(今河南孟县南)。

史思明占领洛阳后,怕李光弼攻击其侧后,也退至洛阳东面的白马寺,与李光弼隔河对峙,两军相持一年多,彼此也没有分出个胜负输赢来。

李光弼不愧盖世名将,他在经过一段观察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史思明有良马千余匹,每天都会被赶到黄河里洗澡。李光弼便心生一计,也可谓算是巧施“美马计”吧。他挑选军中母马500匹,把它们的小马驹留在城内,然后将其全部赶到黄河北岸。母马因为挂念城中的小马驹,所以就长嘶不已,而史思明的战马都是公马,听到母马的嘶鸣,都跑到了黄河的北岸,全部为唐军所获。

李光弼决定向史思明发起进攻,并事先靴内藏刀,对将士们说道:“战,危事。吾位三公,不可辱于贼。万有不捷,当自刎以谢天子。”三军立誓死战,宣誓声撼天动地,气壮山河。

有河东方言说是:“不怕赶不上,但怕刚赶上。”说来也是巧妙,南岸叛将周挚,率大军前来进攻河阳北城。

李光弼登城观察后,对诸将说道:“贼众虽多,但阵形紊乱。日中即可破贼也。”随后分派了任务,并规定诸将要依令旗行动,若缓缓摇动令旗,各部将可以见机行事;如果急舞令旗至第三次,则必须立即拼死冲锋。

交战不久后,李光弼见叛军气势稍微松懈,便紧急舞旗三下,诸将摇旗呐喊,如滚滚洪流汹涌澎湃。叛军抵挡不住,顷刻间全作鸟兽散,当即被斩及俘虏一万余人,另有一千多人被河水淹死。河阳之战的胜利,不仅显示了李光弼杰出的军事才能,牵制了史思明的主力部队不敢西进,而且保障了潼关和长安的安全。

上元元年(760年)正月,肃宗加李光弼为太尉兼中书令。

《剑桥中国隋唐史》中曾经写道:“史思明任叛军领袖后,证明是一位杰出的将领,如果不是他的儿子史朝义在761年春,通过与人合谋将他杀害,他很可能推翻唐朝。”对于此,不敢苟同的。这个评价,至多只能说是一家之言,并且出自于西方人的眼光。

不过史思明部下兵将,确是安史叛军中最精锐,也是最残暴的队伍,他们每攻陷一处郡城,都要杀光城里的老弱男丁,遍抓壮丁为挑夫,把妇女奸淫殆遍,表现出凶淫无比的本性。魏州一役,史思明的军队,一天就杀掉3万多人,平地里流血数日。他在称帝之后,为了蛊惑官军,派出间谍四处扬言,说自己决定返回范阳,用以诱骗唐军主力出来决战。

有利不起早,何来夜行人?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史思明的企图,但是大太监鱼朝恩想借机树立自己在朝中的威望,就力劝肃宗下令各军进攻叛军。

上元二年(761年)二月,久居深宫的肃宗,轻信宦官鱼朝恩的谗言,诏命李光弼冒险进攻洛阳。李光弼奏称:“贼锋尚锐,末可轻进。”肃宗不听。

李光弼被迫无奈,只得留李抱玉守河阳,自己率领朔方节度副使仆固怀恩,会同鱼朝恩去进攻洛阳。

不料仆固怀恩妄自称大,不听李光弼劝阻,放弃城北山,改在平原布阵,结果导致一败涂地,不得已退守闻喜(今山西闻喜)。邙山的惨败,导致河阳、怀州等军事要地,尽归史思明占领,黄河两岸的相持局面不复存在,关中长安也岌岌 可危。

正义必然要战胜邪恶,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史思明已是恶贯满盈,死到临头了却浑然不觉,他歇斯底里地进攻陕州,却被唐军挡在姜子坂一带。这次出战不利,史思明退守永宁,下令修筑三角城,并且限期一个月时间完成。其长子史朝义率军士日夜苦干,仍然未能按工期完成。史思明大怒,扬言要杀史朝义、骆悦等大将以立军威。

史朝义非常害怕,骆悦等人也因惧怕被诛,力劝史朝义先下手为强。当夜,史思明宿在营中,由其亲信曹将军卫。史朝义将其招来,说明了行事目的,曹将军见其势“不敢拒”。夜半时分,骆悦等人提刀闯入,不由分说劈死数人,把史思明捆了个结实,幽禁在柳泉驿内。

为绝后患,他们伪造史思明诏书,推立史朝义继位,然后勒死了动辄就要人命的皇帝。同安禄山下场一样,史思明也是被长子杀死,成了又一个不足两年的短命皇帝。

据史料记载,史朝义杀死史思明后,用骆驼将其尸体从洛驮回范阳,根据出土玉册记载,宝应元年(762年)五月十八日丙申,史朝义才宣布史思明遗诏,并为他发丧下葬,谥号为“昭武皇帝”。肃宗似乎也忽然如大梦初醒,赶紧任命郭子仪为邠宁、鄜坊两道节度使,以山之败罪在仆固怀恩,同时拜李光弼为侍中兼河中节度使,进攻史朝义军。李光弼先克许州(今河南许昌),活捉叛军将领李春,再入徐州(今江苏徐州)。

宝应元年(762年),史朝义侵犯河南,围宋州(今河南商丘),诸将以寡不敌众为由,建议李光弼退保扬州。李光弼驳斥道:“朝廷倚仗我,我再退缩,朝廷还有什么希望?”于是进驻徐州,向史朝义发动进攻,迫使其解宋州之围,他因功晋封为临淮郡王,赐铁券,图形凌烟阁。

辉煌之后是暗淡,常使功臣独自寒。历史上的李光弼,在战场上是冲锋陷阵的勇将,但是在阿谀奉承、逢迎拍马上面,却还是一位没有道行的门外汉。

在唐朝太监做监军是惯例,他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功劳,必然要贬低前线作战的将领们。这些半男不女的太监们懂得什么,但是他们却代表了朝廷(政府)和皇帝,对战将们处处加以阻挠,动辄掣肘,致使王师往往功败垂成。

代宗李豫即位后,宠信太监程元振、鱼朝恩之辈,两人皆与光弼不和,力图中伤排挤他,而对于李光弼这样一位功高震主的人物,代宗的猜忌是不可避免的。从此,李光弼对这些没有男根的太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自镇临淮二三年间不敢入朝,久之忧惧交集,羞愧成疾。弥留之际,他下令把获赐之物,全部分发给诸将,一代良将就此结束了其悲壮的一生。“工于谋国,而拙于谋身”,道出了中国历史上忠臣良将的共同命运。

回首那段不堪的往事,历时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李光弼自始至终参加指挥大军,一直是唐军平叛主将之一,发挥了出色的军事才能。他战略高瞻远瞩,战术当机立断,指挥唐军歼灭叛军有生力量,为平息安史之乱立汗马功劳,《新唐书》称赞他是“战功推为中兴第一”。但是奸宦当道,忠臣难行,李光弼虽然在平定安史之乱中功劳盖世,背地里却遭到宦官鱼朝恩、程元振的嫉妒和陷害,因此平叛以后很不得志,终于忧郁成疾。

广德二年(764年)七月,李光弼在徐州病逝,享年57岁。代宗遣使吊恤其母,追赠为司空、太保,谥曰武穆,诏百官送葬至延平门外,墓在今富平县觅子乡别家村西北约1公里处。

叛军的存在与四处折腾,总是肃宗一块不去的心病,尤其是上元三年(762年)二月洛阳的失守,河东接二连三发生叛乱,河中观察使李国贞、河东节度使邓景山等人相继被部下所杀。

肃宗闻之,害怕这两支军队与叛军联合起来,自己的皇帝宝座将被推翻,而后辈将帅之中又没有能力弹压,迫不得已才又想到举头三尺有神明。在众朝臣的极力举荐下,肃宗决定启用郭子仪,任命他为兵马都管使(京城守备长官),然而诏令却被鱼朝恩扣下秘而不发。

肃宗对此居然听之任之,一筹莫展,可见宦官们的肆无忌惮,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致后来宦官们与皇后张良娣勾结,害死了太子建宁王李倓,又将玄宗赶出兴庆宫,导致朝中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肃宗才再一次想到了郭子仪。

也许是人之将终,才明白了许多处世事理,皇帝也是一样的。宝应元年(762年),史思明再陷河洛,西戎又逼近首都,肃宗才有所感悟,不顾奸宦们的极力阻挠,任命郭子仪为朔方、河中、北庭、潞仪泽沁等州府节度行营,兼兴平、定国副元帅,进封汾阳郡王,驻守绛州(今山西新绛)。当时肃宗身患重病,下诏不与百官相见。

郭子仪受命后,准备辞朝赴镇任上,遂向肃宗请求道:“老臣受命出镇,或将死于外;没有见到陛下尊容,将会死不瞑目的。”肃宗闻之,泪沾御衣,命人将郭子仪引于内寝,恳切地嘱托道:“河东的事情,全都委托给卿了。”并赐他御马等物。郭子仪呜咽流涕而出,到达治地后,诛杀为首作乱的王元振数十人等,从此河东诸镇将帅皆遵奉国法,不再犯上作乱。

不久发生宫廷政变,太后与太监互相争斗杀戮,肃宗惊吓不止而死,代宗李豫继位,纪元改为宝应。宦官程元振自认为有拥立之功,又担心老将难以制服,所以故伎重演,多次进行离间诬陷。不久郭子仪被罢免副元帅之职,充任肃宗山陵使,督建皇陵。

郭子仪当然明白代宗心思,遂将肃宗所赐的诏书1000余件全部奉还给代宗,以表明自己对圣上的忠心。代宗看后有所感悟,心生惭愧,自诏说道:“朕不德,治大臣忧,朕甚自愧,自今公毋疑。”此时史朝义仍占据洛阳,代宗在危亡面前,任命雍王李适(即德宗)为统兵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出兵围剿史朝义。两人齐心协力,率领大军一鼓作气,很快就攻下了洛阳城。

树倒湖狲散,史朝义率其残部退出洛阳,狼狈地逃往莫州(今河北任丘北),一路上如同惊弓之鸟,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惶惶不可终日。

宝应二年(763年)正月,史朝义的亲信田承嗣、李怀仙等叛将,眼看大势已去,已无回天之力,纷纷献莫州、范阳向朝廷投降,并遣送史朝义母亲及妻子于唐军。史朝义眼见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于是溜进树林里自缢身亡,被部将取走首级献于朝廷。至此,从天宝十四年(755年)十一月安禄山范阳起兵始,到宝应二年(763年)正月史朝义被杀止,历时7年零2个月的安史之乱终于结束。

这场由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的“安史之乱”,虽然仅仅折腾了七年,却使中原动荡不安,千万条生命死于军乱,沉重地打击了唐王朝的统治。而且尽管衍生在唐朝皮肤表面的毒瘤给予清除,但是癌细胞已扩散到了它的整个肌体里面,甚至可以说是病入膏肓,已无可救之药了。自此,兴盛一时的唐王朝逐步没落,与之而来的是奸宦专权、藩镇割据、吐蕃侵扰以及党争之祸的时代,唐王朝的盛世一落千丈。

历史证明,安史之乱,是唐王朝由统一集权走向分裂割据,对周边各族由主动进攻走向被动挨打的转折点。以此为标志,赫赫盛唐的历史,分为了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百余年帝国的雄风不再复返,最终被推上了不归之路。

不过瑕不掩瑜,这一切瑕疵抹杀不了郭子仪的辉煌业绩,他不愧为再造唐朝的首席功臣。自天宝十四年(755年)安禄山范阳起兵,郭子仪即以朔方节度使参与平叛战争,在七年多的抗战中,他力挽狂澜,屡战屡胜。

肃宗即位后夺回潼关,收复两京,主要依靠的就是郭子仪和他的朔方子弟兵。

安史之乱平定后,郭子仪先后出镇河中(今山西永济)、邠州(今陕西彬县)等地,防御边境捍卫京师,虽兵弱将寡仍屡败敌军,确保京师安全无虞,关中百姓免遭涂炭,故史书上述之:“天下以其身为安危殆三十年。”

代宗曾对郭子仪感叹道:“我因为任用爱卿太晚,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并赐他铁券,将其画像挂在凌烟阁上。

北宋范仲淹挥笔写道:“令公名望冠萧何,菖毫储勋汝更多。心服蛮夷都将相,身扶国祚宰山河。钧衡屡秉分轻重,鼎鼐端居召致和。国像凌烟为 第一,名镌金石永难磨。”

郭子仪戎马一生,屡建奇功,在历代由武状元而位至宰相者,惟郭子仪一人也。他一生历仕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曾两度担任宰相,是历代武状元中军功最为显著者。他力挽狂澜,平定了安史之乱,居功至伟,但他始终忠勇爱国,宽厚待人,从不居功自傲,享有极高的威望。安史之乱后,由于代宗宠信宦官,猜疑功臣姑息藩镇,致使许多节度使拥兵自重,与朝廷貌合神离。

然而作为再造唐朝的栋梁之臣,郭子仪始终为国效忠别无二心,有诏唤即赴命征守,有疑惑即可就解甲归田,真正做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处处合于老子的“冲而用之或不盈”的大经大法,史称“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嫉,穷奢极欲而人不非”,实在是难能可贵。后被诏封为汾阳郡王(今山西汾阳),成为历史上“富贵寿考,哀荣终始”俱全的绝少数名臣之一,人臣之道无缺憾焉。

大历十四年(779年),德宗继位,郭子仪被调回朝廷担任太尉、中书令,又充任皇陵使,赐称“尚父”,并加食邑至两千户。

建中二年(781年),郭子仪去世,享年85岁。

史书载:“帝悼痛,废朝五日。诏群臣往吊,随丧所须,皆取于官。赠太师。陪葬建陵。及葬,帝御安福门,哭过其丧,百官陪位流涕。赐谥曰忠武,配飨代宗庙廷。着令,一品坟崇丈八尺,诏特增丈,以表元功。”有人写楹联评价道:“退老一隅,无武力,无事权,而负天下众望者此;功传百世,有战绩,有树立,试述世上数代人何?”

这不是人为的吹捧,而是老百姓的肺腑之言,可谓是鞭辟入里,盖世无双。

山脉依旧巍峨,江河依旧长流,然而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呢?纵然是长命百岁,最终也不过冰消雪释,成为过眼云烟。

郭子仪之所以为后世歌颂怀念,不仅是由于他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且也由于他个人的道德品质,以及由此而折射出的强大的人格力量:历史上的清官贤吏,无不是能切实为百姓谋取利益的忠臣,真正为江山社稷驰骋疆场的良将,他们无不由于自己的为人、政绩和所获得的拥戴和声誉,使那些企图诋毁诬陷他们的人难以得逞,即使时常遭人嫉恨,甚至被皇帝怨怼,却能始终稳居高位,寿终正寝。郭子仪无疑是忠臣良将的杰出 代表。

客观地评价清官良将的现象,他们是封建统治集团的成员,是封建制度的忠实捍卫者,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有权力而无野心,讲实干而无妄言,实际上是些用着放心安心(尽管有时不舒心)的臣属。他们的为政的道路不论多么坎坷,也不管岁月怎样的无情,永远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始终都在孜孜不倦地做着为国为民的事情。

由此可见,诸如郭子仪、李光弼这样的忠臣良将,他们之所以能善始善终,从根本上说是适应了封建统治阶级的需要。

而纵观那些奸贼佞臣们,他们生存的唯一宗旨就是欺君罔上,尽管他们的手段千变万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归根结底只有一条,那就是投其所好。设若皇帝开心了,随口说道:“西瓜能做门墩。”他们必然会答道:“美美的。”其结果只能是害人害己,断送江山社稷。设若不信,那么就请翻阅五千年华夏历史,有哪位贪官污吏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

安史之乱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战乱使社会遭到了一次空前的浩劫。

《旧唐书·郭子仪传》记载道:“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荆,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

几乎包括整个黄河中下游,满目皆是一片荒凉。杜甫有诗曰:“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说明经过这次战乱,广大人民全都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

同时安史之乱摧毁了统治基础,削弱了封建集权,为封建割据创造了必要条件,从此后的中央王朝,已经无力再控制地方政权,安史的余党们在北方形成藩镇割据,各自为政,独霸一方,这种状况成蔓延之势,后来遍及全国。

安史乱起的祸害,也造成唐王朝分崩离析,自己已经没有力量镇压这次叛乱,只好求救于回纥以及由少数民族出身的大将。当史思明之子史朝义从邺城败退时,朝廷派遣铁勒族将领仆固怀恩前去追击。

仆固因与唐王朝素有矛盾,为了私结党羽,他有意将安史旧部力量保存下来,让他们继续控制着河北地区,于是田承嗣据魏博(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李宝臣据成德(今河北中部)、李怀仙据卢龙(今河北北部),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河北三镇”。三镇逐渐“文武将吏,擅自署置,赋不入于朝廷”,把地方军事、政治、经济大权皆集于一身,“虽称藩臣,实非王臣也”。

以后其他地区,如淄青(今山东淄川、益都一带)李正已,宣武(今河南开封、商丘一带)李灵曜,淮西李希烈等皆各自割据,不服朝廷管理,他们或“自补官吏,不输王赋”,或“贡献不入于朝廷”,甚至称王称帝,与唐王朝貌合神离,分庭抗礼,直到唐朝灭亡,这种现象都没有终止。

而且由于战争造成劳动力严重不足,统治阶级不得不增加税收,使阶级压迫和统治阶级的压榨更加深重。

安史之乱后,国家掌握的户口大量减少,潼关和虎牢关之间,几百里内仅有“编户千余”,邓州的方城县从天宝时的万余户,骤降至200百户以下。政府无力承担重负,却把负担强加在犹在户籍上的农民,所谓“靡室靡农,皆籍其谷,无衣无褐,亦调其庸”。

宪宗元和年间,江南八道140万户农民,要负担唐朝83万军队的全部粮饷,所以“率以两户资一兵,其他水旱所损,征科妄敛,又在常役之外”。在方镇统治下的人民,也遭受着“暴刑暴赋”,如田承嗣在魏博镇“重加税率”,李质在汴州搞得地区“物力为之损屈”,使得社会凋零,民不聊生。

唐政府和各藩镇的横征暴敛,促使农民和地主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化,终于激起了农民的不断武装叛乱,代宗一朝“群盗蜂轶,连陷县邑”,形成唐中叶农民反叛的高潮。其中规模较大的有浙东袁晁之乱,浙西方清之乱,以及苏常一带的张度之乱,舒州杨昭之乱等等。

这些叛乱虽说很快就被镇压,但更加削弱了唐朝的力量,特别是经过安史之乱,唐王朝也失去了对周边地区少数民族的控制。

安禄山乱兵一起,唐王朝将陇右、河西、朔方一带重兵皆调遣内地,造成边防空虚,西边吐蕃乘虚而入,尽得陇右、河西走廊,安西四镇随之全部丧失。此后吐蕃进一步深入,唐王朝从此内忧外患,朝不保夕,政权更加岌岌可危。

歌台舞榭,才子佳人,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透过微开的时代天窗,窥看亦真亦幻的历史真相,送给我们的答案是:昨天的历史,无疑是由人们来创造的;而未来的历史,也应该是由人们来书写的。因此我们手捧史册,温故知新,学以致用,就需要借助昨天的那面镜子,折射出今天或者明天的影像。如今,此卷遥述安史之乱,虽然早已事过境迁,烟消云散,书中的是非曲直、人物纵横也都已成为过去,但是我们应该去总结历史变兴替的内在规律,得出人生的真谛来。

对于大多数战争来说,只是让某些人得到了成功的光环和政治资本,但让社会和人民承担起了更多的痛苦与灾难,安史之乱正是如此:唐朝从此一蹶不振,安禄山、史思明自取灭亡,而使得社会和人民,陷入了永无宁日的动荡和水深火热的灾难之中。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史是生活的一面镜子,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好的东西古人如此,今人也是亦然,我们如果要领悟昨天的精髓,就应该静下心来细加分析,以史为鉴,以人为本,从中总结是非曲直,以便避免重蹈覆辙。如此而言,安史之乱留给后世的教训与启迪,让今之读史者依然触目惊心,嘘叹不已。

虽然人类不需要战争,但是战争并不会悄然离开人类,不过人类有能力制止战争——我们可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所以我们在为这个世界感叹的同时,也应该为这个世界的和平祈祷。读史,真的可以使我们后人增知识,长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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