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儿女历来重视“祖根传承”,例如著名的孔子和张道陵的后裔子孙,也是迄今为止传承记载最为完整的两大家族分支;这里插上两句,或许很多朋友知道孔子后裔至今繁盛,道教中的“张道陵祖师”却较为陌生。简单地说,张道陵曾得“太上老君亲授三天正法,命为天师”,遂创五斗米,也就是道教“正一派”,至今江西鹰潭上清镇还有“天师府”为传承起居之地;当然“百家有百姓”,王刘孙李等祖根又在哪里呢?想来很多朋友都会想到“山西洪洞大槐树”。
诚然,以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无论大江南北,还是黄河两岸,诸多传承数百年的“家谱”都将祖籍定为山西洪洞大槐树下;据不完全统计,有11个省,227个县的“谱牒”也将祖根定为山西洪洞,甚至老辈人还流传着一句“若问老家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说到这或许有朋友要问了“山西洪洞的一棵槐树,怎么可能孕育出百家姓呢?”回答这个问题,还要追溯到数百年前的元末明初,当时中原烽烟不断,群雄林立,名义上都为反抗元朝,实则也不时互相兼并;再加上元军与群雄激战与河南、河北、山东、安徽等地,每到一处多施屠城暴政以削弱反抗力量,结果导致人口锐减,诸如当时颇为兴盛的“烟花扬州”,元军一过仅剩“民十八户”。
明朝建立后,中原百里不见人烟,唯有荒冢枯骨堆积如山,为了快速解决人口问题,明太祖提出了“移民”政策;当时河南、河北、山东、北地燕京等兵乱尤为严重,再加上荒疫旱涝等各种自然灾害,以河南,河北为例,两个省份加起来不过三百余万人口,而山西面积虽然连河南一省都比不上,但受兵乱影响相对较小,而且“风调雨顺,人丁兴盛”,再加各地逃难人群涌入,山西人口竟比河南、河北两省加起来还要多,达“四百零三万零四百五十口”。因此朝廷就以“山西地狭民稠”的理由下令“分丁于北平、山东、河南旷土耕种”;至此,前后经历了十多次的人口大迁移,据史料记载,共从山西洪洞迁出百万人口。说到这或许有朋友看出了“毛病”:一个小小的洪洞县,怎么可能有百万人口呢?
《洪洞县志》记载,明洪武年间,洪洞人口不足十万,到明成化年间依然如此,理论上似乎不可能输出百万人口;目前考古发现,明朝在山西筹办迁移事务,“衙门”就设在洪洞,又以一棵大槐树为汇集地点。也就是说,山西各处迁民先到洪洞县汇集,在大槐树下登记迁移目的地及发放川资路证等,最后再踏上迁移之路;对此《明史》也有相关记载“徙山西太原、平阳、泽、潞、辽、沁、汾民一万户实北平;迁山西泽、潞二州民之无田者网彰德、真定”等。问题来了,山西也有诸多县区,为什么古人只留下了祖籍“洪洞大槐树”呢?对此专家解释说:当时百姓历受磨难,识字几乎成了一种奢望,地域概念同样相对模糊;而且所谓的“人口迁移”带有强迫性,因此大多只知道自己是山西人,来到洪洞县集合,脑海中就将这棵“大槐树”当作了标志物,数百年的口口相传,到如今也就潜移默化的认可了这里。
说到这不妨插上几句,如今很火的“汉人纯不纯”的问题似乎也和山西洪洞大槐树有关;其中一种说法是,山西人曾是秦代“被遗忘”的一支军队后裔,自称为“老秦人”,而且是“血统最纯正的汉族人”。传说从山西迁移出的“汉族人”,临行前都会在脚掌小拇指上砍一刀为记号,因此到了今天,如果某某人的脚趾甲是两半的或有竖纹,这就说明他是“血统纯正的汉族人”;当然,这种说法在某些史料中也有记载,如“谁是古槐迁来人,脱履小趾验甲形”,不过这种流传数百年的说法在今天却被专家推翻。理由其实很简单,如果真有“砍脚趾”之说,那也应该属于外伤,或许当事人会有永久疤痕,但不会遗传给后世子孙;因此,关于验脚趾来判定“是不是纯正汉族人”之说没有科学根据,而且当时有百万人口迁出山西,也不可能都是“老秦人”。
虽说专家否定了“验脚趾判定血统”的说法,但山西洪洞大槐树还是“发明”了一个流传了数百年的词汇,即“解手”;史料记载,当时百姓迁移他乡带有浓重强迫性,朝廷为了达到目的,将众人以绳索绑手,并由军卒一路监押。由于路途遥远,当时交通又不发达,迁移百姓到达目的地少则数月,多则以年来计算;正是这个原因,百姓路上难免内急,出现这种情况时就会向监押的军卒报告“请解手”。或许沿途时间太久,“请解手”本来的意思是“请解开手上的绳子”,后来逐渐发展成了“上厕所”的代名词;虽然仅是某些史书记载,目前已无法考古佐证,但今天河南、河北、山东等地至今仍以“解手”为上厕所的礼貌用语,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总而言之,明初山西移民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官方移民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据史料记载,当时直接迁入地为豫、鲁、冀、京、皖、苏、鄂、陕、甘、宁、晋等;然而后续发展并未停止,数百年间移民后裔又辗转至云南、四川、贵州、新疆、东北、港台等地,直至今天也就成了世人乐于认同的“祖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