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枪纸弹

《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是唐代文学家骆宾王跟随徐敬业起兵讨伐武则天时，代表徐敬业起草的一篇声讨武则天的檄文。

檄是古代用来声讨、征召或晓谕的文告，主要用于军事行动之中。檄文的一大特点是先声夺人，通常一篇檄文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声讨对象的罪行，二是声讨方的力量，三是必胜的信念。这篇檄文也不例外。

文章开头作者便开始数落武则天的种种罪行，说她非法执政，身份卑微，淫乱污秽，心狠手辣，还说她祸国殃民，篡权夺位。这样的罪名比天大，比地厚，应该人人得而诛之。然后开始说徐敬业起兵的正义性和他们的军事力量。徐敬业是唐代开国功臣徐世勣的孙子，因为辅佐唐太宗建立唐朝有功，被封为英国公，并赐姓李，所以，徐敬业也被称为李敬业，这篇檄文也称《为李敬业讨武曌檄》。

回归正题，为什么说徐敬业起兵具有正义性？一来他是功臣的后代，继承的是先人留下的事业，享受过唐朝的恩厚；二来是因为武则天的种种罪行。“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是说依随着天下的失望情绪，顺应着举国推仰的心愿，于是高举正义之旗，发誓要消除害人的妖物。因而徐敬业的起兵具有正义性，是一种出师有名，大义凛然的军事行动。最后，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尽可能多地争取朝臣，尤其是权臣们的支持。

文章写得理直气壮、气势磅礴的同时也深情并茂，具有很强的感召力。据史书记载，当武则天读到文章结尾处的：“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的时候还责怪丞相，“这样的人才你不招揽到朝廷为官真的是做丞相的失职。”

虽说最后这次起兵被平叛了，但我们仍不得不赞叹骆宾王的文采和勇气，这篇檄文被称为“千古第一骂文”，是一篇艺术性和思想性兼备的佳作。骆宾王只是一个文人，但他坚持心中的信仰——武曌篡权，他认为天理难容，徐敬业起兵，在他看来是顺应天意的正义之举。他以文章为武器，真真正正地做到了以笔为枪，以纸为弹。这样的举动，用壮士断臂、热血沸腾来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不要认为纸张就没有用处，笔杆子就没有力量，文字可抒情记事，亦可成为一把利刃。

注：本文选自《古文观止启示录》 闫效平 著 中国民族文化出版社。可私信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