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字子升,号少湖,又号存斋,明松江府华亭县人(今上海松江区)。徐阶在明朝不是最出色的官员,(明朝最出色的官员是他的学生千古一相——张居正。)但就是这个人板倒了权势熏天的大奸臣严嵩。明朝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立朝有相度,保全善类。嘉、隆之政多所匡救。间有委蛇,亦不失大节。”
徐阶和严嵩同朝为官,严嵩处处排挤压制徐阶,徐阶总是隐忍不发,连他的学生张居正的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老师咋就这么窝囊?”其实不是徐阶窝囊,而是他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徐阶欲毕其一役之功,一击而中,彻底打垮严嵩和严世藩父子。
要扳倒严家父子谈何容易,夏言、杨继盛如此聪明和刚正的官员,都被严嵩父子冤死大狱。徐阶能不小心翼翼?稍不注意会有掉脑袋的危险。再说严嵩之所以官场上呼风唤雨,完全依靠的是嘉靖皇帝朱厚聪。徐阶看到了这一点,扳倒严嵩首先撤去他头上的保护伞嘉靖。
徐阶知道嘉靖信奉道教,供奉着玉皇大帝,整天烧香祷告。徐阶就从宫外请来方士兰道行,徐阶面授机密,如此如此这般……。
有一天,徐阶把兰道行推荐给了嘉靖皇帝。兰道行擅长扶乩,扶乩就是一种封建迷信的方法,具体就是兰道行一发功,两个笔自动在沙盘上写字。
于是嘉靖问兰道行:“我为大明朝鞠躬尽瘁,为什么国家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嘉靖刚问完,两支笔沙沙做响,沙盘上显示出几个大字:贤人不用,奸人不肖。
嘉靖看后问:“谁是贤人、谁是奸人呢?”
兰道行装模作样一番,沙盘上又显示:“贤人徐阶,奸人严嵩。”
嘉靖也不是傻子继续问道:“既然玉皇大帝你知道严嵩是奸人,为什么你不除掉他?”
沙盘接着又显示:“此事自取。”
这句话意思是:“这事还得你自己办。”
自此以后,嘉靖越来越疏远严嵩了。
徐阶见时机成熟,就暗中指使朝中御史大夫邹应龙弹劾严嵩。
御史大夫邹应龙连夜写好了奏章。但迟迟没敢交给皇帝,这是为什么呢?说白了邹应龙害怕扳不倒严嵩自己送了命。有前车之鉴,夏言和杨继盛就是最好的教训。两人死了还不算,还遭满门抄斩。
正在邹应龙举棋不定的时候,邹应龙晚上做了个梦,这个梦加速了严嵩父子灭亡的步伐。
有一夜,邹应龙忽得一怪梦,梦中他自己骑马飞驰于乡间,远远的看见一座高山,他脾气暴躁,向高山“嗖”的射了一箭,结果那箭轻飘飘的飞走了,居然没中。
邹应龙很沮丧,继续骑着马走,忽然山东边有一栋草楼 ,楼旁边水田间有一米堆,他一箭向米堆射去,突然米堆倒了,草楼倒了,紧接着回头一看,高山也倒了。他从梦中惊醒,发觉全身已被冷汗湿透,他细细回想梦中情形,一下明白了。
原来是上苍在指点他为民除害,为国除奸。水田中的米堆是指“藩”字,严世藩别号“东楼”,而高山是指“嵩”字,这梦分明提示我从严世藩下手,到时候严嵩自然垮台。
第二天天刚亮,邹应龙为了稳妥起见,他把事先写好的严嵩十大罪状折子先让丞相徐阶过下目,听听他的建议。
邹应龙认为,严世藩的罪行最具杀伤力的是其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以及设置冤狱,残害杨继盛、沈练罪,这两项,民愤极大,足以置死。
徐阶看罢奏折,对邹应龙不以为然的说:“民愤对皇帝来讲,算个屁?”接着问道:“公欲生之乎?”
答曰:“必欲死之。”
徐阶冷冷一笑:“若是,适所以生之也。
徐阶继续说道:”夫杨、沈之狱,嵩皆巧取上旨。今显及之,是彰上过也。必如是,君且不测,严公子骑款段出都门矣。这段话的意思是:你是想让严世藩死还是活呢?邹应龙答:当然要他死啊!徐阶说:照你所奏,严世藩今天就能骑着马走出城门,而你则大祸临头了。邹应龙不解,徐阶继续说道:你所列沈练、杨继盛的冤案都是皇帝亲笔签署的文件,现在你提出来这是冤案,分明是说皇帝做错了。你这不是把严世藩和皇帝绑在一起了吗?
邹应龙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列案件投鼠忌器。没等邹应龙说话,徐阶掏出了他所写的弹劾严世藩的奏折,邹应龙一看,徐阶的奏章言辞犀利,切中要害。邹应龙只觉得杀气扑面而来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徐阶解释道:“如若以沈、杨两案当作理由治严世蕃的罪,必定会遭到嘉靖的极力维护,到时候严世蕃必定能逍遥法外!故在奏章之中,我只字不提沈、杨两案,却有两条嘉靖皇帝最讨厌的罪名:“作乱和通倭。”
邹应龙照抄了一遍,心里想:“此折一上,严世藩必死无疑。”随后上奏了嘉靖皇帝。
嘉靖四十一年,严嵩罢官,其子严世蕃逮捕入狱。徐阶则取代严嵩而为首辅。在任期中,徐阶一眼相中张居正,并提拔,而正是因为这次提拔,让张居正得以施展抱负,成为了千古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