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俄乌战争爆发，前线的俄乌军队在顿巴斯激战，而乌克兰首都基辅和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也不太平。

随着战事的进行，两国的安保部门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日夜保护国家军政要员的安全。

在莫斯科的市中心附近，每天不分日夜都有便衣巡逻，一些美国媒体曾在街头拍摄这些“形迹可疑”的人，但很快被警察拦住，并要求删除视频。

中国网友看到相关视频后也纷纷表示：不要挑战克格勃。

但克格勃也不是万能，

2022年8月，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就发生了汽车爆炸案，“俄罗斯国师”杜金的女儿杜金娜在爆炸中遇害，据说当场死亡。

亚历山大.杜金的名字很多人并不熟悉，但他在俄罗斯可是顶级思想家，是“大俄罗斯主义者”心中的导师，算是个老牌“皇俄”，大俄罗斯主义的“老炮儿”。

后来克格勃调查显示，杜金娜的遇害不是意外，她爆炸的汽车下方被安装了炸弹，这是一次乌克兰情报部组织的暗杀。

乌克兰人本来是要杀杜金，没想到杜金娜阴差阳错地献出了生命，保护了自己的父亲。

杜金和杜金娜父女的身份都是学者，没有政治身份，也跟乌克兰战争没有直接关系，俄方称这是一次针对平民的恐怖主义行为。

乌克兰方面则否认自己策划刺杀，但是俄罗斯人却集体发怒，没过多久，克格勃就找到了放炸弹的女刺客，并将其就地正法。

那么，杜金娜的遇刺，对俄乌战争有什么影响呢？他们父女为何被乌克兰如此仇恨？

一、“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女儿死两次”

2022年8月20日晚，俄罗斯学者杜金在莫斯科举行了一次学术会议，这次会议还是阐述杜金关于俄罗斯文化的研究成果，与会者都是文化界的名人或者政府官员。

在会议上，杜金的女儿杜金娜也现身，作为嘉宾进行了演讲。

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学术交流，在散会后，杜金娜率先离开，他开走了父亲杜金的SUV，返回莫斯科郊区的住宅。

杜金转而乘坐好友马洛菲耶夫的车，没想到这一选择拯救了他的生命。

在当晚午夜左右，杜金娜驾驶的车辆在莫斯科郊外的公路上发生剧烈爆炸，车辆燃起大火，随后一头撞进路旁的房子。

因为炸弹的威力太大，汽车变得粉碎，杜金娜当场死亡。

爆炸发生后20分钟，消防部门赶到了现场，杜金娜死亡的消息也传到了网络上。

老杜金如五雷轰顶，他在友人的护送下来到现场，看着炸坏的车辆抱头痛哭，杜金哀嚎着：

“死的不应该是她，不应该是她。”

莫斯科警方后来调查发现，杜金娜的SUV被安放了炸弹，就在驾驶员屁股后面，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暗杀。

随后，经克格勃联合调查，在8月22日就找到了疑似嫌疑人，这是一个乌克兰女人，名叫娜塔莉亚.沃夫克

，她从国外潜入作案，和杜金娜住在同一个公寓，当天下午偷偷安装了炸弹。

娜塔莉亚隶属于乌克兰军队，是情报部门的特工，已有10年对外活动经验，这次暗杀使用的遥控炸弹也非常精密，是军方特制的。

事后，亚历山大.杜金在网上发表文章，痛斥乌克兰政府对自己女儿的谋杀，他说：

“如果可以，我会替我女儿去死，哪怕死两次也在所不惜。”

他的发言激起了俄罗斯人民，尤其是民族主义分子的情绪，一时间俄网上充斥着“为杜金娜复仇”的喊声。

二、“普京大脑”杜金，俄罗斯的“导师”

在中国，大部分网友对杜金娜的死亡表示了哀悼，因为这位这位女学者生前和中国的关系还不错。

杜金娜死时刚刚30岁，一直从事国际政治的研究。她生前经常在俄文杂志上撰写和中国有关的文章，支持中国的国内和海外政策，算是个国际友人。

但也有些人表达了对她父亲亚历山大.杜金的不满，因为这位学者是“新欧亚主义”的倡导者，是现代“皇俄”的领军人物。

杜金对周围的国家几乎都没有好感，他早年就一直主张俄罗斯必须拿下乌克兰这个“肥沃的农场”，不然俄罗斯无法成为世界大国。

虽然这不是俄乌开战的直接原因，但这种理论确实影响了整个俄罗斯民族的思维，影响了克里姆林宫的政策，所以乌克兰政府才会在开战后迁怒于杜金。

亚历山大.杜金是前苏联高干家庭出身，出生于1962年，据他自己说，他父亲是“格鲁乌部队”的军官，一直从事保护苏联的秘密军事行动。

杜金从小家庭条件不错，虽然父母早年分居，但他依然住别墅，吃高档食品，上干部子弟学校。

少年时的杜金读书很厉害，18岁就考上了莫斯科航空学院，

但他在大学里却变了个人，对理科失去了兴趣，一心扎到历史学和政治学方面。

因为荒废学业，杜金最终被学校开除，父母也对他不满，杜金甚至沦落到在街头做散工赚钱生活。

但杜金还是很有毅力的，他通过自学掌握多门语言，成为一个翻译家，经常参与翻译美国的历史和政治作品，这为他赢得了声誉。

上世纪80年代，苏联进入了一个极为动荡的时期，因为石油产业萎缩和对阿富汗的战争，苏联国力飞速下降。苏共对国家的控制力减弱，民间各种极端思想死灰复燃。

杜金当时就和俄罗斯的右翼有来往，这些人都是极端民族主义者，排斥苏联的存在，认为不应该把俄罗斯置于和其他加盟国同等的地位，应该是俄罗斯统治苏联，统治其他民族。

这种思想是苏共非常厌恶的，于是杜金和他的伙伴们受到了政府的压制。

但很快，苏联解体了，杜金索性和右翼份子成立政党，想要实现自己建立大俄罗斯的野心。

杜金的政党宣传“大俄罗斯主义”，其具体内容在今天看来都耸人听闻。

杜金认为，俄罗斯帝国应该是人类社会的特殊存在，坐镇欧亚大陆北方，号令世界。杜金把这种理论称为“新欧亚主义”。

首先，俄罗斯应该恢复苏联甚至沙俄时代的版图，把独联体内部团结起来。独联体内最重要的是乌克兰，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农业地区，这里的面包足够养活整个俄罗斯。

团结完了独联体之后，俄罗斯应该和德国联合，把美国赶出欧洲；在亚洲和日本合作，把美国赶出东亚；在南部和伊朗合作，把美国赶出中东。

然后，俄罗斯就能成为欧亚的霸主国家，再用高超的智慧调配整个大陆的资源，加速科技发展，带领全人类繁荣。

当然，杜金曾认为中国也是个威胁，所以需要削弱中国，不过近10年他已经放弃了这种理论，承认了中国的伟大地位。

杜金的理论在1990年代出现，本世纪初大行其道。但因为他的理论太极端，充斥着民族主义，其根源甚至有纳粹主义的色彩，所以俄罗斯政府也不待见。

2007年，杜金的政党“国家苏维埃”被强令解散，罪名是“搞极端民族主义，扰乱国家”。

按照普京的话说：“克里姆林宫不光属于俄罗斯，也属于西伯利亚、高加索、远东。”

对于杜金这种弘扬“大俄罗斯主义”的人，政府从来不待见，

因为俄罗斯是个多民族国家，搞一家独大，只能加剧分裂。

但在民间，杜金的理论却受到了很多人追捧，军人、寡头、右翼分子、极端东正教势力都对此表示欢迎，杜金成为民族主义的领袖。

据说，在俄罗斯很多政府部门和军队，都曾印刷杜金的著作《地缘政治的基础：俄国的未来》作为内部学习的材料。

美国人评价此书是“对亨廷顿先生（文明冲突论的提出者）的拙劣模仿”，但这并不影响杜金的地位。

三、不搞刺杀，是现代文明的底线

综合来看，早期的杜金郁郁不得志，但从2014年俄罗斯收复克里米亚以来，普京多次在讲话里提到俄罗斯民族、领土和宗教问题，也提到俄罗斯和世界共存亡。

外界认为，这都是受到杜金的影响，所以有媒体把杜金誉为“普京的大脑”。

至于杜金的女儿杜金娜，也是哲学系的博士出身，当过记者，后来当专栏作家。

杜金娜的理论并没有父亲那么强硬，但也和父亲同出一脉，以俄罗斯民族利益至上。

在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杜金娜多次公开支持俄罗斯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在网上和反对者发生争吵。

2022年3月，他和父亲杜金一起被西方列入制裁名单，杜金娜说：“

这是我的光荣，真理和胜利都在我们这边。

”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高调的言论，让乌克兰安全部门下定决心发起“斩首”。

随后，乌克兰方面派出的女杀手提前一个月来到俄罗斯，住在杜金娜的楼下，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加真实，她居然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行动。

这种行为非常有“老派作风”，冷战时期的间谍就经常和家人一起行动，以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程度。

女间谍娜塔莉亚心态也非常稳定，她在杀死杜金娜后悄悄逃跑，从俄罗斯入境爱沙尼亚。

事后，不论是族仇还是信仰使然，杜金娜的死在俄罗斯引起民愤

，因为在现代世界，搞暗杀这种行为的只有恐怖分子，俄罗斯人早年经受过大量恐怖袭击，所以对此很敏感。

一时间，从顿巴斯到俄罗斯，“为杜金娜复仇”的口号传遍网络，顿巴斯士兵甚至把标语写在了炮弹上，射向乌克兰军队。

鉴于强烈的民意，普京也下令克格勃迅速破案

，克格勃活动了10天，就在爱沙尼亚定位到了娜塔莉亚。

克格勃出动时，爱沙尼亚政府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娜塔莉亚失踪了。在9月初，这个乌克兰女人死在了奥地利的一家酒店里，身上满是窟窿。

据说，娜塔莉亚一共中了17刀，最后失血而死，酒店方面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没人续房费，才发现娜塔莉亚死亡。

至于她的女儿，也下落不明，家人也联系不上，最后是乌克兰大使馆处理了后事。

俄罗斯方面表示，乌克兰对俄罗斯名人和官员的刺杀并未停止，后来又有几起汽车炸弹事件被发现，乌克兰政府一概否认这些指控，反而指责俄罗斯派间谍刺杀乌克兰官员。

此时的俄乌战争，双方也都杀红了眼，或许在能预见的未来，相似的暗杀事件还不会停止。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浅析杜金的新欧亚主义思想》，周响

2、《暗战与刺杀:阴影中的博奔》，刘纾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