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24日,济南正式解放,但还潜伏着不少国民党特务、残匪暗中搞破坏,妄图死灰复燃。当时济南有个名叫李圣五的恶棍,涉及抢劫大案20多起,且多次犯下命案,济南老百姓提起此人无不谈虎色变。
刚刚组建的济南市公安局任命张允贵为刑警队大队长,要求他带队尽快将李圣五捉拿归案。
在刚解放的济南城,捉拿李圣五真像大海捞针。刑警队谁也没有见过李圣五,而被录用的敌伪人员有见过的又不敢讲,追踪、盯梢、等候等侦察手段也都用不上,刑警队就利用许多“特殊侦察员”(说书的、唱戏的、看相算命的、杂耍的),给刑警队通风报信。这些人多数是穷苦人出身,在旧社会受人欺凌,愿意帮助刑警队。
1949年1月5日,一个说书的报告:李圣五窝藏在南关舜井街4号。刑警队马上开始行动,陈凯、张元光、端木宏峪带两名刑警人员化装成“商人”,七拐八弯,终于来到目的地。
这是一座单门独户的小阁楼,有人来开门,问他们是什么人。刑警人员假称是做生意的,而且跟“李先生”是把兄弟。那人没有看出破绽,才开了门,说了一声:“你们等一等。”他转身上了阁楼,刑警队也悄悄跟了上楼。
只听那人说:“李先生,有朋友找……”话没说完,刑警队已出现在李圣五面前,将其逮捕了。
李圣五非常镇定,笑着说:“兄弟们,干嘛和我过不去?”
“我们是公安局的,跟我们走一趟!”
“好,好……”他一边走一边大步下楼。
“站住!”一位刑警大喝一声,上去搜他的身。但李圣五狡猾透顶,竟把枪藏在腹下,刑警队没搜出来,一时麻痹大意,放松了警惕。
走到大街上,迎面开过来一辆车,李圣五突然拔出了手枪,朝他旁边的刑警连打三枪。此外街市繁华,店门稠密,枪声一响,顿时乱了套。刑警队怕伤及无辜,不敢开枪,就这样,眼睁睁地被李圣五逃掉了。从此以后,李圣五销声匿迹。
“飞贼”逃掉,领导批评了刑警队,并限期三个月将李圣五捉拿归案,否则撤掉张允贵的刑警大队长的职务。
当时张允贵只有27岁,血气方刚,过去在战场上从没打过败仗,现在手下人却叫一个匪徒轻而易举骗过,又轻而易举跑了,只气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他暗暗下决心:“就是你李圣五上天入地,我也要捉到你!”
刑警队的全体人员,纷纷献计献策,日夜侦察,不仅深入到济南的大街小巷,寻觅李圣五的踪迹,还派人到临近的徐州、蚌埠、兖州等城市侦察。
一天夜里,张允贵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刑警侦察组长端木宏峪突然兴冲冲地跑来报告,李圣五出现在徐州一个妓女家。原来,有个原国民党师长,徐州解放后曾与李圣五合伙做买卖,搞盗窃。前几天,他落入法网,为了立功赎罪,就主动交待了和李圣五的关系以及接头地点等情况。
刑警队认为这个被捕敌师长的口供是可信的,就连忙把二擒李圣五的方案上报。上级研究后,批准了刑警队去徐州二擒李圣五的方案。
张允贵和4名刑替战士都化装成“阔商人”,到徐州一下火车就找到了歌妓张玉兰的住处。敲了半天门,无人答话。刑警队留下两个人在附近监视,又叫一个人随敌师长挤进了说书场。
在那里,张玉兰在人群中发现了敌师长。她先是一惊,继而平静如常,她和敌师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敌师长马上心领神会,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傍晚,他独自一人去找了张玉兰,但回来时垂头丧气。
原来,张玉兰告诉他,李圣五几天之前就离开徐州去外地了。具体什么情况张玉兰却一无所知。
这一意外情况的出现,给刑警队的行动带来了新的困难。时间紧迫(限期只有半个月了),不知李圣五去向,怎么办呢?有人怀疑是敌师长耍的花招,有人怀疑歌妓张氏不说实话,也有人认为是敌师长和歌妓互相勾结捉弄刑警队。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允贵决定暂时不抓捕张玉兰,而是只派两名刑警队员留下继续侦察,其他人回济南。
张允贵等人又对敌师长进行了反复分析,排除了对他的怀疑。敌师长也觉得满肚子委屈,在审讯时,他发誓赌咒说:“请张队长再放鄙人去徐州一趟,如还找不到李圣五下落,请加刑重判。”于是张允贵又带着敌师长二去徐州。
1949年6月5日,夜幕降临后,刑警队埋伏在歌妓张玉兰住宅附近。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一闪。张允贵心中暗暗一喜,心想:“李圣五啊李圣五,你虽然狡猾至极,却万万想不到因为一个女人会彻底栽了吧!”
只见黑影在门上敲了三下,房内灯亮了,接着开了半扇门,黑影闪了进去。
“有人来过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师长来过。”一个女人回答。
敌师长向刑警队示意,那男人正是李圣五。此时,徐州的一位刑警敲了歌妓的门。
里面女人问道:“谁呀?”
“查户口的。”徐州的刑警很坦然地回答。因为刚解放那些日子里,查户口是很常见的事,不足为奇。李圣五从门缝里向外看,站在门外的民警中也确有两个是歌妓住家所在地派出所里的,平时见过面,他的戒备心便稍稍缓解。不过他毕竟是一个有经验的惯匪,开门之煎,连忙把身上的一支加拿大手枪藏进大锅洞内(后被张允贵搜出)。
张玉兰开门后,张允贵问道:“你家几口人?”并指着李圣五问:“这位同志是……”
李圣五满脸堆笑地答话:“长官,我是来看望我表妹的。”
“为什么不报户口?”张允贵厉声问道。
“我刚下火车,因天色已晚没来得及报。各位长官放心,我天一亮就去报,天一亮就去报……”
“不报户口肯定有问题。带走!”
李圣五刚想反抗,几位刑警一拥而上,以闪电的速度扭住他,给他戴上了脚镣、手铐。
横行一时、心毒手狠的“飞贼”再也飞不了,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直喘粗气,并用凶狠的目光看了看刑警队,又猛一回头对张玉兰说:“看好家,后会有期!”然后被刑警队推进了囚车。
李圣五身犯抢劫大案35起,欠下人命l0条,民愤极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经济南市公安局批准,1949年7月7日,李圣五被刑警队处决了。处决李圣五那天,整个济南城都轰动了。老百姓纷纷拍手称快,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