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建庭

“必须以苦练内功来应对外部挑战。”

这是日前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概括提炼出的“五个必须”之一，进一步深化了做好新形势下经济工作的规律性认识，对确保“十五五”开好局、起好步意义重大。

为什么要苦练内功？如何苦练内功？还要不要练好外功，实现“内外兼修”？

（一）

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发展变化是由内因决定的，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决定了事物发展的基本方向和趋势；外因则是变化的条件，必须作用于内因，才能引起事物的变化。

苦练内功，就是紧紧抓住事物发展变化的内因，坚持把国家和民族发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坚定不移办好自己的事，以自身高质量发展的确定性应对各种不确定性。

这是实践中得出的规律性认识。

今年以来，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特别是美国单方面挑起的关税战，中国经济顶压前行、向新向优发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等机构近期均上调了2025年中国经济增速预期。再来看整个“十四五”，中国有效应对各种冲击挑战，经济总量连续跨过110万亿元、120万亿元、130万亿元的台阶，今年预计达到140万亿元左右。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在面对外部巨大压力之下取得的，都是主动应变、苦练内功的结果。

这是应对百年变局的必然选择。

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远远超越一时一事、一域一国之变。环顾全球，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大国博弈更加复杂激烈，地缘冲突易发多发，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抬头，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威胁上升，国际经济贸易秩序遇到严峻挑战，世界经济增长动能不足，外部环境的不稳定、不确定、不安全因素日益突出。只有苦练内功、强基固本，才能减少外部不利影响，“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

中国式现代化“既是最难的，也是最伟大的”。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没有高质量发展，就谈不上社会主义现代化。面对国际风云变幻和各种风险挑战，保持定力、苦练内功，不断巩固拓展优势、破除瓶颈制约、补强短板弱项，推动高质量发展不断迈出新步伐，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开辟新境界，才能在国际竞争与合作中掌握主动权和制高点，才能把我国发展进步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二）

从概括提炼“五个必须”的规律性认识，到明确“稳中求进、提质增效”的政策取向，再到确定“坚持内需主导，建设强大国内市场”等八项重点任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处处透露着顶压前行、苦练内功的要义。

苦练内功，究竟怎么练？

首先是提质增效，这是最关键也是最迫切的。“提质”指向的是发展的内核与方向，核心是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体现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更体现在创新驱动的强化。而“增效”，就是要实现资源配置效率和发展效益的全面提升。

当前，新质生产力加速重塑中国经济增长格局，重大科技成果不断涌现，人工智能、新能源、生物科技等前沿领域正在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并部署了“坚持创新驱动，加紧培育壮大新动能”的重点任务，正是着眼于苦练内功，让新质生产力成为对冲外部压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力量。

其次是建设强大国内市场，这是扩内需、抗外压的重要支撑。综观全球，大国经济都是内需为主导，市场是当今世界最稀缺的资源，强大国内市场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依托。苦练内功，需要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持续扩大内需，进一步做强国内大循环。

中国拥有14亿多人口、全球最大规模中等收入群体，蕴含着巨大投资和消费潜力。过去5年，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体量更大，全球第二大消费市场的地位更加稳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年均贡献率达60%左右，主引擎作用持续凸显。同时也要看到，国内供强需弱矛盾突出，国内大循环存在卡点堵点，亟须围绕做强国内大循环，拓展内需增长新空间。

此外，苦练内功还要深化改革攻坚，深入整治“内卷式”竞争，促进城乡融合和区域联动，激发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活力。

（三）

中国经济早已深度融入世界经济，可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苦练内功，并不意味着可以荒废外功、关起门来搞建设，而必须善用外力、练好外功、“内外兼修”。

一方面，国内大循环本质上仍是开放的循环，建设强大国内市场不是不要国际市场。

只有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相互融合，才能优化生产要素的跨国配置和扩大优质商品服务的进口，满足国内的生产和消费需求，使国内大循环更加通畅、分量更重。与此同时，做强国内大循环，能更好吸引全球资源要素，既满足国内需求，又提升我国产业技术发展水平，形成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总之，两个市场、两种资源都要用好。

另一方面，自主创新是开放环境下的创新，仍要聚四海之气、借八方之力。

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大背景下，创新资源在世界范围内加快流动，各国经济科技联系更加紧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孤立依靠自己力量解决所有创新难题。关键核心技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必须依靠自主创新，同时也要深化国际科技交流合作，主动布局和积极利用国际创新资源，取长补短，少走弯路。总之，不拒众流，方为江海。

今年前11个月，中国货物贸易顺差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大关，同比增长21.7%，已经超过去年全年创下的9920亿美元纪录，这正是练好外功的表现。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坚持对外开放，推动多领域合作共赢”，体现的也是对练好外功的要求。

简言之，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自主创新与开放创新都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处理好内功与外功的关系，实现“内外兼修”，方能推动中国经济航船乘风破浪、行稳致远。